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错。他一口气没歇跑了二十多分钟,冲到六十六中门口。

    暑期补课班本来就只有高三。下课没多久,校园里就鸦雀无声。凌青原慌忙走到旁边小卖部问老板有没有见到早上那个女孩儿。

    “有啊,她在屋檐拐站了一会儿,我看她是等人呢。”小店老板见过几次接妹妹的程鹤白说道:“哎小伙子,等的就是你吧。后来有一个学生找她,俩人说了什么就一起走了。”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呢,凌青原急得跺脚。程鹭白已经走了,从家到学校只有这一条路最近,要是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不会走岔。

    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是女同学间的悄悄话,还是有人那给钱给塘来诳她,难道是……凌青原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别是有人说她哥在哪里等她……

    “老板,来找她的是男生女生?”

    “哎,我想想……刚放学先来过一个男生吧,两个孩子吵了一会儿,周围人都看呢,我记得。当时这姑娘没走。后来她又站了一会儿,谁过来说了两句,俩人一块儿走了。后来的是个女生。”

    第24章 二十四章

    凌青原啊凌青原,你怎么能让程鹤白睡过头呢。他懊恼地对自己说。刚才一路冲刺,到现在心跳都没缓过来,胸腔跟装了一只闹铃似的。凌青原预感,自己犯了一个从角色扮演以来最大,甚至可能致命的错误。

    “她们往哪边去了。”

    “左边吧,我又没跟出去看。”

    “老板,您知道不知道陆有深。”凌青原灵光一闪,匆忙问道。

    “啊,什么?什么路有深路有浅。没听过、没听过。学生都走光了,差不多该收摊了、收摊了。”

    以凌青原察言观色的水平,他明显感觉老板在刻意回避。刚才还坐在小店里面看着巴掌大的小黑白电视,这会儿他闷闷不乐地站起来把屋檐下面的小摊子往里收,也不管凌青原就站在店门口,直把他往外赶。

    “老板,我求你了,那是我妹妹,他没等到我,我们错过了,着急。”凌青原像是情感突然上来了一样冲破了豁口——自己像真的是二十来岁的人,这个身体的主人,过着局促的生活,相依为命的就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

    “老板,您知道是不是,您知道就告诉我吧。”凌青原声泪俱下地说着,他拦着老板找急忙慌收摊的手,带着由内而外的焦心、乞求,眼巴巴看着老板。

    “哎……”老板的一声叹息包含太多内容。翻译出来,简而言之就是妹妹在这儿上学,一个在这一片生活的人,怎么会连陆老大都不知道。无知啊无知。

    老板还是固执地把占道的小摊给收回来,小店铺里更拥挤。他朝凌青原招招手,使了个眼色让他进来说。

    “你怎么惹上这么地痞流氓呢。”门口的青年两步跨上台阶钻进小屋,老板叹息着摇头看着心急如焚的青年说:“有谁不知他,有谁敢提他。”他又做了几秒钟心理斗争,或许是想到那女孩儿只是个学生,就更不忍心知情不说了。

    “他们那群恶棍呀,不只胆大,还有手段。没手段,哪敢明目张胆还逍遥自在。你听好,往西走,义仓巷,还有菜市场那一带说不准能有信。要是找不到,你也别朝我打听啦。”

    程家省钱,没手机,只有家里一部老座机。凌青原求着老板的手机,给家里去了电话说了经过,让程母报警。谢过老板他又是一路狂奔。凌青原在努力回忆起初程鹭白说过的,她说她曾经怎么打听到陆有深,在哪儿见到了他反着太阳光锃白发亮的门牙。

    他往西边跑了两步,那也是程鹭白离开的方向。他向路边摊又打听了一下有没有见到一个长相如此这般的挺漂亮的少女,小贩大都说学生放学,漂亮不漂亮都差不多。

    显然要靠寻找目击者一般说来,如果他是一个干黑勾当的,有什么事儿能吸引他。钱和女人。凌青原想,就现在这情况,如果逢人就问见没见过他妹妹,知道的人胆小怕事不敢说真话帮他,适得其反。

    凌青原摸了摸裤子口袋,也是平常穿的这条,钱包钥匙一样不落。他想好了,要找陆有深还钱还贷。

    义仓巷是小商业区,小卖铺多,休闲娱乐、网吧赌吧的小店多,旁边挨着菜市场,这一带临近傍晚十分更是成片的吆喝吵嚷声。

    凌青原想程鹭白当初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陆有深,无非也是打听出来的。他隔三五家店就进去问,遇见摆着老虎机游戏机的店,他就扒在前台多和人聊一会儿。

    “最近小赚了一笔,正好能把陆大之前给的钱还上。嘿,知道他人在哪儿吗。”

    最开始凌青原还稍微有些放不开。那些前台看店的门仔二姐之类总拿一副怀疑或者不知所以的表情打量他。

    后来他干脆豁出去了,把钱包往柜台上一砸,斜侧靠着眼高于顶旁若无人地配上那句台词:“老子最近小赚了一笔,陆大在哪儿,他要钱的话就叫他出来见我。”

    在生活里果然靠的也只有演技。凌青原跑了不出几家,就有人告诉他陆有深出去办事儿了,想见他就得等着。

    “他办什么好事儿能比钱更重要。”

    “好事儿多着呢。”痞唧唧的门仔答道。

    “真无趣,我还等着去赚钱。哪里有空候着陆老大办完好事儿回来。我看他贵人,也不把我的这点小贷放在心上,不要拉倒。过两天我就随人走了,钱给不给也就无所谓了。”

    这门仔和凌青原又聊了几句,也觉得这是一个突然撞大运发家的二货。要是这二货真跑了,陆有深放给他的黑贷收不回来,也不知回头一恼火气发在谁身上。给他指条路,找到找不到反正都与自己无关了。

    “知道老无线电厂么,义仓巷往西走到头,有好几排平房,能不能找到都在那块儿了。”

    凌青原目中无人地谢了他,拿过钱包昂首阔步出了小店,走几步立马又开始跑起来。t恤衫被汗水彻底打透了,鬓角滑落的汗珠还在透支他身体的水分。

    “程鹭白,你千万不能有事。”

    如果她出事的话,凌青原觉得自己会一辈子歉疚。没替她真正的哥哥照顾好她,没让给他第二条命的这家人平安生活下去。

    眼下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魂魄穿进了程鹤白的身体,程家母女两还有这些天快乐太平的日子吗。如果程鹤白早就死了,他们母女俩又会怎样。

    凌青原压根没想过推卸。

    他没想过事有因果,程家的一切是否全该自己承担。他在做程鹤白一切该做且会做的事儿,而且更苛己,因为他前身就是个一以贯之的好公民:处事为人周正,品德良好。他尽人之事,善而为之。他在意声誉,关心却不搅扰周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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