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觉得懒,靠着舒适的垫子,嘴里叼着根路边折来的草根,与卷耳逗趣。

    她看秋红挤上了车,登时有些不快,足尖踢了踢秋红坐的位置,“你跑来做什么?你们公主不要人伺候了?”

    宁慧与葛素两人不太对付,秋红更是跟这个有事没事就喜欢给雷越送药的女人没好感,哼了一声,小脸一扬,“我要你管?”

    葛素闲极无聊,也不生气,只是逗她,“怎么,宁慧跟流景两人腻腻歪歪,你成了没人要的小丫头了吧!”

    这话说的卷耳面色一黯,转过了脸,微微掀起一角车帘,望着窗外景致。

    已是秋末冬初,西北天寒物燥,落木萧萧,树木都剩了光秃的枝桠,张开手臂的人一眼,仰望着湛蓝的苍穹。

    葛素看得有趣,又转去逗卷耳,“哟,伤心了?小丫头,以后伤心的事多着呢,这才哪到哪儿啊!”卷耳也不理她,兀自望着窗外出神。

    是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一路都走新朝地界,除去路途辛苦,倒是一路顺遂,这一日已过了青山,到了汉河边上。

    汉河流经之地,河之北为西北,河之南为西南,两地只隔一条大河,但气候风俗地形尽皆不同。

    秋日多雨,汉河水流湍急,冰冷的河水在秋日温黄的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军士们用大船分批渡河,已过了一半,另一半和宁慧等人正在岸边等着。

    忽然河上漂来几只小舟,等小舟靠了岸,两个渔夫打扮的人迎上来问道,“军爷可是要渡河?小的今日未捞到鱼,军爷赏口饭吃,小的渡几位过河可好?”

    那渔人一脸醇厚朴实,大概常日在外捕鱼,脸膛被晒得黝黑。

    秦副将还未答话,薄言已站到那人前头,将宁慧挡在了身后,他从袖中摸出几枚碎银子,“大哥客气,咱们人多,坐不下小船,这点钱给大哥喝茶。”

    薄言还说着话,手腕一翻,碎银子如箭般从他手中脱出,只指眼前人眼睛。

    这人仓皇之间见机极快,一个后仰翻已躲了过去,仓的一声从腰后摸出武器来,喝道,“拿命来!”

    流景就在宁慧跟前,见此变故已将宁慧护在怀里,那两个渔夫都直奔他们过来,薄言已伸手拦下一个,另一个却抄起船桨,径直打过来,她还不能动武,只抱着流景往后退去半尺,避开了第一下,眉头紧蹙,“你还活着?”

    眼前之人虽然伪装地面目全非,抄着船桨来战,流景却是一眼认出这人正是那日在小灵山上持剑的杀手,后来中了葛素毒药的那位,流景一直以为葛素定然使诈,给的解药是假的,没想到葛素还有这么实诚的时候,竟还让这位活着。

    流景本来行动不便利,带着宁慧更是左右支拙,对方铁浆舞地虎虎生风,她应接不暇,叫了声葛素,葛素正靠着岸边高树眯着眼睛晒太阳,听见求救懒洋洋应了一声,“伤没好呢,打也打不过!”全然不理这边争斗。

    流景恨不能先过去打一顿葛素,苦恨腾不出手来。

    流景又躲了几下,眼看就要不支,对方一铁浆打下来就要打中她背部,忽然一枚石子激射过来,那人赶忙抵挡,流景才险险逃开,却是卷耳握着弹弓,左手一拉,又是一枚石子打过来。

    那珪园的杀手这次目标明确,直奔宁慧而去,别人一概不理,但看持弹弓的卷耳这般气势汹汹而来,着实碍事,撇下宁慧流景,抡起铁浆往卷耳袭去。

    卷耳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呆在原地,葛素长臂一伸,拉了她一把,才躲过这致命一击,“笨丫头,你不会躲么!”但葛素很有自知之明,这时候动手绝对不智,硬生生拖着卷耳躲出老远,已是气喘吁吁,还不忘招呼流景,“跑啊,笨死了!”

    流景还用她教,苦于无处可避而已,那人须臾既至,铁浆抡圆了砸过来,流景急忙闪避,到底没避开,下意识伸手护住她和宁慧头脸,当得一声,铁浆砸在手臂上,一阵疼痛钻心而来。

    那人一招得手,一招又至,情势危急,薄言却是无暇分|身来救,秦副将哪里是江湖人的对手,虽急恨不能扑上去替他们,但苦无无法插手,未渡河的士卒们这时已围将过来,只是变故仓促,都不及救援。

    葛素叹了口气,撩着鬓发笑了一声,“哎,又得做义士了!”说话间身影长处,已折了一支树枝在手,劲力灌注,直逼那人背心而去,那人不得不回救,流景得空携着宁慧往后退去,士卒一拥而上,已将两人护在中间。

    但葛素到底不敌,那人铁浆一挥,她躲避时没有后劲,铁浆扫中肩头,疼的跌在地上。

    但只这一瞬,这人已被士卒围在中间,这人也不顾自己情势危急,依旧意欲冲过去刺杀宁慧,士卒们武器在手,都要冲杀,忽听有人喝了一声,“住手!”一个人影疾驰而来,已冲入包围圈拿住了那人手腕。

    士卒们只见来人身高体长,气势凌然,却是陌生面孔,不觉有些茫然。

    流景和葛素却认出来人也是珪园莫琪殇手下,不觉心里惴惴,两个尚且应对不暇,再来一个,那就糟了。

    但那人却只抱一抱拳,道声得罪,就要拉着那执铁浆的杀手离开,那位怎么肯,挣了几下,两人就要动起武来,那人恨道,“你要害死莫大哥么?那狗皇帝说了,若宁慧伤一次,他便剁莫大哥一条手臂!”

    流景与葛素面面相觑,惊讶程度不下于那执铁浆的杀手,那人瞪圆了眼睛,瞥了一眼还与薄言争斗的人,有些无措,“他没告诉我!”但他很快便又凶狠起来,“那就索性杀了她了事!”

    “杀了他莫大哥还会有命么?”他指着那对薄言步步紧逼的人,“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敢说,他说了你还会来刺杀宁慧么?!莫大哥已被那狗皇帝囚禁,主上也……珪园,散了。”

    流景与葛素听了这话,相对黯然。

    珪园不是个好地方,却是她们的栖身之所,它可以强盛无比如日中天,也可以势力凋零隐与市井,但是竟然就这样散了。

    那执铁浆的杀手犹如被抽了骨髓,任由那后来的人拉着,宁慧看流景神色凄苦,心里不忍,叫士卒们让出道来,放那两人离开。

    那与薄言缠斗者见同伴离去,急忙呼救,后来的那人却神色冷淡,“你明知莫大哥被囚,处境维艰,还依旧蛊惑他来刺杀宁慧,其心可诛,好自为之吧。”

    那人听后神色一苦,忽然身影一长,长鞭一抖,竟取宁慧咽喉,旁人刀剑相向,他都置之不顾,不躲不避。

    流景抱着宁慧滚倒在地,那一鞭落在地上,河岸边微潮的地面立时陷下一掌深一道渠沟。

    这一击落空,那人跌在地上,身上尽是伤口,也是无力再挣。他颓然跪起,嘶声长啸,泪水如绝提之水迸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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