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大浴巾将她身上擦干。

    这会儿才发现,江柔身上烫得惊人。

    她伸手去试温度,果然额头也一样滚烫。

    秦芩心里一慌,连忙把江柔半抱去沙发,忙不迭地跑进里屋给江柔拿干净的衣服,准备将她送去医院。

    给江柔穿衣服的时候,江柔进门就搁在玄关鞋柜上的手机震个不停。

    秦芩三两步跑过去,看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李明恺。忙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一愣,显然是听出来不是江柔:“你是……”

    “我是秦芩。”秦芩简明扼要地飞快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江柔发高烧了,能过来送我们去医院吗?”

    她是想着就算要打车,从楼梯到小区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她再小心恐怕也没有办法让江柔淋不到雨。最好李明恺能开车,直接从地下车库走。

    “我马上就过去。”

    李明恺打了车飞快地赶回去,想着自己喝酒不能开车,让司机将他送去了车库。

    “在这儿等我。”

    他飞快地跑上楼后,敲开301的门,秦芩已经给江柔穿好了衣服、吹干了湿发。

    李明恺气息不稳地站在沙发前,伸手探了探江柔的额头,喊了她两声。

    江柔似乎听得见,难受地皱了皱眉头,咳了两声,嘟囔了一句谁都没听懂的话。

    李明恺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秦芩拿了些江柔的毛巾杯子等生活用品,跟着李明恺一起出去了。

    他们去了附近的省医院挂急诊,江柔烧到39.8℃,查了血常规,诊断结果是急性肺炎。

    医生问诊时,问到药物过敏史,江柔糊里糊涂的,秦芩也答不上来。李明恺想到江柔耳垂上的疤痕,忙说:“她是易过敏的体质,抗生素的话可能会有过敏反应。”

    “如果青霉素过敏可以用克林霉素,阿奇霉素,一般情况下不会对每一种抗生素都过敏的。如果非常担心,也可以后期辅以中药治疗。”医生说,“有她的既往病例吗?”

    李明恺摇摇头。

    只好做皮试、查过敏原。

    急性肺炎需要多用几天药,不是一时半刻能治愈的。秦芩看着李明恺陪江柔去做皮试,主动去给江柔办理住院手续。

    江柔身上没力气,软软的一小兜,被李明恺兜在怀里。

    护士往她胳膊上扎针的时候,姑娘缩了一下,没缩回去,似乎有人把着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睁眼,可眼皮这时候已经因为刚刚那一场放肆大哭肿得水光发亮,也就眯缝着一小条。

    借着灯光,江柔看见李明恺线条板正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江柔小声开口,嗓子已经烧败了,声音喑哑得不行:“李明恺。”

    李明恺闻言,立刻低头看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紧张:“疼?”

    江柔摇头:“给我点水。”

    原来是渴了。

    护士做完皮试等反应,李明恺问她要了一杯温水,凑到江柔嘴边去了:“小口喝。”

    江柔费力地抿了几口,只觉得每一次吞咽都很艰难,嗓子眼火烧火燎的。

    喝得不快,但还是呛得直咳,急性肺炎本来就伴随咳嗽、呼吸节律不齐,这一下更是皱着脸咳了许久才停下来。

    好不容易平静,江柔这才感觉到李明恺的手掌一直贴着自己背心上下轻抚,她心里慢慢安定下来,轻声说:“谈昭远没答应我。”

    她现在还在惦记谈昭远,李明恺心里有点窝火。

    刚才在ktv,谈昭远一个人回来以后,李明恺怎么找都没找到江柔,打她电话也不接。

    问了服务生得知江柔已经离开后,他就冲谈昭远发了一通火。

    “外头在下雨!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没带伞就这么跑出去,出了点什么事你看着办吧!”

    谈昭远也急,却不比李明恺,他说:“她应该会打车走的。”

    “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上心。”李明恺在气头上,不停地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嘴上冒出这么一句来。

    谈昭远听后,反倒有些许怒气窜上来,不轻不重地回了他一句:“阿恺,你是真的只当她是妹妹吗?”

    ……

    “没答应就没答应吧,还有更好的。”李明恺这么回答江柔。

    江柔也觉得是,又觉得有点累,头往李明恺胸口歪了歪,叹息地说:“下回不想主动了,要等那个人先开口。”

    李明恺应承她的话:“好。”

    江柔又说:“可是要是我不喜欢那个人,岂不是也伤了他的心?”

    李明恺说:“所以,你可以先给人家一个信号。”

    江柔混沌的大脑里咂摸着李明恺这个建议,觉得似乎可行,于是放心地点头,说:“对。”

    李明恺哄她:“不要说话了,睡一会吧。”

    可江柔还是挣扎着把最后一句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要给什么信号呢?”

    “送亲手做的礼物之类,什么都好。”

    李明恺一时半刻也想不到什么信号,随口告诉她这样的话算作回答。后者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再没了反应。只是慢慢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江柔做青霉素皮试的手腕上部慢慢红肿起来,李明恺低头看着,眉心皱得更深。

    一个连既往病例都没有人为她保管的孩子,一个连对什么抗生素过敏都没有人帮她记住的孩子。

    一个,让他觉得好奇、觉得骄傲、觉得心疼的姑娘。

    ******

    江柔完全清醒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八点多。

    头疼、喉咙痛,舌根发苦,浑身绵软无力。

    她的手指想要动动,发觉受到很大的阻力,努力偏了头去看,发现自己的手被半包在李明恺的大掌里,手指在他手心里,手背□□着。

    李明恺则伏在床边,睡着了。

    他的头发黑而茂密,因为是板寸,根根分明地站立着,看着就很扎手。江柔忍了忍,才遏制住摸他脑袋的冲动。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江柔瞥见自己手背和手臂上的几个针孔,手臂还有些肿,想来是打过抗生素和点滴了。

    “……”

    江柔想开口,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声。

    恐怕是把嗓子烧坏了。

    江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推推李明恺的肩,后者立刻醒了,坐直身子赤红着一双疲倦的眼睛看向自己。

    江柔想起自己的外号,觉得应该拿来送给李明恺。

    “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明恺伸手探她的额头,笑了笑:“还好你平时锻炼得多,烧退得挺快。”

    江柔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摆了摆手。

    “发不出声?”李明恺立刻明白过来。

    江柔点头,因为他的默契,笑眯眯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李明恺:“……别闹,等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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