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的兵,自然是最好的!

    七十万余人,王府可安排不下,所以营中早已备上好酒好菜,让这些小子们闹个天翻地覆,把天捅个窟窿又何妨?!

    祭天已过,北木雪又将墨周箫雨抱回喜轿,领着婚队大张旗鼓地到王府。

    终于看到新人的身影,王府大门口沸腾起来。

    见喜轿停下,众人纷纷让开道路,礼乐者分在于进门的通道两边。

    “呀,这两个小娃娃好可爱!”

    随着一声惊叹,两个小娃娃穿着白色底衫红色喜服从府内走出来,手中各自捧着一只并蒂红莲,神情肃穆虔诚,清澈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紧跟其后的,是两位龆年,穿着黑色底衫红色喜服,手中捧着红烛,成双成对地领着新人入场。

    高堂之上,北泓溘与墨老太卿坐着等候两个新人入场。北泓溘面色红润,表情未敛,但眸中尽显柔和,迎接完墨周箫雨后,铩羽便后回到了北泓溘的身边。

    墨老太卿笑意盈盈,心中欣慰。

    墨周箫雨和北木雪一同跟在四个小不点儿后面进了门,面向各位宾客行拱手礼,之后双方相互鞠躬,日者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月者右手在上左手在下。

    行完礼,便听到里面传来周兮吻的声音,低沉有力,“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请四方;云集而至,恭贺结鸾;吉时已至,请君入场。”周兮吻是司仪,本来周有七担心周兮吻的身体,不同意,但这次周兮吻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新人成婚,日者称为“君”,月者唤为“卿”,故为日君月卿。

    北木雪看了身旁的墨周箫雨一眼,似乎是感受到北木雪的眼神,墨周箫雨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捏了捏北木雪的手。

    北木雪低声道:“我等你。”

    手上又一紧,然后松开。

    “好。”

    北木雪嘴角忍不住地弯起。

    隔着绢纱看着北木雪的背影,眼前的一切景象被印上喜庆的红色,墨周箫雨低着头,觉得眼睛有点花,头也有点晕,他的手掌心里全是汗。

    他从来不明白,人为什么会紧张得出汗?为什么会喜极而泣?为什么会悲伤得大笑?

    这些反常的行为,他从来没懂过。

    而遇到了北木雪之后,他便一直在反常。

    “……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君卿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开祖为名。自今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

    不离不弃……

    墨周箫雨有些恍惚,随着周兮吻的声音,他不禁响起很久以前,久到仿佛时隔一世……的那个男人。

    【阿陌囚,你永远只能是一个人!】

    “……鸾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

    “少爷。”

    一声苍老厚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似乎因为激动,而导致声音有些颤抖。

    墨周箫雨微微一顿,反问:“柯叔?”

    “是老仆。”向柯慈笑吟吟,“大婚之日,可不能哭呀。”

    墨周箫雨撇嘴:“我没哭。”

    “好,少爷没哭。”

    墨周箫雨:“……”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夫天地草木菁灵,可比真爱佳缘。高山之巍,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

    “请卿入堂——”

    “少爷,要幸福啊……”

    见墨周箫雨没动,跟在墨周箫雨身后的叶客馥心里疑惑,但手上却扶着墨周箫雨往正堂去。低声说道:“哥,你不是想悔婚吧?这可不行,你看王爷对你多好,你要是跑了,王爷会哭的……”

    “胡说八道什么。我在和……咦?柯叔呢?”

    怎么转眼便不见了?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吗?”叶客馥眨了眨眼睛,小声嘟囔着,“前几天起你就不太对劲。”

    墨周箫雨魔爪一拧,凉飕飕地说到:“你想多了。”

    叶客馥痛得龇了龇牙,但不敢发出声来,两眼冒泡,憋屈。

    周兮吻:“请新人上台——”

    铩羽拿上红巾。

    北木雪接过红巾,将红巾递到墨周箫雨的手中。二人用红巾相牵,缓缓上台,站好位置后,铩羽上前,将红巾拿走。

    周兮吻:“君卿行沃盥礼。”

    北木雪和墨周箫雨坐于台中的蒲团上,铩羽端出盖有红盖巾的洗手盆,行至二人近前,叶客馥上前掀去盖巾。

    周兮吻:“请为君浇水盥洗。”

    叶客馥上前接洗手盆,为北木雪浇水盥洗。

    周兮吻:“请为卿浇水盥洗。”

    叶客馥再接洗手盆,为墨周箫雨浇水盥洗。铩羽将洗手盆拿下去。

    周兮吻:“沃盥礼毕。君卿行同牢礼。”

    铩羽和叶客馥将小几端上台,置于北木雪和墨周箫雨中间,接着端肉、碗、筷、酒壶、酒杯、卺上台放于几上。两人从北木雪和墨周箫雨的身后侧上前分肉至两个碗内,并将盛肉之碗与筷分别端于北木雪和墨周箫雨的面前,随后回他们身后侧立。

    周兮吻:“君卿举箸食肉。”

    墨周箫雨从盖头底下看到北木雪拿筷子,便跟着把筷子拿起来,他的手有点抖,夹了好几下还把碗里的肉夹稳。吃完后,瞧见北木雪手还放在几上,捏着筷子不松手。

    原来这木头,也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冷静。

    铩羽和叶客馥将碗筷端于几盘之中,又倒酒至两个酒杯,将酒杯端于北木雪和墨周箫雨面前,退于身后。

    周兮吻“君卿举杯饮酒。”

    一饮而尽。

    周兮吻:“同牢礼毕。君卿行合卺礼。”

    合卺礼?

    怎么回事?

    北木雪皱起眉头,他明明叫人舍了这一步骤。

    合卺用的是匏瓜,匏是苦不可食,盛的酒必是苦酒。

    北木雪知道墨周箫雨最恶苦味,连平时的青菜里的自然的苦味吃了都会恶心难受。

    铩羽和叶客馥已将卺递向了北木雪和墨周箫雨。

    “等……”北木雪欲开口阻止,却见墨周箫雨掩在袖摆里大半的手轻微的晃动了下,接着就看到墨周箫雨戴着礼帽,小幅度地摇头。

    周兮吻:“君饮酒。”

    北木雪按捺住情绪,神色莫名地饮了一半酒,将卺递给铩羽,眼睛注视着墨周箫雨。

    周兮吻:“卿饮酒。”

    墨周箫雨接过卺,尝到酒味,便被这味道恶心得皱眉,抿了抿嘴,继续喝。

    其实他只是讨厌而已苦涩的味道而已,因为在逃出那个地方之前,男人给他浸泡的水全是苦涩的,但他并不是不能忍受的。

    之前周兮吻提及北木雪要人免了这步,墨周箫雨便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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