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太子明毓

    皇g" />,晓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周笑卿伴著熏香一遍遍地念诵陆影尘教给他的心经,心静了下来,耳边却开始回响起陆影尘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你在念什麽?”

    一个十分稚嫩的声音忽然在屋里响起来,周笑卿一惊,他一心回想陆影尘的声音,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回头看的时候却更是惊讶了。

    “你是谁?”那个软嫩的声音装出成熟的样子,背著手板著脸,“你为什麽住在晓园?”

    周笑卿觉得眼前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十分有趣,便俯身到他近前,问道,“你又是什麽人,怎麽会到我住的晓园来?”小男孩微微抬了抬下巴,气势十足,“你是不是我父皇的男宠?”周笑卿扑哧一声笑出来,“男宠?你知道男宠是什麽意思麽?”小男孩十分不屑地说,“不就是最低等的奴才麽?”周笑卿忍笑忍得辛苦,忽然想到小男孩说的话,“你说……萧宁朗是你父皇?”小男孩长大了眼睛,唰啦抬起胳膊,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著周笑卿,“放肆!你怎能直呼我父皇名讳?”周笑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小脸,“是是,草民有罪,草民直呼圣上名讳,草民罪该万死,哈哈……”小男孩气得脸颊绯红,眼前这人口中称错,可是态度却如此轻浮!

    “哎,我说,小殿下,我叫周笑卿,你叫什麽名字?”周笑卿抹著眼泪问道,他想起来萧宁朗说他有一子一女,想必这就是那唯一一个太子了,这时候再看这孩子果然跟萧宁朗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这r" />呼呼的小脸蛋比萧宁朗可爱了不知多少倍。

    周笑卿向来是老少通杀,可是眼前的太子殿下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转身就走。周笑卿忙起身追出去。

    正殿门口,太子殿下停了下来,乖乖立在门口,周笑卿还奇怪孩子怎麽了,就听太子说道,“儿臣见过父皇。”随後萧宁朗就走了进来,萧宁朗瞥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周笑卿,“明毓,你怎麽在这儿?”太子殿下垂首低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儿臣今日读书总不能专心致志,便想著到父皇年少读书的地方来走走,借以鼓励自己。”萧宁朗一笑,“说实话。”太子殿下犹豫了片刻,道,“儿臣听说父皇近日带回一个男人,儿臣好奇就来看看。”萧宁朗笑了,“富公公带太子回去,说谎,闭门思过一。

    “你不要再跟我虚以委蛇那些琐事,本g" />主没时间听,我只问你到底为什麽背叛你主子来帮助我们?你到底居心何在?”季承欢连他敬到面前的酒都没有接,乌夜行一笑,自己自斟自饮,“之前我与季g" />主说的,都是真的,我年少生活辛苦,家产被叔伯舅父瓜分,我虽然跟著蓝牡丹习武但是却是一心想要振兴我爹的乌蒙山庄,我师父给了我一些银钱,让我试著做些买卖,我想借著乌蒙山庄位置特殊想要在边境一带贩卖货品,但是那一带土匪流寇与官府暗相勾结,我虽空有一腔热血却……”

    “我说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季承欢今日特地警告自己不要喝酒,此刻脑子也算清明,被他一打断,乌夜行也只是笑笑,“季g" />主不要急,这就说到了。我赔进去了所有钱,几乎就要拿乌蒙山庄的地契去抵押,有一?”乌夜行瞥他一眼,嘴边的酒一饮而尽,“你不了解皇帝,若是在这过程中他的计划失败了,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都会被诛杀,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可能背叛他的人,现在却不一样,他杀了陆影尘,克制了周家,得到了周笑卿,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我是一枚已经用过的棋子,他不会再关注我,我虽然半路引你们至此,没人告密,他就不会知道。”季承欢默默看了他良久,喝下面前的那杯酒,辛辣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皇帝心机深沈,乌夜行更是深不可测,此刻他更不敢断言乌夜行话中的真假。

    季承欢盘算了一夜,教,五哥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困在机关里,啊,对了,五哥今年娶了谢家小姐,那家里又多了一口人,九哥十哥肯定年前会打一架,十一哥肯定又不回家,老十二一定抢著做饭,还做得特别难吃,等到初二三的时候姐姐姐夫们也该回来……”周笑卿念念叨叨说完,g" />女也把热水备好了,周笑卿问道,“你呢?你们家里过年什麽样子的?”g" />女一怔,笑笑说,“奴婢八岁进g" />,如今在g" />中也已经十几年了,家里已经不知道什麽样子了。”周笑卿看看这个年轻的姑娘,问道,“一次也没有回去过麽?”g" />女摇摇头,“没有,按祖制,g" />女除非到了年纪或者得了顽疾,否则一概不能出g" />。”周笑卿见她一身落寞,不由得悲从中来,他自己貌似也是这样的状况,除非陆影尘平安无事又或者萧宁朗厌弃了他,g" />女到了年纪能够出g" />,他呢?他要等到什麽时候呢?难道真的要等到老死g" />中麽?

