带,却见到一颗人头滚落在地,没有的身子脖颈间鲜血如柱喷射,缓缓倒在地上。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人死时的样子,愤怒又绝望,然而无可奈何。

    桓冲在她身旁淡淡道:“我杀了他。”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很多年后姜汐依然记得他那时的样子,和复杂的表情。

    姜汐知道他内心的挣扎,紧紧握着他持剑的手。桓冲却将那染了血污的佩剑扔在地上,牵着她的手走到那人马前,将她抱在马上,随后自己也上了马,在身后抱着她向岸边策马而去。

    终于他们还是平安地上回吴地的走私船,那船似乎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他们一跳上甲板,即刻便扬起风帆离岸,开足马力向下游驶去。

    姜汐回头,透过船舱狭窄的缝隙,再次望了一眼北岸,抓着桓冲的手小声道:“我们还能回去吗?

    桓冲不语,枕臂躺在那里,似乎还在想方才的事,姜汐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虽是那人罪有应得,但心中必然难过,她悄悄凑过去偎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一瞬不转地望着他。

    桓冲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殿下想回去?”

    姜汐侧过身去抱着他的腰,乖顺地埋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忽然挣扎起来,望着他郑重道:“我要造许多船,挥师北上,过长江天堑,收复故土,还于旧都。”

    桓冲觉得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俯下身在她耳畔轻声道:“殿下喜欢洛阳?”

    姜汐点头道:“我喜欢洛阳,虽满目疮痍,但却有千年沧桑,吴地虽美,但我总觉得那里并不是我的故乡。”

    桓冲道:“那我们以十年为期,十年之内,必然挥师北上。”

    姜汐知道他言出必行,欢欣道:“那就一言为定。”

    千峰寺外,经历了一夜风雪,那株老桃树的残枝被积雪压得弯了,更显萧瑟,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再开花。

    桓冲站在倾斜的墓碑前,之前被姜泓命人挖得肚破肠流,搬得墓室空空荡荡填满了积雪,倒也遮了那凄惨之相。然而入冬已久,山中再找不到什么盛开的花,所以此番他是空手而来。

    其实倒也不算是空手,他还带着酒。

    他在碑前伫立了一会,便轻轻将两个酒盏置于身前,饮下一盏,却是抬手将另一盏洒在雪中。

    雪后本是一片寂静,然而却忽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桓冲猛然抬头,却见一人策马而来。

    谢祈下了马,用手背拭去额上的汗水,他一路狂奔而来,见到桓冲笑道:“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桓冲见到他来得如此之急,眸色深深道:“你怎么来了?”

    谢祈微笑道:“我来赴将军的十年之约。”

    “只是来得迟了,将军勿怪。”

    第五十七章

    他虽受了风寒,面带病容,说出这话的时候却神采奕奕。

    桓冲凝视了他很久,一字一句道:“我有个荒谬的想法。”

    谢祈扯起唇角道:“不要想太多。”

    桓冲走到他面前,一瞬不转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谢祈低声道:“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桓冲握着他的肩,望进他眼里,又想望进他心里,似乎要看穿那里面所有的秘密,他在谢祈耳畔轻声道:“我只觉得是一场梦。”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这个梦太过美妙,但愿永远不要醒。”最后他轻叹。

    “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桓冲将他压在那棵树上,捏着他的下颌转过来,目光深深,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着他。

    谢祈垂下眼睫道:“将军这是做什么?”他侧过脸去,推在他胸前,想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然而触手生温,掌下的肌肤是温热而鲜活的,令人无法挣扎。

    桓冲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松了手,冷道:“很好,你总是这样,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不肯说。”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却有多年孕育难以言表的情感呼之欲出,无法克制。

    谢祈知道桓冲大约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身份,他一时意气用事,说了那样的话,此时去犹豫要不要坦白,桓冲却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在他耳畔轻声道:“不急,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谢祈一颤,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气,他欲开口,却咳得撕心裂肺,桓冲一凛,下意识扶着他的腰,见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谢祈立刻低声道:“无事……之是昨日受了风寒……”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身体深处涌来,支持不住软倒下去,

    他感到桓冲握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桓冲揽着他,抿唇不语,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他裹得紧紧的,将领口系住,谢祈依然觉得冷,他知道自己大约在发烧。

    桓冲唤过自己的马,将他托了上去,又上马坐在他身后环着他。谢祈那匹马本是从四时园中骑出来的,此时便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桓冲一言不发,谢祈则庆幸逃过一劫,两人一路无话向山下而去。

    谢祈今日来此实因昨夜又梦到了旧事,今日起床之时便觉得十分不甘心,听桓月说兄长一早便策马而出,知道桓冲大约昨夜也睡得不好。他思索了一番便想到这千峰寺外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桓冲。

    他一时意气用事,亦或是情不自禁说出那句话,然而此时在桓冲怀中,想的却是他对自己身份认定了多少,又是怎么打算的,不禁内心十分忐忑。

    到了四时园外桓冲径自下了马,谢祈犹自发呆,听到下人回报,桓羽自大门内迎了出来,见到桓冲欣喜道:“兄长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看见谢祈,似是两人共乘一骑,不禁皱眉多看了谢祈两眼,却发现他身上竟然还裹着桓冲的披风,不禁十分诧异。

    谢祈见桓羽探究目光,赶紧下马,将披着的披风解了,攥在手里,桓冲冷冷望了他一眼,谢祈无法,又将那披风重裹在身上。

    他这反反复复更惹得桓羽怀疑,然而不待桓羽开口,桓冲淡淡便道:“有事再议。”意思是让他先告退,桓羽无法,看了眼谢祈,便转身先走进那扇门里。

    谢祈老老实实跟着桓冲进了园子,从渡口乘船去。

    四时园中多水路,谢祈站在船头望了会才发觉这船是向着冬园而去。

    等船靠了岸,谢祈见到辛楚带着几人正等在岸边,他跟随桓冲走过中庭,进了正厅。

    正厅中燃着熊熊的炭火,温暖如春,辛楚命人捧来盛着温水的铜盆和一排洁净的丝绢,为他们去尘除寒。

    桓冲拎着谢祈的手按在水中,热腾腾的蒸汽令人十分舒畅,他压着谢祈的指尖,直到那双手重新泛起血色才离开,然而谢祈还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温水,有侍女捧过丝绢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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