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时来运转却香消玉殒了,倒便宜了其他人。只不过这当事人都没了,这份恩情也得打上个折扣,说到底还是邓氏一门福薄。

    思及此,宋筠不由打了个顿,苦笑邓氏哪里能说福薄了,被生生抢了嫡枝正宗地位的没落人家居然能高嫁进李氏,虽说李德情况特殊,但邓氏得到的好处可是实打实。如今又让李氏欠下如此大的人情,而且突然到来的清远道长还十分抬举邓氏,多好的造化啊!

    宋筠不动声色地打量在座众人一圈,九成都是冲着李氏和清远道长的名头来的,便是她自己不也是。

    邓氏那是她的前情敌,一般情况下宋筠怎么可能来参加她妹妹的丧礼,可是偏叫她遇上一个不一般的情况。经过昨天,清远道长亲自给小邓氏做法事的消息已经传出来,大家才想起十年前邓父和清远道长的交情,啧,又搭上了李氏的大船,不少人看着邓父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所以今天的丧礼比邓家人预期中热闹多了,来客络绎不绝,宋筠也是其中之一。她是为清远而来,这段日子,她连清远的面都没见到,委婉和李倢提了一提,李倢回了她一句,李氏有自己供奉的道观,与外面的从不往来。清远他名头再响亮,李家也和他没来往,然后李倢向她介绍了几个郎中。

    李倢没说出来的是,之所以清远等到了京城才扬名海外和他在陇西时没得到李氏支持有莫大的关系。

    宋筠求子心切,久慕清远盛名,如今一看有了机会,顾不上许多,凭着秦峰和邓家大郎同窗的名头上了门。她也没想借邓府和清远的关系,不过是想寻机会让秦峰和清远碰个面搭上话就好,总要试一试才能死心的。

    邓氏虽是女儿,但是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就是客了,所以她不必忙前忙后,也随着李氏诸人留在厅内,偶尔搭把手招呼下客人。

    一边和人说着话,邓氏一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瞄宋筠,自从见到宋筠,邓氏有点儿心不在焉,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嫉妒。她已经打听到秦峰这些年的经历,少年成材,被上峰千金相中,一路高升,夫妻恩爱,纵是多年无子,秦峰也不纳二色……每想一次,邓氏都要扣紧了手心,心中不甘至极,她缺的只是一个好出身罢了!

    一直装壁花的李昭疑惑地看一眼邓氏,又去看宋筠。

    邓氏一慌,立时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身边人说话,只是心跳如擂鼓,苦苦压抑着细看李昭的欲/望。

    正巧此时有丫鬟来找邓氏,说是邓母处有事。邓氏心中混乱,正巴不得离去,便满脸担忧的起身向成国大长公主和倪氏告辞。

    两人自然无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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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家大郎邓宽此人有些迂腐,可算得上方正,如他答应了老师照顾其独女,虽然邓家没落了,但还顶着世家的名头,而钟氏只是个前世家,已经没落到被从《氏族谱》中除名,且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即便如此,邓宽还是迎娶钟氏进门。因为有祖父的支持,邓母千不甘万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

    邓家重信守诺,尊师重道的行为也让他们收获了不少尊重,得到了一些世家的认同,世家重名啊!

    后来上头长辈都去了,邓父在成仙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邓母成了家里的老祖宗。钟氏没少被搓揉,邓宽不敢违逆邓母,无论邓母对错与否,安慰钟氏之后只叫她孝顺,邓氏吞了多少苦水暗地里留了多少泪只有她自己知。

    丈夫不给她撑腰,娘家无人,也难怪小邓氏死了,钟氏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家能得到更多好处,实在是钟氏恨极了邓母,邓母哭是伤心欲绝,钟氏哭那是喜极而泣啊!

    眼下邓宽手心湿漉漉的站在园子里,他接受正统的士大夫教育长大,自小就学习礼义廉耻,可是他马上要做的事半点和此沾不上边。这么个人之终于被现实打磨了平棱角,开始‘圆滑’了。

    邓宽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目光中一片坚定,“秦峰来了!”

    对面的邓氏低垂着眉眼默不作声。

    邓宽挥手一叹,“他已娶妻,娶得还是宋氏女,与李氏有亲,他如今在此地为官,少不得上门拜访。若是不慎遇上,大妹妹仔细些,若是叫人知道你们之前的事,世人最利的就是一张嘴,流言猛如虎。”

    邓氏凄然一笑,整个人透着一股萧索苍凉,“之前在玄真观偶遇,阿——秦大人视我为无物。对着我这嫌贫爱富,背信弃义之徒,秦大人怕是不屑一顾。”

    “大妹何必如此,当年你是被强行关在屋里,才……要不是家中困窘,如何会让你嫁进去……”

    邓氏笑了笑,其中说不尽道不完的苦涩与遗憾,“爹娘养我一场,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幸福,我……我现在也挺好的。”

    “年轻守寡,大好年华蹉跎……当年若是由着你跑出去……”

    邓氏打断邓宽的话,“阿兄别说了,哪有什么如果,我真的挺好的!”说罢,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邓宽有些不敢看邓氏的眼泪,时至今日,邓宽才知道自己眼中最温顺守礼的大妹妹竟然和秦峰约好了私奔!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被家人强关着,阖府都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奔者为妾,邓宽庆幸大妹妹迷途知返了,私心里,他也厌恶秦峰这种拐带良家妇女的行为。可是为了邓府的振兴,他不得不和妹妹演上这么一出戏。

    片刻后,如诗走了过来,“秦大人已经离开了?”

    邓氏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子,越发显得楚楚可人,此时有些忐忑不安地问,“他什么表情?”

    如诗斟酌着用词道,“奴婢不敢离得近了,瞧着似乎是震惊极了!”

    邓氏眉头一松,眼中焕发出别样的神采,他应该不会再怪自己了吧!

    比起邓氏的喜悦,邓宽却是滋味难辨,神色自厌,枉他熟读圣贤书,却行此鬼蜮伎俩。

    邓氏心内愧疚,低泣道,“这都是我的主意,阿兄要怪就怪我吧!”

    邓宽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终究是我无能,让大妹妹还要为娘家殚精竭虑。”邓家日渐没落,就算邓氏嫁进李氏,看着是比以前更兴盛,但是这种兴盛更像是回光返照。邓宽之前还瞧不起这种兴盛,他清高自负,目下无尘,为了不被人指着说靠着裙带关系上位,还处处与李氏划清界限,自信凭一己之力可再现祖宗辉煌。

    三十而立,邓宽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是如何的愚蠢可笑,独木难成林,世家皆重姻亲故旧,怎么他就偏钻了牛角尖。

    于是在大妹妹找上他的时候,邓宽犹豫半响之后同意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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