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现在的你,就像…一头发了情的母豹子。”

    她不说话,他的话就格外地多了。

    “我是被你盯上的麋鹿,当然…是公的,头上有角那种。”他喝了一杯酒,眸子里氤氲了一层水色。

    程池一言不发,牢牢地盯着他。

    “公麋鹿不会是母豹子的对手,一定会死,但它会为了求生而拼死一搏,这个时候,母豹子可能会被麋鹿的犄角所伤。”

    “程池,我不想伤害你,如果可以,请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方式。”

    “你打算怎么伤我?”她突然开口。

    许刃猛然回头,盯着她,目光有点诧异,

    怎么又听见了?

    两人,对视了半晌。

    他突然低头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是我犯傻了,一出生便不能听见任何声音的孩子,应该是能读懂唇语。”

    “所以,打算怎么伤我呢?”她执着这个问题,也注意到,许刃感觉头疼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手去揉眼角,比如现在…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能读懂唇语,我猜你应该会换一套说辞。”程池说。

    许刃的浅笑深埋在觥筹交错的光影中:“喝了酒的小千金,并不像平时那样的…”

    “蠢吗?”程池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她喝醉的姿势很优雅,不鲁莽,闭眼的瞬间,尤其…有味道。

    她换了个调调,竟像是撒娇一般:“别拆穿嘛,继续把我当成傻白甜小千金,于你于我,都好。”

    许刃点头:“好。”

    随即他又补充:“傻白,但不甜,有点凶。”

    “母豹子和麋鹿的比喻,你只打算说给自己听。”程池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紧扣主题:“这是你心底的声音,不小心被我知道了,如果我现在重新给你机会,你再说一次,会怎么说?”

    许刃抬头,指着自己薄如刀锋的唇,并未出声,而是用唇形,告诉她:“我会对程池说,明天就辞职,你不喜欢,我便不来了。”

    程池粲然一笑:“所以,面对凶恶的母豹子,麋鹿打算缴械投降,不反抗了?”

    “明知道结局会是那样,聪明的麋鹿,会让自己少受苦,死得体面一点。”许刃从兜里摸出了白色的助听器,轻轻扣在了程池的耳廓上,给她戴好之后,手指尖还有意无意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程池本来准备的一肚子邪火,就这样被他四两拨千斤给卸掉了,最后,脸上竟还泛起了红晕,脑子开始发昏,看着面前的许刃,想亲他一口。

    她一定是喝太多了!

    “走吧,回家了。”许刃拉了拉程池的手臂,小胳膊肘,还挺结实。

    程池脑子晕,脚步还有些踉跄,许刃索性直接背起了双腿发软的程池,迎着月光,朝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拽出了褶皱:“你还是没有说,要怎么伤我?”她的眼眸里带着不分明的醉意。

    “你好重啊。”

    “怎么伤我呢?”

    他叹了一声,略带着开玩笑的口吻:“生不如死,够么?”

    那天他好像是说了很多话,但是大部分程池都不记得了。

    只有一句,生不如死,她记得…

    皎洁的月光下,程池踢掉了脚上的白色板鞋。

    她抬头看着星星,好奇地问:“怎样让我生不如死呢?”

    许刃弯腰,替她捡起了地上的白鞋,拿在手上,喃喃道:“很容易啊!”

    “是吗?”

    “你已经爱上我了。”

    “别逗。”

    “嗯。”

    -

    两天之后是程正年出差的归期,许刃去酒吧辞职,反正之前也没有签什么东西,想走人便可以随时撂挑子,经理给他结了钱,还颇有些不舍,谁让许刃的业绩这么好呢。

    “想回来,随时都可以。”经理将钱折好放进了许刃的上衣口袋里。

    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许刃心想。

    他答应了她的。

    许刃手揣在裤兜里,迈着懒散的步子,从幽暗的长廊走出去,不远处的偏厅,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冲撞了出来,许刃敏捷地侧身躲过,那女人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往前跑,结果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偏厅又冲出了几个男人,上前抓起那个女人的手腕往包厢里拖。

    女人哭喊,男人咒骂。

    一场人间地狱。

    “关我屁事。”许刃心想,重新迈腿朝前走,不快不慢,一如既往的懒散。

    “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不做了!我真的不做了!”女人哀求声不绝于耳。

    “求求你们,我真的做不了,我有病!我会传染给你们的!”

    就在这时候,偏厅里又走出来一个男的,平头,个子中等,西装革履,他抓起女人的下颚,看了看,一把甩开,声音很冷,拖着懒懒洋洋的调子:“有病还敢出来卖?”

    “我…我只卖酒。”她哭得快要断气了一般:“我只卖酒,我需要钱…治病…”

    许刃脚步一顿,他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紧紧掐住,他扯了扯衣领,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这个女人,让他想到了他的妈妈。

    而这样的场面,他又何曾少见?

    -

    “需要钱,这就好办了。”西装男的调子依旧慵懒:“进来陪我们,玩好了,给你治病的钱。”

    “可是我…我有病…”女人执着地重复,仿佛疾病就是她的护身符。

    “有病…自然有病的玩法。”男人冷笑,吩咐边上两人:“把她弄进来。”

    许刃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

    这个世界,变态很多,可怜人更多。

    他决定数到三,然后离开。

    然而…

    心里刚刚默数到一,他便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偏厅走过去,一把从那几个男人的手里,将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拉扯过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要为难她了。”他说。

    慵懒的调子自许刃的身后响了起来:“哟,英雄救美。”

    许刃回头,才看清这个西装男,眉宇之间似有熟悉之色,他个子不高,脸色有点苍白,身形适中,长得…还挺不错。

    “先生,场子里玩,讲的是你情我愿。”

    “你的意思是,我在逼良为娼?”西装男冷冷地瞅了身后女人一眼。

    许刃抬眸,看向西装男:“好像,的确如此。”

    西装男脸上冰冻的神色几乎是一瞬间便消了下去,然后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走过去,伸手撩了撩许刃胸前的牌子,笑说道:“这女人,倒是不如你有意思,你进屋陪我们玩一场,我放过她。”

    许刃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她战战兢兢,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

    “有钱么?”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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