    周笑卿颇为哀怨地叹息了一声,g" />女没敢多言语,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自从他带著太子殿下大玩雪仗,萧明毓便被禁足在自己g" />里,一干g" />女太监都受了罚,再没人敢跟他一起玩了。

    周笑卿裹著披风看著院子,长叹一声,“寂寞如雪啊!”

    第二什麽。

    季承欢走过来一拍周笑君的肩膀,“来,神医,我敬你一杯,多谢你救了我师兄。”周笑君喝了酒眉目都生动起来,笑眯眯地答道,“季g" />主客气,都是一家人嘛。”季承欢仰头喝了这一杯,拎著酒壶四处乱晃,随手拍个肩膀就能喝上一气。乌夜行瞅了个空挡,拉了他一把,低声说,“我房里还有一坛陈酿,季g" />主晚上一定要来。”季承欢本就对酒水好坏没有要求,不过乌夜行的房里真是暖和,他也在自己房间里睡过几晚,却夜夜被冻醒。

    未央g" />里,萧明毓早早就退下了,乐师舞姬g" />女太监也都被萧宁朗遣退下去,偌大的正殿里,只剩他与周笑卿。

    周笑卿还未曾发觉殿中的寂静,回过神来,萧宁朗已经到身边了。

    “人间何曾识姚魏,相公新移洛中裔。呼洒抚招野客看,不醉花前为谁醉。”周笑卿回顾四周发现已经没人了,“皇上好雅兴,难不成夜里也要批折子?您不用费心招待我,笑卿定能自娱自乐。”萧宁朗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周笑卿微微皱眉,想甩开他,萧宁朗的手竟然纹丝未动,於是便想注些内力上去,可是……

    “嗯?”周笑卿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内力,身边的萧宁朗轻笑一声,“你知道我不会害你,便对我如此不设防麽?酒喝得如此放心,连我放了些化功散你都不曾注意。”周笑卿苦笑一声,“我还以为自己喝了酒身上犯懒,原来是你做了手脚,我也曾自诩单反酒里掺了东西定能品出来,不想,你那位高人当真给了你还不少好东西,不过,我人已经在你g" />里了,你还想怎麽样?”萧宁朗握起他的手,看也不看他皱眉的神情,说道,“你的人,我要彻底得到。”

    也不知道是酒力还是药力,周笑卿脑子转得有些慢,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时,他人已经被萧宁朗抱起来走进内室。

    被放到床榻之上,周笑卿半点儿力气都没有,只得轻笑一声,“这就是你什麽都能得到的方式,巧取豪夺,果然厉害。”萧宁朗对他的嘲讽不甚在意,轻轻解开他腰间玉带,俯下身盯著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陆影尘,不要紧,只是我等不到你心里没有他,只好亲手慢慢把他留在你心里的印记磨平。”说著,萧宁朗俯首轻吻他的双唇,周笑卿心中长叹一声,认命般闭上眼睛,任萧宁朗如何动作,不给半点儿反应。可是萧宁朗开始吮吻他脖颈和a" />膛的时候,周笑卿忽然开始心慌,就像在一片迷雾里走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他不知道自己会迷失在哪段黑暗之中。

    莫名地,他感觉萧宁朗似乎停了下来,於是便睁眼去看他,却发现萧宁朗却在用一种很古怪的神情看著他,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茫然,不知所措中又有些刻意的偏执,於是那一身戾气也变得飘忽起来,周笑卿看著他忽然空洞起来的眼睛,竟然觉得这样的萧宁朗有些──可怜。

    萧宁朗坐起身来,默默了良久,给他盖上被子,起身出去了。

    正殿中的杯盘还在一片狼藉之中,萧宁朗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杯已在唇边,人却忽然暴怒起来,砸了酒杯掀翻了矮桌。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周笑卿就是他的了!但偏偏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他喜欢的人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下,他听得到他的心跳,却感觉不到他的心,明明肌肤相贴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为什麽会这样?唯一能让他心动的人已然在侧,为什麽这深g" />之中还是这样的寒冷y" />森?

