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故人心易变。

    青创来请睿王郡主,她说王太子殿下要回宫去了,请郡主殿下改日再与故人叙旧。

    布阑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如蜜有种被瞻仰遗容的感觉。

    然后,鱼贯而入的宫人布好了菜式,再然后,王女就进来了,带着微微憔悴的脸当着如蜜的面对宫人命令,今后,没有她,千兰王女殿下的首肯,任何人,都不可以来见如蜜如大人。

    如蜜淡淡的抬头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低下头去。

    不过是被囚禁,没有了被探视权,到也省了她的事,不必理会那些旁人了。

    硕大的一张圆桌,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菜点,王女坐在如蜜身边,毫不避讳的当着所有侍侯着的宫人的面,左手揽着如蜜的腰,右手殷勤的喂她进食。

    王女知道,怀中的这个身体,僵硬、颤抖。

    可是,当确切的知道自己已经被放逐,而她的爱好不再是自己起,她的厌恶和惧怕以及喜欢就都不是自己要去考虑的了。

    因为无论如何,她只能接受自己。

    哪怕那是强迫。

    喂到第三口的时候,如蜜婉拒的话,谢绝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再多了,不好意思,身体僵硬连带大脑麻木一时创造不出新词汇,所以,之后闭口,以沉默抗拒。

    “怎么?”王女的好脾气和古怪的笑脸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不好吃?”她柔声细气的问如蜜,也知道如蜜绝对不会回答。

    “这道菜的厨子是那个?!”转头向宫人的时候就是不耐和暴戾,“带过来!”

    如蜜不是没在用餐的时候看表演,也不是没在用餐的时候看电视电脑上的血腥剧。

    可是,现场血腥直播却是第一次。

    没有惊喜也没有厌恶,只是平静的坐在餐桌前,平静的看完了戏,平静的推开王女的手,平静的找地方吐。

    原来,自己做的那些不过是小恶,即便真正的经历过杀人不扎眼,却还是无法与正统的王族比谁更心狠手辣。

    说自己是铁石心肠还真是抬举了。

    可怜的厨师是被拖出去的。

    “蜜~”王女扶如蜜回来坐定,接手宫人递过来的清口茶,轻抚着后背,小心翼翼的服侍了如蜜漱口,柔情蜜意的说:“现在有胃口了嘛?”

    瞥一眼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宫人,为了防寒而密闭的房间里人类各种体液离开躯体后的混杂味道久散不去,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若她是用这个来威胁她,倒真是幼稚了。

    “更差了。”如蜜动动唇。

    王女却很高兴,她那表情简直就要欢呼雀跃,“更差了吗?”她搂紧如蜜,不再介意怀中的人僵硬的一如石像,对门口喊了一声,就有颤颤悠悠的小宫女端来个盖着盖子的瓷罐。

    “没胃口无所谓,”她说,罐子被放在桌上,盖子刚打开,如蜜就闻到了浓郁的几近呛人的药草味,苦森森的缭绕,与之前的味道混合后更是逼迫如蜜的胃做运动,“把它喝了。”

    在这个环境里就是水,喝下去的同时如蜜也会把它吐出来的,更何况是那味道逼人的药。

    “是什么?”说话都费力。

    王女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看起来的好的像真的一样,“原来你也会担心呢,”她侧头吻吻如蜜的面颊,“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但是很难喝。”她说,“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喝。”

    曾经,那小小浪漫后的风寒,碰着药碗立在她面前的如蜜也这样说过。

    那时舍不得呢,舍不得她沾一点苦涩,直着喉咙灌蟋蟀一样把药哪怕是毒药倒进肚肠。

    如蜜似笑非嗔的看她,苍白的面容在夜明珠和烛火的映衬下多了些生动。

    王女回给她一笑,松了搭在如蜜腰上的手,将手中的苦汤分了两份,其中的一份递到如蜜手上,见如蜜没有推据,再对她莞尔一下,剩下的那份,就昂起了头,喝了下去。

    低下头的时候,苦涩还在唇舌间打转,却见如蜜已经把那盈盈的一盅放回桌上了。

    “蜜……”她喃喃,定定的看着那定定看着药盅的如蜜。

    然后,她看见了一张灿烂的,轻松的,无辜的笑脸。

    那双圆溜溜的黑瞳弯成了新月,“难喝,你喝吧。”她说。

    难喝的,你都喝了吧,我不喝。

    我们没有共苦,更没有同甘,以前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就是那避雷针,虽然小,却是高高在上的保障,即便贯穿了自己,却可以为你情愿,即便疼痛,也固执我见。

    可是现在,我不想勉强自己了,难喝的,你都喝了吧,我不要。

    王女安静的看着她,看着这张笑靥,那璀璨的一刹那让她窒息的心动,然后,疼痛。

    屋子里是让人头痛的味道,和宫人小心翼翼大气不出的喘息。

    “好。”王女点点头,端去那盅,饮下。

    苦涩的液体存在口中,沁入全身。

    如蜜的笑脸慢慢淡去,低头,正要起身行礼告辞,却被王女紧紧的拉住了手臂,下一刻。

    就是带着苦味的吻,以及那让人无法忍受的难喝液体。

    如蜜推据着抵抗着咳嗽着,却挣不开王女的毅然决然。

    药液洒了一身,绿油油的惊人。

    如蜜抬起袖子擦嘴,反正这全身上下从里倒外的都废了,多只少只袖子都是得扔。

    要是什么都能像这脏衣服一样,像扔就扔,那便好了。

    “从今天起,每餐我都来陪你吃,”王女帮如蜜抚去颊上溅到的药汁,“哪个厨子做了让你没胃口的菜,我就教训哪个厨子,哪个没让你开心,哪个没有照顾好你,我一样给你做主。”她轻柔的对如蜜说,全然不在意跪了一地的人惊恐到怎样的程度。

    她现在很难受,非常难受,虽然很想输人不输阵的顶一句随便,但是实在没有那么粗的神经再忍受这个房间的味道了。

    如蜜坚决的,再次推开王女,去吐。

    这下,怕是吐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有人借口她身上和你一样弄脏了,把自己和你一起剥干净了泡在水池里是什么情景?若那个人是个凹凸有致的美人,想必是艳福不浅吧。

    王女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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