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那可怜的女子,空有相怜意,却无相怜计。

    何况,你兄大约在来向我“诉苦”之前,就已经挖好了葬你的坟墓。

    第 90 章

    消息,是闾侠尚景告诉如蜜的,当然,王女也在场,或者,换个说法,消息是闾侠尚景来告诉王女的,只是如蜜当时在场。

    王女很震惊,如蜜装做很震惊。

    闾侠尚景满意的看着两位女士的反应,悠然自得的喝口茶水。

    “国宰大人。”是如蜜先开了口,预想与实际发生到底有差距,若不找点事情来做,如蜜怕自己会因不忍而反悔,“是真的吗?”她问。

    “是,”闾侠尚景摆出应酬用遗憾面孔,“因为听说王女殿下与监令大人交好,且如大人也与小王妃熟稔,所以确实消息后,急忙来告知。”

    令少声是布阑的王妃,看来在上流贵族中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公开秘密。

    闾侠尚景趁王女惊惶失措时,对如蜜眨了眨眼睛。

    如蜜还他一个悲悲戚戚的笑容。

    “是为了什么?”王女从来不觉得大义灭亲的人正常,这种事情在戏文里听听也就算了,谁知道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毒?”如蜜提示,却用了疑问语气。

    果然。闾侠尚景点头,对令少杰而言,他那好容易得了皇命嫁入豪门的妹妹还很有用处,这么急忙的抛出来喂狼,必是再无其他周全之计了。而这些,若全是如蜜的阴谋的话,那他到是觉得给密探一个月的时间来除去如蜜太多了,一个月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听说,”闾侠尚景卖弄他得到的小道消息,“王女殿下宫中有一宫女也是因此受刑致死,”看如蜜一眼,“还是如大人身边的人?”

    如蜜回他一个颔首,笑话,你会真的不知道?明明是你安插进来的。

    “听令大人的意思是,小王妃因为之前出入王宫时,就与那宫女有联系,实在是对如大人之前莫名其妙的以自身之力解了刺客的毒好奇,才会与那同样年幼无知的小宫女合伙,用本不致命却烈性的药下到如大人身上看反应。”说的过去的说辞,不硬挑的话,没有硬伤,至少以闾侠尚景对令少声没有了解的了解,关在深闺里的小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说的过去。

    王女担心的望如蜜一眼,这可就是她说的“天谴”?那么,她是真的中毒过?

    如蜜正专心的应付闾侠尚景,至于王女,那是她的半身,毋庸置疑。

    轻轻的皱起眉,一阵初春的风漏过窗隙进来,吹的王女身寒。

    心也寒。

    她到底是了解她,还是对她一无所知?一个细微到几乎让人以为眼花的表情,她就知道了,她并不是真的担心难过,令少声不是与她不相识的无关人,那么,她的无所谓,可就是因为她全部知道了?再或者,这全都是她……

    王女只道如蜜执拗,心里结了疙瘩就不易解开,一旦看不顺眼,就对人冷淡无视,却不曾想到,人命在她眼中,居然不过芥子。那么,为什么之前楼苍和那御膳房的嬷嬷毙命时,她的哀伤关也关不住?

    “可令大人却只捉了楼苍去问话行刑。”如蜜不解,却夹带不屑。

    这语气,她,是在为楼苍报仇?王女已经分不清哪才是真相。

    “令大人说小王妃后来想想不妥,转述于他,却只说楼苍奉给如大人您食物后,您就发作,而令大人之后请了楼苍去帮助调查,谁知道楼苍不知道为什么,只咬牙只字不替自己辩解。”

    “本宫看过笔录,”王女出声,她要知道,她要知道如蜜到底是不是在为楼苍报仇,而那所谓“天谴”的中毒,到底是谁人下的毒,谁人的目的。“楼苍虽未替自己辩解,却也没有认罪。”

    如蜜听了王女声音便看着她,到她说到楼苍没有认罪时,微微一笑,眼中掩藏的一点点哀伤,却是真实。

    “我,”如蜜说,说了自己便先怔一下,“我,”她说,“去牢狱中看楼苍时,对她说,你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要认,屈打也不可以成招。”她再怔一下,直盯王女碧眸的那双眸中水汽氤氲,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才压了下去。

    是不是,她这句自私的体贴,让楼苍再不肯为自己辩解?

    闾侠尚景闻言也一愣,这种话,如蜜没必要扯谎,可是,她对楼苍说了,又是为了什么?

    算了,王女叹气,什么原则啊信念啊,碰到她,灰飞烟灭了都不够,她要设计谁,拿谁的命来草菅,就算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只要她健康展颜,就可以了,反正,王女是绝对学不来令少杰的大义灭亲。

    知情不报的一定,徇私包庇也是理所当然。

    “国宰大人,”王女开口,“本宫累了。”识相的就快滚蛋走人。

    闾侠尚景话还没说完,就这样让人下了逐客令,无奈只等温文尔雅的行礼告辞。

    “如蜜来送大人吧。”如蜜主动请缨,并且站起身来。

    王女纳闷,在看到如蜜点点头又摇摇头后,颔首应允,由了她去。

    闾侠尚景几乎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可是出了一道门后,他就知道这美人恩是不好受的了。

    “国宰大人认得楼苍?”如蜜问。

    “在如大人屋中曾有几面之缘。”闾侠尚景如是回答,这如蜜不说变脸,可在王女面前委婉的笑现在已多有算计。

    点点头,“可预想国宰大人与此名号多么相得益彰,是名副其实的国之栋梁。”如蜜仿佛不过家常闲话。

    “哦?”闾侠尚景只知如蜜在让他自己挖坑自己跳,却不知道这坑到底在哪里,索性跳了再开脱,比较挑战比较刺激。

    “所有知此事的人谈论时,都只说是如蜜身边的那个宫女,无论如蜜如何重复,王太子殿下都未记得楼苍名字,而国宰大人仅几面之缘却一开始就细心记得,”如蜜夸赞的诚心实意,“有人知道名字总归是好,如蜜替楼苍谢过国宰大人了。”

    闾侠尚景一怔,看如蜜很诚恳的行了个鞠躬,只觉得这巴掌挨的冤枉,却只能苦哈哈的笑笑,遮掩过去。

    记住每个宫女的名字确实不容易,甚至连女官长怕都无法做到,可记住一个宫女的名字却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如蜜身边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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