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

    开赛有四分之一炷香,已经充分领教到了对手有多厉害。对方七人,人数上比我们有优势,但抛去这一点,看其他方面,他们一点不比我们差。对方队员技巧、体力、准度,哪一方面都不可小觑。他们利用人数优势,各分别派了两人守住了苏宝同和索朗,我们进攻完全受阻。

    转眼对方已进了两球,衡山看着局势愤怒不已,恶狠狠瞪着对面欢呼的球员。

    又一球开,衡山奋而突起,一杆夺球策马直奔对方球门。岂料对方早有一人盯上她许久,看准时机侧边抢了球,急转了马头向另一方飞驰。待衡山回了神,对方早已离远了。

    萧守规看那人带球奔来,忙上去阻拦。对方见状一杆将球传给自家另一队员。那人得球,侧边围回中场,直冲球门去。

    衡山急了,顾不上其他大喊出声:“快!拦住那死胖子!”

    我一下给震愣住了,她喊的那位可是程国公儿子程俊程处侠。小哥年纪小,但可能平常吃的过好,虚胖了些。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爹手下大臣的儿子,怎么能对人家进行人身攻击啊,被别人知道了,谁家还愿意娶这样公主?

    球,还是被他们进了。对方两名球员,用了‘之’字互助战术,配合地极好,压根就来不及追到球。

    之后剩余的时间,对方士气极盛,屡屡进球。相比之下,我们虽全场奋力追赶,可战绩与之还是相差极大。

    我分析了下原因,也许是因为衡山那一句起了激将作用,鼓起了对方杀气,因为对方那胖子(反正在心里自己磨叽也不影响面上相处)在后来的时间几乎是平地炸响一声雷,强力奋起;也许是因为对方实力本来就强,我们对应准备的不充足;也许是我这队员没起到什么帮助作用,咳,也许是天气太冷,影响我方队员发挥。总之,无论是心理生理还是天时地利方面的原因,结果还是那样,我方决赛首战告败。

    “无妨,还有两场,只要我们加把劲,把进球数追上去就好”苏宝同安慰众人

    大家默不作声,都心里明白,首战差下太多,后面就算追的吐血,都不一定能追上。

    休息了一晌午,下午又赛了一场,这队比上午程家队实力弱,有了上午被虐的经历,下午众人士气高涨,直杀对方球门。

    要来的终究会来,翌日上午,对上了王茂时。

    “苏大公子,可找好大夫了没?别一会受伤了来不及啊”王茂时一队全嘲讽地看着这边

    苏宝同没搭理,吩咐众人注意战术。对面有十人,不得不说王茂时真是不浪费一个名额。我们对应调整了战术,全力进攻,紧盯住马球。开始三分之一炷香时间,苏宝同主力,吸引对方围攻,中三分之一,尽力完美配合进球,最后时间,不等对方发现不对劲,全力冲刺。

    时间有多长,得看你是场下看众还是场上队员。阴历十一月的天,寒风吹得人哆嗦,可我却汗湿了背,头上冒着热气,一点都觉不到冷。

    结束锣声一响,我像皮球一样泄了气,身子一下软了下来。至于成绩,我感觉还行,有些许不尽如人意,差了对面三球。

    排名等后一场赛完当场就出了,程家第一,王茂时他们第二,我们排在三位。这一切,其实得多谢那个四队,因为昨日他们两场连败,士气大落,加上程家队那强大到变态的实力和战绩,今日一战,越战越挫败,致使后来连连被进球。

    衡山四人都是一副不爽愤懑神色,看到王茂时恨不得将他剥了皮吃肉,我没心没肺,输赢也没看太重,重在参与嘛。王茂时其实也对这战绩不甚满意,他一直想着自己会是首位,看程家队时会露出嫉妒神色,但看向我们时,心情突然急转变好。看的我想冲上去扁他。

    这心情持续了两日后渐渐变淡了。是日,早上急赶着去学堂,刚出门突然迎面刮来一阵寒风,冻得我瞬间跳了回去,跑去找到了手炉,抱着暖和了些才出门。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像兜不住一样压了下来,似乎随时在那中间裂条缝,就会倾盆落下云来。学堂里烧了火,可人多,离炉子远了就难感觉到暖意。一整个上午,我都抱着手炉不肯撒手,撒手才片刻手就僵了,没法子提笔。

    “杜三全,我要走了”饭时,衡山突然过来说了一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她话里意思。走?去哪?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衡山见我半饷没说话,不高兴了,“以后难见着了”

    “额……”我从神游中抽回身,“放心,你以后若是想吃长安什么点心了,寄封信,我派人把厨子给你运去”我以为她是在玩笑,故而揶揄道。

    “你个笨蛋!……”衡山气结,瞪了一眼怒而转身,奔出三步远,突然又转身回来,于我愣神间一把夺走了手里的暖炉。

    “喂……”话还没出口却只见衡山消失在了门口。我的手炉……下午怎么办?

    下午冻着手,好在考完试就能回去,忍了过去。

    “下雪了!”

    “快看,是年前第一场雪,不知道能下多大”

    ……

    行人声音穿透马车窗进来,我略一迟疑,伸手掀开了帘子,寒风立刻卷了几瓣雪进入。

    真是雪,自天上缓缓落下,顷刻将地面打湿了,路上匆匆行人赶着回家,远处城楼显得比平时更加肃穆。

    “杜安,快回去!”这是我在这遇上的第一场雪,此刻只想着要跟她一起看。

    回府时雪已将地上覆了一层白,下了马车急奔回去,推开门却不见淑文人影,跑出去忙找了个丫鬟问,丫鬟说她去了花园。

    急冲到了园子里,走寻右找,转头突然瞥到一处风景,呆愣在了那里。

    天将暮,雪轻舞,点点若梨花。不远处,一人立雪中,身披白色斗篷,人与雪一色相融,说不出的安静。

    我就那样静静看着,不忍破坏这美景。

    她突然弯了腰,伸手捡起一片红色,惊鸿一瞥,侧脸莞尔一笑,天地失色。

    淑文突然转过了身,看见我一刹那面露错愕,忙提步过来。

    “怎么不穿篷衣?外头这么冷”说着拍去了我肩上落雪。

    “没事,刚回来,身子暖和着呢”我笑了笑,“对了,你来园子里做什么?”

    淑文拍净了雪后抬头道:“妾身见下雪了,就来看园里的梅花开了没”

    闻言我看向园里梅树,树上真冒出了几朵红梅。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不知酝藉几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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