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弟子打乱顺序再抽签决定分组,天澜峰今年就一人参加,一会儿若是对上了,还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天澜峰的弟子没有点真本事怎么行,你说是吧,若玉?”

    那是个瓜子脸的清秀女修,被点到名,满脸通红的点了点头,局促又强装镇定的向几人道:“天澜峰若玉,请几位师兄多多指教。”

    说笑间,余下两峰的弟子陆续赶到,见人到齐,御羽长老将众人打乱次序,以抽签的方式将参与历练的弟子随机两两分组。

    星河恰巧抽到若玉,风溯和一名叫做兮和的照月峰弟子一组,云潋和柳玄不知道究竟是谁倒霉,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正正好好分到了一起。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大写的漠然,隔着老远分头站着,谁也没有搭理谁的意思。

    见状,风溯面露无奈,抬手摸摸云潋的头。

    云潋笑笑:“没事,师兄,今年拿不到好成绩还有明年呢。我还是想跟师兄一组,这签能不能换?”

    他看向兮和,圆脸的青年无奈的笑笑,冲他背后努努嘴,云潋一回头,正对上御羽长老似笑非笑的目光。

    兮和摇着头黑自家峰主:“云师兄要是师姐师妹,或许还能通融一二,可惜……”

    望月在一旁听着,笑得直不起腰,推了兮和一把,道:“快别说了,真当师伯听不见,也不怕回来挨罚?”

    历练秘境即将开放,断虹抽身退开,将秘境周遭留给参与弟子,忽然察觉有人靠近,警惕的一闪身,避过了伸向他的衣摆的一只手。

    偏过头,正对上一张委屈巴巴的脸。

    人高马大的青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头顶上的尖耳朵若是还在,此时怕是已经蔫巴巴的耷拉下来了。

    心底不知为何有点慌张,断虹没好气的问:“有事?”

    星河没有作声,掌心朝上,向断虹伸出一只手。

    断虹隐约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紧紧皱起眉头,想要离开,对方那双大型犬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不知为何就迈不动步子。

    参与历练的其他弟子都已前往秘境入口等候,两人落在人群之外,渐渐变得引人注目。

    在引起更多注意之前,断虹忍着不耐,将手放在了星河手上。

    青年顿时眼角弯弯的笑起来,飞快的握了握那只手,又低下头将发顶在对方掌中蹭了一蹭,依依不舍的松开,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历练秘境。

    断虹返身就走,以冰冷的视线将几束的好奇的目光全部冻回去,从照月峰驾云回到万灵峰,峰峦见山岚流转,流风拂过掌心,宛若凉而柔软的发丝自掌中滑过。

    虚虚握拳,又放松再握紧,以剑气隔开山风,断虹气闷的想:真是烦死了。

    三面崖壁高耸,一条山溪掩映在灌木矮草下潺潺流淌,溪流狭窄,迈步便可跨过,两个人影隔着溪流,默默无言的逆着流向往前走。

    溪谷的尽头是一方垂天而下的瀑布,水声隆隆有若雷鸣,雪练似的瀑布半腰悬挂着一条七彩长虹。瀑布底下被长年累月冲刷,形成一方深潭,潭水色浓如墨,一望便知其势极深。

    云潋径直走向深潭,柳玄看都不看他一眼,拐了个方向,转步往右拐,随手拨开崖壁上一挂藤蔓,走进狭窄的岩峰里。

    没过多久,两人一个从潭底破水而出,一个自岩峰中折返,身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云潋在水下诛杀了一条刚刚生角的黑蛟,拿到的是一块玉色通透的白玉牌。柳玄在岩峰里惊动了一大群吸血蝙蝠,带回来一把零碎的青玉牌。

    两人坐下调息,将玉牌收进各自的乾坤囊里。

    云潋道:“听望月师姐说,如果两人协作,玉牌掉落也会翻倍。”

    柳玄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问:“你要试试?”

    云潋一口否决:“不了,我可不想前有妖兽后有暗箭,所有人都该进来了,咱们就此别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谁的眼。”

    柳玄没有意见,两人起身,一个往北一个往东,愉快的分道扬镳。

    寻觅着风溯的气息,云潋在秘境里谨慎的行动,毕竟路上不仅有碍事的妖兽,还有捣乱的同门。毕竟是历练,在秘境之内,不同组之间虽不能伤及同门性命,却鼓励互相争抢玉牌,技不如人只有认命。风溯不会对他怎样,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云潋现在孤身一人,只好小心再小心。

    相较于云潋的小心翼翼,同样独自行动的柳玄却恣意得多。

    历练刚开始不久,同门大多还在秘境外围行动,他笔直的直奔中心范围,虽然妖兽等级越来越高,却不需要分心警惕同门,反而轻松一些。

    越接近中心地带,妖兽出没越发频繁,柳玄不断进行攻击,杀死妖兽后甚至连掉落的玉牌都不捡了,毫不停留的继续往前寻觅新的猎物。

    秘境之中的天色是混沌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而柳玄此刻的心情比脸色更加糟糕。

    或者说,从他突破筑基期之后,心情就再也没有好过。

    师父……

    心中如叹息般轻轻呢喃,一只金羽魔鹰硕大的身躯在眼前炸开,淅淅沥沥下起一小阵血肉之雨。

    云潋走得还挺及时,他在心里想着。

    如果对方不识趣,一路跟着他,处在这么美妙的环境中,他真的不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动手。

    即便已经在万灵峰生活了十年,但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柳玄心中都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憎恶。

    御辰所拥有的,所在意的,只要他一人就够了。清玄宗、万灵峰,统统毁掉该有多好。修真界和俗世一并毁灭该有多好,这样师父就什么都不用顾虑,也哪里都不会去,只需要待在他身边,考虑他的事就行了。

    已经无法记清这样的念头是自何时萌芽,但随着岁月变迁在心头疯长,最终漫山遍野,整颗心开满见血封喉的毒花,花根腐烂成脓血,毒液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

    站在碎尸血海之中,柳玄抬起手,擦去脸颊溅上的血渍。

    树丛沙沙作响,他偏过头,暗沉的瞳中倒映出浓密的灌木,一个熟悉的人影自树丛后现身。

    雪白的长发中竖起一对雪白的狐耳,衣摆下垂下一条修长的尾巴,柳玄安静的与星河对视,忽然微笑起来,轻声道:“对哦,我是来猎杀妖兽的。”

    术法的光芒瞬间撕裂了同门的身体,血泊之中一只白狐四分五裂,飞溅的血点将周围翠绿的草木覆上一层鲜红。

    跨过白狐的尸首,眼前忽然出现万灵斋的大门,柳玄推门而入,毫不犹豫的将沿途遇见的妖兽器灵逐一碾碎。断虹、云潋、风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染上鲜血倒下,血色自万灵峰漫延,染遍整座清玄宗。

    尸山血海之上,柳玄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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