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四少爷,我来了……”

    每个莘莘学子摇头晃脑出来,各个被小厮驾走。

    人群中,只有谢飞昂,一脸的精神饱满!

    他自春闱的前十日起,就一直窝在琼王府与七皇子做科举的试题,在贡院里,他只是把自己肚中滚瓜烂熟的东西照默一遍而已,确实不用什么苦思冥想,挑灯夜战了。

    谢三少在贡院中,整日里吃好喝好,有空就睡,睡完接着默写,时不时还要把自己的字体写的更漂亮些。

    睡觉的时间比起写字的,那是多的多!

    若不是后面恭桶的臭味难闻,在这小单间,谢三少简直快活似神仙、都能坐着冥想参道了!

    谢飞昂出了贡院,神清气爽,只是相比起一旁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众学子,自己红光满面的模样实在忒显眼了一些。

    一个处理不当,也许还要拖上七皇子。

    想通这层,谢三使劲垂下头,装出一副步履阑珊模样,直到涌来自家小厮,在“三少爷,三少爷”的喊声中,挂在小厮身上,闭眼装死让小厮抬回马车上。

    赵万将自家的少爷抗上了马车,放下帘子,谢飞昂立刻睁开双眼,一脸嫌弃的开始脱衣服:“我自个儿都要被自个儿熏死了!”

    “如何?”玉珩坐在他对面,似乎失去了味觉,闻不到这一切酸臭味。

    “七爷!”谢飞昂面上满是从容镇定,“您猜上一猜?”

    玉珩抬眼看他:“你在贡院九日,脸色与平常无异,再见你手平稳不抖,一切都说明这场春闱,你不费半点功夫……”

    谢飞昂撇了撇嘴,他本想寻乐一下七皇子,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这人真是无趣。

    “七爷,您这般……呃,这般如冰一样的冷性子,季六娘子真的会中意吗?”

    玉珩脸色更冷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如飞刀,但一刀没有捅死谢三少爷。

    他坐过来,探过头来:“七爷,不是,那啥……咱这是肺腑之言,咱这是誓死谏进!我的意思是……对于姑娘家,咱们得拿出一些厚实脸皮,热情如火才好呀,所谓烈女怕缠郎,咱们就该像火把一样融了人家小娘子……”

    玉珩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一刀又一刀,刀刀捅在谢三少内心深处,他心里一紧:“不是,那啥……我这是实话实说,天下女子全是一个性子的、大同小异!季六娘子就算比起一般女子非凡一些,总归是个小娘子罢,七爷,您……”

    四目对望。

    谢公子终于举双手投降:“好罢,我错了七爷,我不讲了……”

    玉珩左手抚上右手的无名指,转了转指上黄灿灿的戒指,张口道:“还有呢?该如何?”

    第一八二章 各种热闹

    谢飞昂一肚子的委屈噎在嘴中,咀嚼两下后咽下去,简直痛彻心扉。

    七爷,敢情您冷性中底下就是如火热情,热情中端着一股的装腔作势啊!

    原来您玩起这虚虚实实来,也是让人瞧不出破绽、辨别不出真伪……真乃高手高手高高手!

    几年玩伴,竟是从未看透,谢三少一脸生无可恋:“男女相处之道,只要有人占据主动一番便可成事,季六娘子日后若有些情绪困扰,例如身体抱微恙之类,她就算口中如何说没有大碍,七爷还是一脸贴上去捧着她,待她如珠如宝……如此,待女子看清您的真心、令她动容,百炼钢亦能化为绕指柔……”

    玉珩坐在对面,侧耳认真听着,心中想着这番话语自己的见解:只要是出自真心,小小心意,也能让对方瞧见,让她动容。

    马车中,两个大男人讨论男女私下不正经的处事之道,马车外,各种热闹一起上演。

    君子念肚中有文墨,再加上考试前一日已经答过一遍试题,这贡院九日,他也把已经曾答过的稍加修改使答案更添文采书写而已,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出了贡院,他这步子走得还算沉稳。

    窦念柏也是有试题答案之人,这贡院出来的精神饱满之人他也能独占那鳌头了。

    远远看见脸色颇为苍白的君子念,窦念柏呵呵一笑,跨步上去,拽住人。

    君三少猝不及防,踉跄一步,重重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后仰摔倒。

    “窦念柏!”君子念瞥眼看见拽了自己的人,怒从心起,撑着力气低低警告了一声,“大庭广众!君子动口不动手!

    窦大少看见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哈哈一声笑道:“君三少爷,如何?看你一脸苍白,这试题是否全数不会做?”

    君、窦两家全是江南商贾之家,同行相轻相贱,各自视对方为敌,再加上杭州的南山书院是江南最好、声名最大的书院,两人自然也就都在南山书院中就读了。

    窦大少最见不惯的就是同为商贾之家出来的君子念自小起就一副清高模样。

    都是满身铜臭的人,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而已,装什么装?!

    装就能装出自己是下九流家中出来的人物了?!

    窦大少拽了这一把后,放开手,自己双手拍了拍,犹如君子念身上满身灰尘:“君三少,你从小到大一直与我比试,不如咱们比比这次春闱,你我榜上名次谁前谁后,如何?”

    君子念毫不掩饰自己对窦念柏的嫌恶之情:“没兴趣!”冷冷看他一眼,抬步再往门外而去。

    “哈哈,君子念你不是怕了罢?”窦大少在他身后哈哈大笑,“南山书院的学谕不是说你做文章十分有见地吗?怎么,这次居然连与我比试都没兴趣?”

    “少爷少爷……”顾贺远远看见一身单衣的君子念,带着自家小厮,从人缝中挤进来,“三少爷!”

    科举闭关考了足足九日,一朝鲤跃龙门,全靠这九日,君子念虽比常人好一些,终是不能相比谢三与窦大郎这样有答案的学子。

    小厮一来,他手一搭,不理窦大少,挥手让小厮带自己回马车上。

    “大少爷!”

    前头窦大少的小厮也统统冲过来。

    架起窦念柏时,窦少爷眼一瞥:“杜成呢,去哪儿了?”

    杜成……杜成因为嫖戏了隔壁的有夫之妇,还胆大包天要杀害妇人的男人,被大理寺抓起来了,现在正在牢里头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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