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适合,更笃定的存在来提醒他了。

    对这一切都无所知的叶昕正在逛超市。她买了一块上好的羊后腿肉,准备做钱宁最爱吃的萝卜炖羊肉。新鲜的鹌鹑蛋也不错,可以做个润润的鹌鹑蛋白果糖水。想着还要照顾公婆的口味,买了些现成的玉米饽饽。回去煎成一面微微金黄色,就干炸的咸鱼块吃。或用野生的小鱼小虾,洗干净拿花椒大料水焯过,点几滴香油,和上细细的葱丝、姜丝凉拌,清爽可口。

    叶昕一边盘算着晚饭,慢慢推车走向结账的队伍。她想,做你自己最好,因为别人都有人认真的做了。

    ☆、宴无好宴

    酒宴上觥筹交错,各界名流齐聚一堂,身着黑色燕尾服带白手套的侍者托着银盘,在人流间穿梭如织。华丽的宴会大厅,头顶上折射出璀璨光芒的水晶吊灯。钱琛特意过来敬酒:“晟嘉顺利上市,可喜可贺啊。祝我们合作成功!”

    王睿微微一笑,举杯与之轻轻相碰,仰头一饮而尽。眼风扫过远处的白色身影:“钱行今天带夫人来的?”钱琛一愣,打了个哈哈。正巧顾青峰带了晟嘉的财务总监过来,借敬酒聊起了业务。

    水晶吊坠映射着万点霞光,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酸胀发疼。叶昕有片刻怔忡,她想不出钱琛为何突然要出动“弃之高阁”已久的“夫人”,开始本能地推拒:“我连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呢……”熟料被刚进门的钱宁听到,一头钻进更衣间,很快拎出来那件她新买的裙子:“怎么没有?这件行吗?”

    她举着衣服给两人看,年轻光洁的额头上蒙着层刚跑完步细密的汗珠,黝黑执拗的眼像足了钱琛。看叶昕迟迟不答话,钱宁鼓了鼓腮帮,晃了晃钱琛的副卡:“不行的话,我再带你出去挑呗。商场里佳丽三千,总有一款看得上眼哒。”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钱琛抿得过紧的唇,和钱宁异常认真的坚持。叶昕有些摸不到头脑,接过裙子嗔道:“就你鬼主意多,行了就这件吧。”说着征询地看向钱琛,后者笑得很勉强:“我看足可以,又不是去走秀。”

    侍者打断叶昕的思绪,她抱歉地笑了笑,将空酒杯放在托盘上。站起来往露台走去,想出去透透气。刚折过长长的回廊,忽见一长身玉立的背影。

    王睿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喂?嗯,我在外面。不要紧,你讲。”神情是那样的温柔,说话无比耐心,完全不似平日视女人如同草芥的模样。

    叶昕放缓脚步,某个念头不及抓牢便一闪即逝。她想避开,冷不防正接着电话的人转过身来,迎头兜上一道海般深冷的目光,只能冲对方淡而有礼的一点头。擦肩而过的刹那,叶昕听到他在说:“别急,我这就过去……”

    露台大而宽广,可以俯瞰整个花园的景色。几株白玉兰开得静悄悄的,蹁跹欲飞。夜风打在叶昕光裸的背上,她才发觉自己竟急出了一身的汗。叶昕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跳。这时与露台相邻一侧的花厅里,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她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何萧萧,你疯了吗?”男的气得狠了,却不得不压低声音:“别闹了,乖,你先回去——”

    拉扯的声音,女声在哭诉:“我不,就不回去!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男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行吗?你找到这里来成什么样子?”

    “成什么样子?难道你的宝贝女儿找到我羞辱一番就行么?”女的被气到口不择言:“别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的,你有什么可怕的?我告诉你钱琛,你女儿都知道了,家里那位黄脸婆能不知道吗?”

    叶昕站在那里,浑身的血都冷凝成块。她拔腿想逃,却发现连脚也不是自己的了。

    何萧萧越说越激动:“她那么能装,那就继续装好了。我不想装,我也装不下去了!”拉了钱琛的手放在自己小腹:“我怀孕了,你知道吗?”

    ☆、软炸玉兰

    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像被抛到了虚空。叶昕模模糊糊地想,玉兰这花败的太快,就该趁新鲜摘下来,裹上面粉炸了吃。

    那对男女还在说着什么,哭泣、争吵,还有安抚和亲吻,全然不知门外站着一个浑浑噩噩到知觉麻木的女人。直到忠心可靠的下属来叩门,轻轻的两下,再两下,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收拾体面。顾青峰推门而进,并不看娇态毕显的何萧萧,只对着钱琛说:“我在里面找了一圈,没见着嫂子呢。”

    这时关门的气流带到了花厅另一侧半开的门,咣当一声门板翕动,露出那个最不该出现在此的白色身影。

    四目相对的一刻,叶昕从钱琛的表情里读出了惊愕、懊恼和来不及掩饰的一切。她甚至有瞬间的疑惑,眼前这个保养得宜却显得异常陌生的中年男人,还是她相伴了近二十载的丈夫吗?她看着他,以前她只要看着他,就能心安,那种踏实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有他陪她在一起。

    “叶昕——”钱琛走上前碰了碰她胳膊,想解释什么。熟料她甩开手臂,随即清脆的“啪”一声,就这么打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这记毫不拖泥带水的耳光,所有的一切像从慢放镜头终于回到现实节奏。叶昕看得出钱琛的惊愕,越过他肩后是梨花带雨的何萧萧,和倍觉尴尬的顾青峰。她只觉得脏,多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转身就走。

    外面下起了雨,牛毛般的雨丝细密冰冷,落在她发上、身上,润湿了眼睫,并了滚烫的泪珠儿淌下来,未至唇角已凉,那苦一直钻入心里去,像儿时误尝了阿婆的黄连粉,又麻又涩,那般难过。

    她在雨中疾行,努力挺起薄薄的肩膀。直到身着英式宫廷风外衣的门童将她拦住:“女士,您的车呢?要不要我帮您开过来?”叶昕恍惚了下,忽然想起来这里地处市郊,而她是跟钱琛一起开车过来的。她翻出手包里的备用钥匙来交给门童:“黑色帕萨特,尾号xxx,麻烦你了。”

    宴会将散,一辆辆车鱼贯而至。叶昕站在那里等,雨下得又紧,又密。整颗心也像被人用力攥紧了,那疼闷闷得叫不出声,又夹杂着一丝欣慰。要怎样的粉饰太平,才会掘出这样一个地狱呢?

    她恍神的功夫,熟悉的黑车已停在眼前,叶昕不及细想就上了车。她的手抖的厉害,脚也是,于是恳求服务周到的门童:“麻烦你,我有点急事,能帮我代驾回市内吗?”

    门童没有拒绝,叶昕松了口气,将自己蜷在真皮后座上。她浑身被淋得半湿,只觉得打心底里冷。这时前面的人甩过件衣服过来,叶昕感激地接过:“谢谢!”

    温暖的羊毛外套带着熟悉的古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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