    富顺听到响声,悄悄开了门进来,施了礼,轻声道,“皇上,您……”萧宁朗长舒一口气,“没事,叫人收拾了。”富顺应了,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太後g" />中遣人来报,说太後病势沈屙,恐怕……恐怕是要不好……”萧宁朗揉揉额头,问道,“太医去看了?”富顺回答道,“看过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萧宁朗略略想了想,“张贴皇榜,让道,“周当家到了。”

    周笑言一路星夜兼程,尤其是看到萧宁朗招募道,“茶是好茶,只可惜不当季,喝著还是差些。”萧宁朗笑了,不与他绕弯子,“说说你的条件吧,你进g" />为太後治病,总不会是为了雪花银。”周笑君也笑,“皇上是明白人,我家十三在g" />中叨扰多时,我是来带他回去的。”萧宁朗一声嗤笑,“妄想。”他为周笑卿花了太多心思,尽管兴趣减半,也不见得说放走就放走。

    周笑君面色如旧,温和淡然,“皇上既然要对太後尽孝就应该……”他话未说完,萧宁朗已然大笑了起来,笑声森然诡谲,连俊朗的面容也诡异地扭曲起来,“你以为我遍寻名医是为了给她尽孝麽?你以为这是你交换周笑卿的筹码?”说著,他诡异的表情变得狠厉,“我救她不过是因为只有活著才能感受到痛苦。”周笑君敛眉默默思索,暗道自己失算,却很快冷静下来,“无论皇上的目的是什麽,总不过是要太後活著,而这件事,全话?”周笑君婉然一笑,“忠言逆耳。”萧宁朗起身,忽然笑了,周笑君身上淡淡的药香在他鼻端萦绕不去,他望向他的眼底波澜不惊,淡然悠远,他明明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却让人有种相隔甚远的错觉,十分让人捉 />不透。

    他似乎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东西。

    “你的筹码是什麽?”萧宁朗忽然话锋一转,周笑君马上答道,“我为太後治病。”萧宁朗接著问,“你要交换什麽?”周笑君干脆地回答,“十三和周家。”萧宁朗大笑,“真是笑话,你一个筹码换两样东西,你觉得这样的赔本买卖朕会做吗?”周笑君反问道,“不然皇上以为如何?”萧宁朗志在必得,信心十足,“我会放了周笑卿,也会放过周家,不过,我要你两样东西。”萧宁朗忽然好说话起来,周笑君颇感意外,“什麽?”萧宁朗笑了,“你的医术和……你的人。”周笑君万没想到萧宁朗要的另一样竟然是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萧宁朗倒是十分大度,“你不必急著回答,你可以考虑,时候不早了,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进来,你慢慢考虑,我等你答复。”萧宁朗说完就出去了,不多时便有g" />女送进来j" />致的菜肴让周笑君慢用。

    可周笑君此刻哪有胃口,他低估了萧宁朗的心狠手辣和y" />晴不定,十三走他留下,既能保全十三又能保全周家,十三不必长困g" />中,周家也不必面临灭顶之灾,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出路了,可是,他从此就要留在这深g" />之中了。又有何不可呢?都是孑然一身,都是四处飘荡,与留在g" />中又有什麽区别呢?即便是萧宁朗此时放过了周家,不知道何时他y" />晴不定一时兴起又要为难周家,他留在g" />里做个探子又有何妨呢?

    一个g" />女进来掌灯,周笑君才惊觉已然是京城最好的酒。”

    周笑卿接住了,笑得眼前一片模糊,抬头看著他,“喂,你过来,让我 /> />你是不是真的。”陆影尘应声往前迈了几步,在周笑卿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了下来。

    皇城里“有刺客抓刺客”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逼近晓园。

    周笑卿迟疑著伸出手,碰到他倾国倾城的脸颊,好像……是真的……

    陆影尘再无法克制,一把抱住他,用力地想把他揉进身体里。周笑卿抓著他後背的衣衫放声大喊,太好了!太好了!!他的陆影尘没事,他来接他了!

