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出什么来,看上去还是和原来一样,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却也深知没有人想同他一起难受的道理。

    对于这点他太有经验了。

    初中沉闷不爱说话后来在别人口中就变成了性格孤僻,谁家里出了些不幸,起初周围会抱以同情,过不了多久就会嫌葬礼吹吹打打太吵吵,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体谅。

    林月塘和年级主任商量了一下,说他教不了高三了。

    年级主任也理解,就把他调到初二去教课。

    原来的副校长因为小许的事儿辞职了,开学又调来一个新副校长,姓张,能力一般,家里也没什么背景,看着人不错,实际上怎么样还有待考察。

    林月塘一开始不知道张副校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见她也没打招呼,张副校问了他一句小林如实回答了,她笑了笑让小林走了也没难为他。林月塘没再说其他的,拿着教材就往教室那边儿走。

    一边走这一边想上次他听完老林的死讯在讲台上实在是太失态。

    林月塘站在班门口,向着讲台那块儿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犯怵。

    他退回到楼道里不太想进去,外边有几个同学和他打了打招呼,小林笑得很勉强,他这几天一直都很累,脸上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幸好这些个同学打招呼也就只是出于礼貌,周围来来往往,林月塘有点儿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可能是因为老林死亡的影响已经在林月塘熟悉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地、像水波一样地开始蔓延开来了。

    他心里的这些个小情绪最后是被上课铃打散的。

    进了教室,他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学生刚刚想说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了,这一刻林月塘有一种眩晕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动机他现在没法开口说话,嘴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他突然发现,原来他害怕当老师,害怕底下的学生。

    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现在就一个人了,他不想丢脸,不想说话。

    当初小许的那件事儿总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明明不是他逼死的小许,可他身边几乎所有人一提到小许都一脸的讳莫如深,林月塘有点儿想笑,人不就是这样吗?永远都把自己当上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别人。

    他站在讲台上站了七八分钟下面终于坐不住了,林月塘拿起粉笔想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林”字刚写了一个横,他的手就止不住地开始发抖,粉笔一下就折了。他镇定了一下又拿起来另外一根,这次他太用力,粉笔和黑板摩擦声音十分刺耳。

    教室里一片安静。

    他背对着学生,觉得他应对不了这些。

    每个人都讨厌他,他越想逃离就越狼狈。

    “这节课自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永远不会体谅

    “这节课自习。”

    他刚一出教室,教室里炸开了。即使不听林月塘也知道,自己这节课表现太糟糕了,他一瘸一拐地往办公室走,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不仅仅是身体又毛病,其实心里也不健全,他从小就被挤兑挖苦,所有人都把他排除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其实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喜欢闷在教室里看书。

    林月塘早就习惯了,觉得不在乎就万事大吉,人各有命干嘛去强求别人的活法,他这些年都这么想,自以为这样就能将就下来了,可事实证明他有点儿天真了。

    第一节课尴尬尬地过去了,第二堂课总算是能讲课了,可课讲得水平极为有限,听完课的年纪主任下课之后和他谈了很久,希望他能尽量少受影响,找回状态,他满口答应,可实际上他连自己答应了什么都不知道。

    老林葬礼的那天,林月塘谁都没有请,唯一想请的李越现在不知道在那里猫着,自己也联系不上,有时候小林自己心里也会想,自己要是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就好了,这个人不会因为听了自己内心的小阴暗就厌恶自己。

    要是有这样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林月塘也想别人一样,自己痛哭流涕,对方安慰安慰自己。

    自己一个人扛着太累了。

    他没请别人,可却有一个不速之客自己来了。毕盈往老林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刚想走,没想到小林折回来了,毕盈的表情微微有点儿惊慌,天很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依然很英挺。

    小林有些惊诧,但也没说什么,走到了毕盈身边。

    “谢谢你来送老林。”

    毕盈侧过脸细细地看过林月塘的脸,眼底有些乌黑,睫毛很直,好像更加清瘦了。

    “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

    毕盈刚说完就想抽死自己,他说这个干吗,小林有些疑惑地侧扬起头,下巴显得很尖。毕盈咳了一下没说话,小林也不追问,他蹲下从袋子里拿了一瓶酒撒在地上,之后又往墓碑上搁了一包烟。

    “老林,你平时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我就给你搁一包,实在憋不住了再抽。”

    四周很寂静,林月塘感觉有点儿窒息。

    “给我托个梦好吗?我有好多事儿想跟你说。”

    酒慢慢地渗进泥土里,刮了一阵风,从远处传来了树枝细微的磕碰声。

    过了好久,林月塘都没有再开口,毕盈站在旁边突然感觉林月塘微微的有些颤抖,小林笑了出来,眼眶开始有些发红。

    “老林,我好想你呀……”

    毕盈微微侧身揽住了小林的肩,过了一会儿小林没声没息地哭了。葬礼过后,毕盈一直住在林月塘的家里,小林没说让他走,他就死皮赖脸地赖着。

    一个多月过去了,经常有人因为林月塘的教学问题找他谈话,可越谈话他就越不在状态,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一个怪圈儿,越是想跳出来就陷得越深。小林睡觉的时间一天天地推后,现在已经发展到不到夜里两点他就睡不着了。

    睡得这么晚第二天也没什么精神,有一次在办公室睡着了还耽误了上课。

    林月塘又疲惫又烦躁,终于在有一次听到学生议论他讲课讲得太差,人也阴沉沉得看着很奇怪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幡然醒悟,不然连工作都丢了拿什么来养活自己?自此之后,他每天开始认认真真地写教案,吃安眠药让自己早点儿睡。

    可这样做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只是让他上课时的压力更大罢了。看着底下学生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知道这群学生在看他的笑话,学生本来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有手段的老师能压住他们,没有手段的就被学生欺负。

    有时候林月塘会想他小心翼翼不去伤害别人,想和别人好好相处,可最后别人没有觉得他好,反而将自己的退让当成了他们变本加厉的资本。

    老林的死让他很难过,他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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