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也都是不会再收回了。

    她不是没有原则,也不是不会绝望。

    只是因为太重要,所以原则总是在拉扯着底线,说着,再等等,再等一阵。

    却总该早些明白的。

    有些人,不论怎么等,都是会错过的。

    也许是一分钟,也或许,就是那一瞬间,擦肩而过,便是路人。

    够了。

    已经,够了。

    做了这么些,或许对或许错的事情,爱过,也被爱过,等过。

    是该,结束了。

    分明,是已然知晓并确定的事情。

    为何,那里,还是会,这么疼呢?

    ☆、第93章

    第五十一章:

    沈默那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家便倒下了。

    从那日寒疾复发后,便忙着官司的事情,也没有熬沈父留给她的药,就这么,拖了一个月。

    疲惫和疾病,总是再健康的人都无法抵挡的。

    何况,她身子本就不好。

    而现在,她已经在床上呆了一周。

    她缓缓地睁开眼,望着吊顶和关闭的灯,忽的想起什么似的,缓慢的做起了身子。

    沈父端着药进来看到醒来的沈默,眉眼都是疲惫和心疼。

    “丫头,喝药了。”沈父眯了眯眼,缓和了那些情绪,笑着走到了床边。

    “我睡了多久?”沈默接过药,仿佛已经是一日三餐般淡然的喝下了那一碗浓黑似毒的中药,递过空碗,靠在床头望着沈父问道。

    “断断续续一周了,怎么了?”已然习惯了寒疾发病时自己女儿的作息,倒是奇怪她突然会问到时间。

    “无事。”沈默阖了阖眸子,又躺了下去,沈父看着她又倦了,便拿着空碗走了出去,带上门时似是想到什么,顿住手,开口道:“丫头,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我们好好的。”

    那一双沧桑的琥珀色,带着内疚和悔恨,他望着那双暗淡的眸子,搭着眉眼。

    不要再想她了,就我们父女俩,好好的。

    老爹只想你好好的。

    “好。”沈默扯了扯嘴角,一个安慰的弧度,便又闭上眼睡了下去。

    沈父回了一个笑容,便关上门下了楼。

    留下门后那又再次睁开的琥珀,在雪花的映衬下,是嘲讽的波动。

    那个东西,应该到她手上了吧。

    罢了罢了。

    这么想着,她终是抵不住寒意下的疲倦,阖上了那暗淡的琥珀,睡了过去。

    而那日后便看似恢复了平常步调的古以沫,今日正在办公室坐着,不论谁人进来看着,都是那副平日冷然的模样。

    却不过只是在发着呆。

    桌上手机突然的响起似是惊雷,惊醒了呆滞着的她,她定了定神,看向亮起的手机频幕上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

    “喂,你好?”古以沫接起电话,带着一丝被惊醒的冷意。

    “您好,请问是古以沫小姐么?”是标准的恭敬语气。

    “是的。”古以沫趁着打电话的空隙拿过一旁的文件翻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

    “您好,我是xx航空的,您有一个朋友寄存了一件东西在这里,说您如果一周没有来询问就打电话给您来取。”

    “朋友?什么东西?”古以沫批文件的手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笔,靠上椅背,皱眉。

    “她留下的名字只有一个‘默’字,东西并不知道。”

    “我马上来取。”古以沫忽的站起身,拿过一旁的车钥匙,便往外走。

    “她一周前放在你这里的?”古以沫一面走一面套上外套,夹着手机,一双黑眸里满是波澜。

    一周前,不是她离开的时候么。

    “是的,那位小姐说,如若一周内来询问的话就直接交给您,一周没来就通知您。”

    “好的,我马上过来,请问服务台是哪个?”古以沫不顾秘书惊愣的神情,换上蓝牙耳机便下了停车场,上了车。

    “xx服务区。”

    “好的,谢谢。”

    “应该的。”

    古以沫挂断了电话,看着这因大雪拥堵的道路,颇有些烦闷的嗯了嗯喇叭,而这长龙却没有因为她的喇叭声而前进一丝,她忽的便失了全身的气力般,靠着椅背望着不断被雪刷扫走的白色,掐了掐眉心。

    是什么?

    为什么要一周之后再给我?

    她难道又用这种方式在等我么?

    道路通了,古以沫看着前方,总是凌然的眉梢忽的没了气势,只剩下悲戚。

    为什么,你总是,一言不发的做着这些,我无法去知晓的事情?

    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说的,等着等着然后离开?

    为什么,你总是,给我留下的,只有愧疚和胆怯?

    古以沫赶到服务台,找到了给她打电话的前台,看着她去取东西的背影,忽的便胆怯了。

    她不知道她留给自己的是什么。

    她或许也猜到,那是什么。

    “呵。”古以沫看着前台递给她的那一个熟悉的包装盒,忽的便笑出了声。

    果然,是这个么。

    你真的,就决定结束了么。

    古以沫接过那个,自己似一个初恋的少女,带着胆怯和欣喜期待的心情,送给那人的礼物,嘲讽的笑着。

    脱力般,嘲讽的,笑着。

    她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把盒子放到腿上,弯着脊背,看着那保存得完好的包装,不忍地皱起了眉。

    你总是,用一切无声的方式,在告诉我,你的珍惜和你的决绝。

    她抬起手,却总是止不住那可见的颤抖。

    打开盒子,里面是正式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她亲手替她戴上的,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即使在她手上戴了一年,这块表仍然是当年送给她的那副模样。

    光彩依旧。

    她很爱惜它。

    古以沫弯下了腰,似是抱着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拥住。

    只是那么,佝偻了。

    她都知道了。

    知道是自己太犹豫,知道是自己太过猜疑,知道,错了。

    表忽然要滑落,古以沫惊醒的抓住它,盒子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小声,底部露出白色的一角。

    古以沫拾起盒子,看到了那一角白色,她愣了愣,捏住那一角,拉出一张纸条。

    她捏着纸条,看着它好一会儿,才迟缓地打开了。

    是,那熟悉的温雅的字迹。

    “以沫:你无需想着,自己错了。”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我们只是过了。”

    “错过了。”

    “许是上天判定你我无缘。”

    “其实不然,你我性子确实不合,分开了,也好。”

    “去找一个,可以带领你向前的人吧。”

    “再见。认识你很高兴。”

    谁的,泪。

    在蔓延过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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