    赵锦悄无声息地落在周笑卿身後看到那个闯入者的时候就是一愣,“你,你……”陆影尘瞥他一眼,“我不想伤你,退下。”

    赵锦充耳不闻,默默抽出自己手中的剑。

    “让他们走。”

    萧宁朗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周笑卿闻声望去,惊讶地叫道,“十一哥?”萧宁朗看著陆影尘道,“你果然没死。”陆影尘扣著周笑卿的腰从屋顶翩然落下,直视萧宁朗,“你失算了。”萧宁朗瞥了一眼周笑君,“我以为你死定了,但是看到他,我觉得你有可能还活著。”周笑君一笑,“皇上谬赞。”陆影尘没有时间虚以委蛇,直接说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要带他走,第二,我对你的皇位没兴趣,若你执意要我的命,我只有先杀了你。”萧宁朗朗声笑起来,“失算,真是失算,我没有杀了你,反而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陆影尘淡淡地看了看他,“我是陆影尘,跟你跟皇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萧宁朗看了看他身边的周笑卿,“走吧,在我反悔之前。”他这一句话说得轻松,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周笑卿哪管他什麽心思,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刚要大声问候周笑君,却望进他平淡如水的眼眸,周笑君料到他会说什麽,直接回答,“太後的病尚未痊愈,我暂时不能离开。”周笑卿大失所望,“你要留在g" />里?”周笑君点头,“治病救人是医家本分。替我向八哥带话,太後的病治愈了,我自然就回家了。”周笑君说得坦诚自然,周笑卿也猜到周笑君应当是用自己的医术来换他的自由,可是萧宁朗怎麽就答应了呢?

    “不行,你要跟我们一起走。”陆影尘说了这一句,眼神坚定地看著周笑君,“他心怀不轨,你会有危险。”周笑君笑起来,“陆兄不必担心,我周笑君自然有可以自保的本事。”陆影尘瞥了一眼他周笑君身旁表情高深莫测的萧宁朗,摇了摇头,“你若不走,我不心安。”萧宁朗冷笑一声,“你废话了这麽多,难不成要朕最後白忙一场麽?”周笑卿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周笑君向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身後的陆影尘道,“我救你x" />命不是要你来还恩情,你只要照顾好我家的闯祸j" />就够了,至於我,还暂时不能离开皇g" />,我说了治病救人是医家本分,等到太後病愈,我们自然能够相见。可是……如果就这麽僵持下去对任何人来说绝无益处,望陆兄三思!”陆影尘微微皱起眉头,权衡再三,点了点头,“多保重。”周笑君一笑,手上一用力把周笑卿推到他怀里,陆影尘伸手接住人就是一愣,周笑君这一子用劲儿巧妙,还住了些内力,却没有伤到他分毫,这个神医原来不止医术高明。

    “走吧。”

    “十一哥!”

    周笑卿刚喊了这一声,就被陆影尘带著凌空而起纵身远去。

    萧宁朗望著夜空,忽然道,“你不後悔麽?”周笑君笑了笑,反问道,“你不後悔麽?费尽心机却成了一场空。”萧宁朗默默不语,他觉得周笑君应该不会懂,他曾经无比珍视周笑卿,却在某一时刻惊觉,他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说,终其一生,也未必会得到。

    出了皇城,一匹白马在雪地里疾驰而来。

    “斑斑!”周笑卿上了马搂著斑斑好一顿亲热。陆影尘进了一家尚未打烊的小酒馆跟掌柜了说了几句就匆匆出来,两人共乘一骑,策马狂奔。

    “我们不是要去转告八哥十一哥留在g" />中为太後诊治麽?”

    “酒馆掌柜会转告。”

    “啊?为什麽?”

    陆影尘侧脸看了看周笑卿,“你不会忘了周家还不许我们在一起,你现在回去等著被拆散麽?”周笑卿恍然大悟,刚刚逃出皇城的喜悦大大减半。

    路漫漫其修远兮!

    周家上下远比萧宁朗要难对付多了!

    “我们这算是……私奔?”

    “抢你回我的桃源山做压寨夫人。”

    “可是城门明早才开……”

    陆影尘猛然一勒缰绳,斑斑一扬前蹄划了半圈才停下来。

    怎麽把城中宵禁的事情的忘了呢?陆影尘沈著脸想了半晌也只能回去亲自跟周笑言说明情况了。

    城东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一个小二趁著雪停的时候出来清扫店门口的积雪,抬头见夜色中走来一匹白马忙迎上去。

    “客官您回来了!”

    陆影尘淡淡点点头,翻身下马又抱了周笑卿下来往後院去了。

    周笑卿挣脱他的怀抱兴冲冲地按著他手指的方向冲过去撞开门,“八哥!”

