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愣住。

    女人轻颤着说,“他……他是你父亲啊……”

    被身体抵住的大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女人惊吓地抱着头蹲□子缩成一团,大脑混沌地听见有怒吼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说过不说的!你怎么可以告诉原来!”

    男人从未这样失去理智的,不顾形象的怒吼过。原来在头脑空白间,慢慢蹲下了身子,温柔地抱住了颤抖着的母亲。

    “原来,不要听你妈胡说,她骗你的,一切都是假的。”男人的嗓音又突然温柔起来,贴着门面,断断续续地说着,“原来,你在听我说话吗?原来,原来?”

    听不到原来的回答,强忍住闭上嘴,仔细听,也没有听到屋内一丁点响动。穆择忍不住害怕起来,就抬起脚,无礼地踹着门,“原来,出什么事了吗?不要怕,我马上就进去。”

    满脑子只有“原来知道了”这一个讯息。

    只不过是知道了被母亲利用而已,只不过是知道了和父亲恋爱而已,只不过是知道了自己不被重视而已。这些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也许只是有趣的饭后谈资,在小孩子眼里,却是足以支撑着世界的全部。

    他那样努力镇定地想要在原来不知情的情况下完美地解决事件,却还是不小心,被原来知道了。

    他其实掌控不了许多事,但这件事,他希望可以滴水不漏地,掌控着。

    可是却还是漏了一滴水。足以击垮自己,伤害到原来的一滴水。

    粗暴的踢门只是表象,他其实在掩饰,他真的在害怕。害怕原来被伤害,害怕原来被伤害。

    没想到,他最害怕的,居然是自己喜欢的人,知道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姿态,喜欢自己。

    稍微……有点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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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

    楼道本身就狭小,住户多是儿女工作在外的老人,但楼上还是有两家年轻情侣的。

    穆择踹门的声响太大,很快楼上就有一个青年睡眼惺忪,满脸厌烦地走下楼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但黄晕灯光下穆择停下动作,朝他看去的眼神太过凶恶,以至于青年被瞪得心里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睡觉……啊……”

    穆择很快就兀自大力地拍起房门,着急地询问着,“原来,你没事吗?原来……”

    青年披着外套,怯懦扯了下唇角,就讪讪走上楼。可没走几步,又停下,站在原地拧眉思索了会,疾步走下楼,指着几近发狂的穆择,颤声说,“诶?你、你不是那个前段时间在电影院……”

    穆择的回答是一个睚眦欲裂的表情。

    青年吓得干笑不已,一步一挪地上了楼,喃喃着,“不、不可能,不可能……”

    拍了许久,屋内仍是没有反应。穆择惊慌失措下,才想到向小区的保安要钥匙,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看见了摸索着走上楼来的方易。

    “总算找到你了。”方易仰头看见穆择,就快步走上来,“一个晚上都在找你,阿择,不管你和阿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有点分寸。”

    穆择却一下子抓住方易的肩,罕见的略略不知所措的模样,“原来在里面,方易,去拿钥匙,我要看看他好不好。”

    方易叹一口气,“你算了,这是阿来的家,他能出什么事。”而后安慰着穆择,“先跟我回去,明天有大型访问,你不可以再翘班。”

    穆择直觉甩开方易的桎梏,“你不懂,原来他……”

    “我是不懂,所有事你都瞒着我,我能懂什么?”方易难得冷下脸,用训斥阿道铭德的口气和穆择说话,“你找过我商量吗?这么多年,你放下心和我们交往过吗?还有阿来,从一开始你是真心对待他的吗?出事了就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你一样,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要是被别人拍到,这么多年你做的戏毁于一旦也没有关系是不是?”

    石头都能被滴水击穿,更何况人心呢。疲惫不堪到了一定程度,都是会想卸下重担,自暴自弃地想干脆放手算了。

    他好不容易站上了神坛,接受万人敬仰,也得到了当初梦寐以求的。甚至在这种时候,也还想过依靠自己的能力完美地解决所有事故。

    只是有“力所不能及”这个词在。

    方易说的并没有错,他也想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放低姿态一次,请求他人帮忙。只是这件事不是“我家水管坏了,但我实在不会修,能不能来帮忙一下”的这么简单。

    要曝光的,是他和原来的关系。

    他其实还有一点私心。知道的人越少,那么,他留住原来的机会就越大。

    “好了,我说的话也许重了些,但是大体没错。”方易拍拍穆择的肩,“好了,先回去,在阿来家门口堵着也不是办法。”

    多少能猜出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无非是“关系曝光,被母亲阻碍”之类的,总归有办法解决,不在这一时半刻。方易叹一口气,就对着门说,“阿来,原妈妈,我和阿择先回去,他闹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请不要生气。”

    穆择还是无措地拍着门,方易拧起眉,无奈地轻声说,“先走,这里我会让阿道来看着,如果阿来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告诉你,好不好?”

    用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方易地将穆择拖下了楼。

    “没有那么简单的。”坐在车上,穆择看着方易将一切安排妥当,并且真的叫来阿道和铭德轮流守在楼下,垂了垂眼,“方易,我……”

    方易坐在驾驶席上,耐心等待穆择欲言又止后还是闭上了嘴,摇了摇头,就启动车子。

    “……走了吗?”女人蜷在门后,神经质地抬起头,问放下窗帘的原来,“他走了吗?”

    原来站在窗边,轻轻嗯了一声。

    女人大大吐出一口气,而后又埋怨地啜泣,“他怎么可以舍得离开我。”

    原来转过身,茫然地望着母亲,“妈妈,我不会离开你的。”

    女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生了他的孩子呢。这样以来,我就比其他女人……都重要。”

    原来垂着头沉默许久,彷徨失措间,又嗓音微颤地,“妈妈……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之后几天过得倒是反常的安然无恙。母亲没再提起搬家事宜,收拾好的行李就按原样堆放在客厅里,冰箱里储备了食材,两个人在家也只需要简单的料理就好。

    只是母亲时常自言自语,一会笑,一会又凄惨地哭泣,而后就是怨恨愧疚艳羡地看着他。

    每天打开窗帘,也可以看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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