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同时抵达的还有冀临霄。

    冀临霄握住夏舞雩的手,见夏舞雩露出难受的表情,便知道是肚子里那团肉作怪了。他将夏舞雩抱在怀里,问沐沉音:“要怎么办?”

    沐沉音道:“雩儿这一胎本就不稳,她又心力憔悴……”他悔恨道:“若早知会有今日,我便不该只带一颗百草丹来帝京,如有百草丹在,雩儿这胎就能稳妥许多。”

    楼咏清刚接过郑长宁,听得夏舞雩怀孕,一讶,眼珠转了转,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

    他说:“在下这里倒是有一颗百草丹,临霄,给你夫人用了吧。”

    冀临霄一怔。

    沐沉音一惊。

    应长安冷哼。

    楼咏清从身上取出个黑缎面的袋子,袋子里放着百草丹。他走上前去,将袋子交到沐沉音手里,“敬王爷,你看看吧。”

    沐沉音脸上的吃惊不曾变淡,“敢问楼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百草丹?”

    应长安没好气道:“这是太医院里珍藏了二十年的,被这货给偷了,总共两颗,其中一颗他拿去给长宁妹子吃了。”

    郑长宁脸上也闪过惊愕,她自是知道,楼咏清曾用灵丹妙药医治好她的“病”,却哪里能想到那是给皇家吊命用的百草丹,并且,还是被楼咏清偷盗的。

    郑长宁出言:“楼大人……”

    “你吃便吃了,不需多问。”楼咏清朝她温和一笑,再对沐沉音道:“敬王爷且看看这百草丹能不能帮到临霄的夫人吧。”

    沐沉音打开袋子,拿出里头的黑色丹丸,凑近鼻子嗅了嗅,脸色骤变。

    冀临霄以为是不妥,却见沐沉音很快又神色如常,将百草丹转递给应长安,对他道:“你看看。”

    应长安对楼咏清的东西都不顺眼,没好气接了过来,却一细研究,表情变得和沐沉音刚才那瞬间一样。

    师兄弟俩迅速交换了眼神,心里翻江倒海。

    这燕国太医院二十多年前炼制的百草丹,这配方,竟和师父教授给他俩的别无二致!

    楼咏清狐疑的瞅着两人,“二位,怎么了?”

    沐沉音回以温雅的一笑,拱手道:“多谢楼大人慷慨赠药。”

    应长安抱肘哼道:“反正也是他偷的,我们帮着销赃,他高兴还来不及。”

    很快沐沉音就将百草丹碾碎,泡在一杯蜂蜜水里,给夏舞雩喝下。

    不愧是包治百病的百草丹,夏舞雩喝下没多久,脸色就好了些。

    冀临霄总算稍松口气,正要扶夏舞雩去床上休息,就见管家一脸凝重的跑进来。

    “大人,太子殿下来府上拜访了!”

    一瞬之间,屋内似是溢出一股杀气,让管家感受到冰冷的压迫。

    不管是冀临霄还是应长安和沐沉音,此刻眼底都刮起了风雪,恨不能将夏舞雩受过的痛苦都报复到高弘身上。

    “敬王,麻烦送艳艳去榻上休息。长宁姑娘,请你暂且照顾艳艳。”

    冀临霄留下话,沉着目光,走了出去。

    来者是大燕的太子又怎样?他不会允许有人再伤害到艳艳,更会记着这笔债,让太子和柳家有朝一日罪有应得。

    楼咏清长长叹了口气,朝郑长宁挥挥手,把她叫到身边。

    他在郑长宁耳畔低低嘱咐她几句话,接着便追上冀临霄,去应付高弘。

    ☆、第82章 鬼医

    按大燕条例,太子拜访朝廷命官, 命官理应带家属一道相迎。

    但冀临霄的一句“内子在自己养病, 下官没心思与她多说”,便把高弘给顶了。

    高弘是个好战之人, 还因喜欢杀戮而带着些匪气。他立在冀府门口,仰头看一眼老旧的牌匾, 饶有兴致问:“冀大人该不会真想休妻吧?”

    冀临霄不好意思的说:“下官也是人, 忍耐力也有到极限的时候。但内子称病,下官又不能这会儿给她休书, 没得被人非议,只能先将此事晾着, 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高弘阴冷一笑:“无妨!”

    这会儿楼咏清也出来了,给高弘行礼。

    高弘摆摆手, 示意他平身, 接着就大摇大摆走进冀府。

    冀临霄和楼咏清这便陪着高弘喝茶。

    高弘此来,不过是探探虚实。他的手下汇报说,一直不见冀临霄把夫人带回来, 但冀临霄又对外宣称夫人这些天都是在养病。高弘有些耐不住, 就想来瞅瞅夏舞雩是不是真的在府里。

    按礼节, 女眷生病休养,没理由教外男探望。但高弘却以身份压人, 非要去探望夏舞雩,典型的混不吝。

    冀临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终是起身, 对高弘施礼道:“太子殿下,那便请吧。”

    高弘跟在冀临霄后面,楼咏清跟在高弘后面,就这么到了书房。

    推开书房,高弘在外厅站着,透过珠帘看向内室的情景。只见内室的床上,一道纤柔的身影侧卧在那里,闭上眼像是在休息,那相貌的确是夏舞雩本人,带着病色。而床边还坐着个女人,背对高弘,一手握着夏舞雩的手,静静陪床。

    高弘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位美人是……”

    楼咏清道:“回殿下的话,那是长宁姑娘。”

    “原来是郑长宁啊。”高弘唇角的笑意更甚,默了默,说道:“冀夫人这脸色还真是不太好,冀大人还是先把人治好吧,免得迟迟下不了休书,还麻烦自己。”

    冀临霄恭恭敬敬的说:“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高弘扫了眼冀临霄,开始觉得没趣了。这一板一眼的人如今也学会撒谎做戏了,冀临霄到底如何避开自己的耳目,将夏舞雩带进府的?

    高弘一时也想不出,只心道:这冀临霄果然够刁。

    左右自己现在拿不出证据,没法证明刺杀他的人就是夏舞雩,因此,面对冀临霄的说辞,高弘只能暗自气恼,拿他没办法。

    最后高弘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冀临霄直到他走远,才敢松一口气,转身对楼咏清道:“多谢。”

    楼咏清摆摆手说:“不客气,我不过是让长宁做个陪床的样子,可有可无罢了。如今你既然决定袒护你夫人,就决不能让太子抓到丝毫证据。不然的话,一整个冀府都不够给你陪葬的,怕还得拉上我这边。”

    冀临霄过意不去,“咏清,其实你不必……”

    “哎,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楼咏清举起扇子,止住冀临霄,眼底深了深,说:“我这人有时候离经叛道些,就觉得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保住自己的妻子。何况太子背后的柳家是什么败坏玩意儿,他们血洗软红阁、伤害长宁的仇,我还没跟他们清算呢,怎能还帮着他们把你夫人给出卖了,这种事我想都不会想。”

    冀临霄心中感动,千言万语,抿作一笑,楼咏清也朝他回了道笑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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