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我们之前跟李明恺一起去过,再说这次我主要也就是去仓库上边的气窗上看看情况,万一里面有人我第一时间撤,没人我再进去——话说回来,没人你们就更别担心了。”

    说的是这么个道理,但刘方扬心里还是不安。

    在等待夜深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江柔:“你为什么会帮我们?”

    “嗯?”

    “恺哥,我,陈探,包括关柳,我们都跟人贩子有仇。南哥他也能算是为了给秦芩出气……为这件事奔波我们心甘情愿。可你呢?为什么你会加入我们?”

    江柔笑笑:“我管闲事管多了,有瘾。”

    “什么意思?”

    江柔转头问他:“我问你,你跟李明恺相处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遇到的情况越紧急,所处的境地越危险,他整个人反而会越专注、越……兴奋。当然这种兴奋和喜悦没有半点关系,我指的是一种生理反应。”

    刘方扬回忆片刻,点点头。

    江柔指指自己:“我也是这样。你说我天生猎奇也好,没事找事也好,我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活着。”

    刘方扬沉默片刻,说:“你们境界比我高。”

    江柔忍不住笑起来,半踹他一脚,说:“还扯上境界了?我真是谢谢你。”

    她说完以后,自己也是一愣。

    原来一直以来她是这么想的。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意义与价值,原来她觉得最有意义的时刻是这样的。

    很快,月上树梢。

    车里三人在最后的调整和挣扎后,终于开始了行动。

    他们趁着夜色潜入小村。

    江柔个子最小,纤细伶仃,夹在两人中间。他们避开有狗的农户,猫腰来到目标仓库外,贴着墙根蹲下身子。

    仓库是一件平房,配老式卷闸门,年代已久,隔着几米就能闻到铁锈味。此时大门紧紧锁着,房间没有窗户,仅靠离地约三米处的一方气窗透气。

    气窗处不见半点光源,里头一片漆黑。

    刘方扬负责放风,陈探则带着江柔绕过大门口来到屋子侧面的气窗下。

    “江柔,有任何不对劲你都要大声喊,知道吗?”陈探心里隐有不安,一遍一遍地小声叮嘱,“能取证最好,不能的话就拍下来。”

    “知道了。”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你要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比如……尸体,千万注意,别破坏现场。”

    “我知道。”

    陈探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破败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来:“行,那来吧。”

    江柔冲他张开手臂,后者双手托住她腋下,一下子就将她托举起来。高度足够时,江柔忙踩住陈探的肩,将上半身一点点挺直,等到视线与屋子上的气窗平齐时立刻将手探进去扒住窗边。

    她轻声道:“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哈出的热气形成了白雾,有些蒙住了视线。

    江柔挥挥手打散白气,稍稍探头。屋里气味极其难闻,即便是寒冬,有机物腐败的臭气仍旧扑鼻而来,比垃圾站还不如。

    她先掏出手电筒,在屋里照了一圈——如陈探所言,里头空无一人。

    四四方方的一个破仓库,除了墙角堆着几个边缘沤烂的巨大纸箱子以外,正中央还摆着一把上了锈的金属折叠椅,椅边零散摞着十好几个白色的一次性塑料饭盒,有的还插着筷子。

    “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我下去看看。”

    “进得去吗?”

    “应该能。”

    这气窗实在太小,小得只够钻进去一个半大的孩子。偏偏江柔仗着身材优势,勉强能将自己塞进去。

    “我下去了。”

    “嗯,小心。”

    使用江柔腰上特制的“升降索”,陈探紧紧攥着束带的一头,仰头望着江柔在月光下一点点翻进屋里去,被黑暗彻底吞没。

    束带那头通过登山扣连着江柔身上的“背背佳”,伴随着她一点一点下降,越拉越紧。

    没一会儿,江柔成功触底,解开了身上的登山扣。

    在屋里巡视一圈,江柔甚至把墙角的纸箱子每一个都打开看了,却一无所获。

    她有一点扫兴,抬头看着来时路——透过气窗,刚好能看见明月当空。

    同样的明月下,李明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真可惜,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们好像经常徒劳而返。

    这么想着,姑娘轻轻叹了口气,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下一秒,她突然刹住了脚步。

    江柔感受到一丝细弱的风——

    在这个只有气窗的密室型仓库里,她却感受到地底窜上来的、潮湿而温暖的风。

    江柔心头一动,缓缓低下头去,顺着那丝丝缕缕的风,将手电筒凑近探看。

    只见那处堆了纸箱的墙角,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缺口,大小刚好够伸进两根手指。缺口处绵延开去,有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的裂纹——像极了因岁月变迁自然裂开的痕迹。

    江柔的心,因为某种猜测而剧烈跳动起来!

    她立刻关掉了手电筒,并迅速向悬挂着束带的气窗跑去。

    可已经晚了。

    方才探照的时候,手电筒光线已经经由那缺口漏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地底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如江柔所想,这间屋子还藏着一个地下室!

    并且,那里头一直都有人守着。

    江柔心如擂鼓,将将摸到束带,顾不得扣上登山扣,便揪着带子往上攀爬。

    手中的束带一紧,外头的陈探立刻知道江柔准备出来了。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凝神,攥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晦暗的角落,一处边缘不规则的大块地板被一股大力猛地掀开!

    “有人!”

    江柔听见身后方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喝声,心道不好。

    他这么说话,意味着男人后面,也就是地下室里一定还有他的同伙!

    如果现在不能逃脱,等人都来了就更难办了!

    江柔用脚蹬墙面,试图向上攀爬,可下一秒,发根便传来剧痛——自己的一把头发被来人用力握住,并狠命地向下一扯!

    江柔忍痛,以右手攀住束带,左手飞快地拔出那把左手刃就朝来人的手腕上划去!后者一个吃痛,手腕立刻见了血,他握住她头发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江柔趁机向上,可是男人的另一只手缠上来,死死捏住了她的脚踝。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男人在顷刻间拼尽全力,将江柔用力朝下一拖!

    拼力气,江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她人在高处,处于劣势,便被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

    陡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炸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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