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被掀开,楚道人咬了牙关,当务之急,是保全自己与他师傅,他一手扬起手上道符,口喊了一声:“破!”马车上头的所有道符全数燃了起来,“砰”一声,马车整个炸开。

    “收!”虚幻的声音,随着那声“破”喊出来,马车的爆炸声掩盖在巨大的风月里头,那风雪就像长了双手一样,把马车这一团焰火瞬间拢灭,整个埋进了风雪里头。

    马车破裂,楚道人顶着一身焦气从雪堆中出来,对着四周大吼:“你到底是何人?我们金仙观到底与你有何冤仇?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风雪扫开已经破裂的马车,露出了躺在破木板上,有气但已无魂的黄袍道人,“哈哈,羽清这个老匹夫竟然神魂破散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京城中除了那个秦老东西,竟然还有人有此等道法,让这个老东西神魂破散!”

    持剑刺客动作迅速,在楚道人从风雪中出来时,便一把捆住了楚道人,而后在已破的马车里头摸索一会儿,舍弃了长公主给的那些钱财,只拿走了有张元诩怨气与神魂的骨灰坛。

    楚道人被蒙住双眼,坐在另一辆,马车里一路被带到京城的一个农家庄子里头。

    他跪在地上,被解开眼布后,终于看见了一个老者,一个比他师傅还老的黑袍道人。

    黑袍道人踱步到他前头,在他面前扔下一张画像:“将羽清神魂破散的可是这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

    第三四五章 写两人八字

    楚道人不吭声。

    一旁的侍卫立即用擒拿手抓住了他下巴,一股子凶相道:“国师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答什么,不然没有你好果子吃!”

    说着,甩开他,一鞭子抽了上去。

    楚道人背上火辣辣的痛,抬起头来看向老者,拢眉问:“国师?你是哪国的国师?”

    大昭可没有国师这个称谓。

    “国师问你话,你只需回答!”侍卫又是一鞭子抽上去。

    楚道人这才注意到那侍卫佩戴的徽章,那徽章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他想了想,然后猛然记起来:“你们是前朝大越的人!”

    “不要左顾而言他,”被称为国师的黑袍道人,伸手扯下了楚道人头上的一根青丝,“你应该清楚的很,本座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座耐心有限,在本座生气之前,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本座的耐心。”

    楚道人看着缠绕在老者手上的头发,终于露出了一丝害怕,在亲眼看见师弟被杀,师傅尸身被毁时,楚道人就明白自己应该也是无命活在世上了,看开生死,他适才已不害怕,然而此刻听得老者如此说,他却又怕上了。

    同为道人,他自然知晓道家那些折磨人与魂魄的残忍手段,那万蚁蚀心滋味,他不想承受一遍。

    “你想知道什么?”

    “羽清是不是被这个与穆王定亲的那女娃娃给打得神魂破散的?”

    “正是,家师为了替我报仇,就与景王合作,在穆王府中下了阵法,本想把穆王与那季六一网打尽,却不想大意了,被那季六打碎了神魂。”

    黑袍道人目光一转:“季六,就是这个画中的女娃娃?”

    “正是。”

    “本座听说,你还给季六与穆王批过八字,他们两人的八字又是什么?他们亲事不是景王一手促成,为何季六又与景王反目了?”

    黑袍道人一个示意,楚道人面前就被摆上笔墨纸砚。

    “写罢。”侍卫把笔塞进他手中,“若八字作假……后果是什么,我想你该清楚!”

    楚崔源抬首瞧了那老者一眼,提起笔,缓慢道:“我若写了这八字,你可否能给我一个痛快?”

    “本座答应你,你写了八字,厚葬你师傅师弟还有你。”黑袍道人道,“你也正好要替你师傅报仇,如今本座替你出手,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楚道人“好”了一声,果然在纸上写下两人八字。

    他一边写,一边低首默念咒语,他适才在马车中时,塞了两张五雷符在衣服里,为的就是打不过与敌人同归于尽。

    如今他被要挟写季云流的生辰八字,他虽然也痛恨季云流与穆王的杀师之仇,但是心中却有份良知让他不能愧对道门。

    大昭的天下是风道人也是他师公陪着大昭开祖皇帝打下来的,若大昭易主换姓,他便愧对师门,乃为不忠不义。若大昭江山不能保住,那长公主也要沦为阶下囚,长公主若是受他拖累,他便是不仁不德。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写出穆王与季六的奇怪八字,让大越余孽有机可乘!

    一笔一画写着写着,老者探头看着季云流的八字,蓦然“咦”了一声,正是这一声咦之后,楚崔源整个人,在老者与侍卫不防备之间,猛然爆炸开来。

    密室发出巨响,引得上头的侍卫全数纷纷下来。

    “国师、国师您没事罢?”

    “来人,先把国师先扶出去!”

    “混账东西!”老者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爆炸弄得眼晃耳鸣,他挥开前头滚滚尘烟怒不可遏,一手捏住自己手中适才扯下的那根青丝,燃出了蓝色火焰,直接把青丝与前面残留的尸体燃烧殆尽,“竟然在本座面前使了这么一招!”

    “国师,”待灰烬过去之后,侍卫看着地上半点不遗留的空地,“现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八字的纸……燃光了。”

    这楚道人倒是个明白的,左右是一死,用自己了结了自己,还能少受点折磨。

    老者拿出保存还完整的骨灰坛,双眼微眯:“这坛子里头的尸骨头七未过,看就用它来看看这个做法的女娃娃到底是哪个门出来的。”

    ……

    在季府的六娘子第二日又接到沈夫人的邀请贴,沈府如今已经是七皇子当借口的一个大棋子,随时需要随时能向季府递帖子。

    六娘子拿着帖子抖啊抖,抖得险些成为帕金森患者,她面色严肃,重点问了当日七皇子知晓她用了道法后的神色。

    作为坑主的又一人,九娘认错态度与红巧相比,同是极为良好的,她跪在地上把穆王由怒转喜的事儿一五一十交代了,如此看来,这趟大理寺之行,她还是安全的……于是,六娘子欢欢喜喜坐上了名为去沈府,实则又从沈府转去大理寺的马车。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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