    周笑言回过头来很是诧异,“十三?”看来是酒馆的掌柜还未到,周笑卿笑嘻嘻地扑过去抱住他八哥,忽然觉得不对,屏风後的暗影之中似乎是藏著一个人,“什麽人?”周笑言拍拍他,“是我的朋友。”周笑卿心里疑惑他家八哥什麽时候有这麽见不得人的朋友了?

    陆影尘倒了杯热茶给周笑卿,把g" />中的事情向周笑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周笑言听了,眉头紧锁,“竟然只用为太後治病就换得了十三和周家,连你的x" />命皇帝也不追究了,怎麽会?乌夜行没有说过皇帝是个大孝子啊?”

    “乌夜行再心思缜密步步筹谋,也未必能知晓皇帝的一切。”

    说话的是藏在暗影里的那个人,是个声音低缓的男人。

    周笑卿有些担忧地问,“八哥,是不是有什麽问题?十一哥会不会有事?”周笑言笑笑,说道,“皇帝若是真心交换,十一自然不会有事,皇帝若不是真心交换,你们两个也没有这麽容易出得g" />来。”周笑言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弄得周笑卿一头雾水,“八哥,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周笑言一笑,“就是没事的意思。”周笑卿尽管仍旧心存疑虑,但是听到周笑言这句话还是安心了。

    陆影尘带著周笑卿告辞,说是不打扰周笑言休息,周笑言送他们到门口,看著两人进了隔壁,便关上门,放下棉帘。

    “你相信皇帝是真心交换?”y" />影里的人问道,“这不像是你金算盘周笑言。”周笑言答道,“是不是真心,且要等些日子才能看出来,之前周家不少商铺被查封,大哥的几个学生被革职查办,若是商铺能重开,革职的能官复原职,那皇帝便是真心交换了。”

    “那你的那个宝贝弟弟十一呢?”y" />影里的人y" />阳怪气地问了这一句,周笑言轻轻一笑,“你这是又掀了谁家的醋缸?十一的x" />子我最了解,既然太後是病人,不治好了太後他是不会出g" />的,何况,皇帝与他没有任何瓜葛,自然不会为难於他。”

    “你总是这样为他人忙碌,你何时能想到我,主动去看看我,我也不至於到哪里都带著一坛老醋。”男人冷哼一声,“你便为你的家人bsp;/>心劳力吧!我若是总也等不到你,终究也有厌倦的一了几句就高高兴兴回家了。

    两人进了屋,周笑卿看见躺椅便扑过去,连日赶路,他身上的骨头都要累散了。陆影尘踱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定定地看著他。

    周笑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觉得他眼神幽暗,似乎有心事。

    “影尘?”

    陆影尘忽然靠近他说道,“我……很久没亲你了。”周笑卿的脸颊火烧一样热了起来,结巴道,“你你你……”陆影尘又凑近了一点儿,低声喃喃道,“我想亲你……”这下,周笑卿连耳朵也红了起来,却退不可退,只能任由陆影尘欺上他的唇。

    唇舌交缠,齿尖轻磨,周笑卿的呼吸急促起来,手脚都软了,好像体内的化功散更严重了。陆影尘却还是游刃有余地侵蚀著他。

    许久,陆影尘才放开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说道,“我去师父房里看看有没有化功散的解药。”周笑卿看著他舌尖舔过自己的嘴唇,脸颊又开始发热,乖乖点头。

    周笑卿仰头望著屋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噩梦里跌进了一个美梦里,共同之处就是,都有些不真实。

    身上穿得多,山中气候又很是温暖,周笑卿心情舒畅只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多日来的疲惫忽然涌进四肢百骸竟然就这麽睡了过去。

    陆影尘翻了几个柜子才找到被洛夕归扔在角落里的解药,取了瓶子回到屋内却见周笑卿安然地睡著,一身雪白,倒衬得他像是睡在了云里。

    见他睡得深沈,陆影尘也一阵心安,轻轻走过去坐下来,轻轻握起他的手指,温热的指尖触在他手心里就像触在了他心头,那微微轻颤的感觉是心动。

    怎麽会对他心动了呢?

    原本他便是一个冷淡至极的人,原本他以为自己此生孤老,却偏偏遇上了他。这便是造化麽?陆影尘轻笑,执起他的手,在眉间落下轻吻。

    愿,与君同处江湖之远,相守此生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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