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花了。”

    在大规模以模拟环境种植的时代,什么时候看到什么花都不是值得奇怪的事了。然而任何美丽脆弱的事物都无法在浸透鲜血和哀嚎的战场生存,时隔数年,身为最高将领的格兰都没有好好静下心来这么仔细地“观察”一朵花了。

    他的手指从花瓣边缘开始摩挲,指腹小心翼翼抚摸过粉嫩的花心,那种无法描述的柔嫩和小巧让他有些畏缩地顿了顿,然后才渐渐地用指尖描述出它完整的模样。

    肯尼亚坐在边上看着他的侧脸。不得不说,一个英俊的人每一个角度都是完美无瑕的。他轮廓深刻的侧脸就像那些贵族们狂热的艺术画像一样,神秘中带着宁静的美好,那份被画笔晕染开的安宁和平被包裹在厚重的画布下,等待着某一天被注定的那个人揭开。

    ……

    不过,两朵花就能开启这个秘密,总觉得很不爽呢。

    “格兰。”

    “嗯?”青年措手不及,被少年调皮的手带得在叶子上重重一掐,一点新鲜汁液顿时充入圆弧指甲,害的他心口一跳。

    “肯尼亚!”

    少年笑声飞扬。

    “花瓣而已,你以为是婴儿么?”

    “……”

    虽然很想把这个调皮的小鬼抓起来打屁股,但把花种下去还需要他的帮助,格兰决定暂且放过他。

    “左边,对再左边一点就是靠近墙面有块狗尿形状的那……啊不对不对歪了!”

    格兰:“……”他放下手上的小铲子,注意不让自己踩到旁边的花。

    “肯尼亚。”

    “嗯嗯?”少年心不在焉地答应。

    青年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我是个瞎子啊。”

    少年无辜地看着他,看到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才发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我知道啊,可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因此同情你,对你区别对待。”

    格兰飞快接上:“不不,你还是对我区别对待吧。”

    肯尼亚一滞,刹那间喷笑了出来,格兰摇摇头,也跟着忍俊不禁。

    两个人在大热的太阳底下傻笑了好一会,还是格兰先恢复镇定把花随手种在土地里。他连挖带刨,两只手上都是泥,又把手上的泥土分散在脸上头发上衣服上。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谁家还热衷泥土游戏的孩子一般。

    肯尼亚坐在台阶上支着脑袋看着刺目光芒下他眼中流光溢彩的喜悦,点评:

    “笨蛋。”

    “你知道你身上都是泥么?”他喊。

    格兰气定神闲;“不知道啊。”

    “……”

    肯尼亚指挥着他洗了两遍脸,还是没有把脖子上一点淤泥洗掉,秉着完美的脸蛋容不下一点瑕疵的执着,一把把青年手上的毛巾夺了过来。

    “蹲下来一点。”

    格兰茫然地屈膝前倾。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领口和肌肤形成的空隙里赤裸而细腻的肌肤,窄小而深刻的锁骨,还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血痕是全新的,红色的皮肉外翻,中央涂抹着白色的粉末。部分已经愈合,尽头处连着肌肉的部分再次绽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

    看起来非常的触目惊心。

    那应该是方才一顿劳动的成果。

    少年的动作停滞,让格兰按到一丝奇怪。

    “好了么?”他迷惑地问,伸手在脖子上揉了下。

    从贴合的肩膀的圆领看不到一点景色,只有领子上方的美色一如既往。

    “好了。”少年顿了顿,转来目光。

    “我们来下棋吧,天好热不出去了。”

    ……

    ……

    皇宫。

    年轻的皇子殿下兼少将大人站在大厅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他的面前是这颗星球最伟大最重要的几个人。

    “斯蒂夫殿下,你是希望我称呼你为殿下还是少将。”

    年轻的皇子傲然地抬起头:“如果是为了我的战绩,请把我当做帝国的少将。”

    “好的,斯蒂夫少将。”年迈的老人缓缓地看向身边的皇,皇后,和另外几个军政大臣。

    “斯蒂夫少将,根据你的报告,在格兰被擒之后,他旗下的叛将都应该躲在南方一号地下根据地里。然而帝国的士兵并没有找到任何人任何东西。”

    “格兰十几年的老士兵,倾注整个南方财力铸造的战舰机甲,虽然在最后的战役中消亡了大半,但还有部分完整保留。它们就像是没有踪影的鬼魅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战场。”

    “斯蒂夫少将。”老将军眯起眼睛:“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

    ……

    “……让我喝口茶再想。”

    格兰展示出了他作为一个传统贵族的优雅和宽容。

    棋局一目了然,黑白交错,每一个黑子都呐喊着气势汹汹的进攻口号,而每一个白子都痛苦地在死亡的深渊扭曲。

    这是一场高低立见的对弈,因为实力的差距太过明显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对弈。

    不过,这已经是格兰让了五子的结局了。

    肯尼亚;“……”他慢慢地抬头养着面前低头“盯”着棋局的青年,一只手静悄悄地伸出,更加安静地不着痕迹地拿起围堵着白子的一颗黑子……

    “肯尼亚。”

    少年对应平和:“怎么?”

    青年抬头:“作弊是不好的哦。”

    “……”

    ……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啊啊!!!你到底是不是瞎子啊!!!”他恨恨地拿棋子剁着桌子,一声比一声重敲得棋子一角差点被磕破,控诉里满是不甘和委屈。

    格兰被这委屈惹得忍不住笑了笑,用手势阻止他再毁坏无辜的棋子;

    “因为你气息乱了啊,把棋子给我。”

    少年嘟着嘴朝他摊开的手心松开手指,满肚子无怨气还是没地方出。

    “你太过分了啊,仗着自己精神力强大就感知我,alpha了不起啊,精神力强大了不起啊!”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比下棋作弊了不起一点点。”

    肯尼亚:“……”

    这个腹黑格兰一定不是传说中的男人。

    连作弊都没有办法成功的少年输的一塌糊涂,如果他们加进赌注的话,大概这个时候少年已经输的连底裤都不保了。

    “……”在历经磨难后少年似乎冷静了许多。

    “我会赢的。”

    正在准备今天最后一次给花浇水的青年诧异地缓下了拿水壶的手,蓝色瞳孔中很快流出温暖的色彩。

    格兰愣了愣:“加油。”

    他还握起了拳头助威。

    肯尼亚:“……”一点都不开心。

    鉴于肯尼亚死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惨,格兰提议先休息一会再开始。他的手臂伸出在柜子上取他的杯子,在碰触到杯子的一瞬他的手指猛地抽搐,指尖在杯缘一扫,破碎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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