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的罗刹海市和杨姬的所在,甚至是回到自己原本的那个正常时间线的世界去。

    一时间,晋锁阳脑海中无数的想法竟像是窗外杂乱纷飞的白雪,半响抵着椅背坐在桌边的他才回忆着自己长久以来心中就存着的疑问,又抬起眼睛皱着眉地看了眼雪白一片的窗外。

    影子,居然又是关于影子和月亮的故事。

    可除开那些暂时躲藏在公鸡郎后面的目的暂时的海市人,如果他现在真的要在除夕之前亲手抓住公鸡郎,确实势必就要先找到那些多年被困的影子。

    然而除了那夫妻皮影之一的女人口中所说的一直以来操纵他们的绳子,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够成功地控制和确定事物影子的去向呢?

    关于这个问题,晋锁阳自己心中暂时其实并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甚至是确保万无一失的答案。

    不过仔细想来,关于月亮的传说,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古往今来其实一直都有,汉族传统文化中比较经典的有月宫嫦娥,吴刚伐树,蟾蜍偷药的故事。

    而在苗族或者更偏远的少数民族当地,当然也不排除有如秦艽刚刚口中所说的,关于一个名叫仰阿莎的女性神明和月亮之间的传说。

    尽管这个故事晋锁阳刚刚尝试着来回翻看了一下手头的姓书,却发现似乎都并没有被详细记录在里头。

    而同样不可否认这或许是因为各民族文字和语言传播过程中发生了某些偏差,这才导致仰阿莎和月亮的故事只流传于苗族地区,并不被外人所知晓。

    皱着眉的晋锁阳独自思索了一下干脆转换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选择仅仅只以一个‘月’字为关键字在姓书中寻找。

    而显然,要在历朝历代成千上万姓氏故事中找出关于影子和月亮的线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伴着白炽灯旁的蚊蝇不停旋转的嗡嗡声和手边书页不停翻动的沙沙声,赶在天边鱼肚白的天空彻底亮起来之前。

    一晚上都坐在桌前几乎没动的晋锁阳竟真的在过去数不清的传说故事记载中找到了一丝丝几乎会被他下意识忽略过去的蛛丝马迹,以至于他亲眼看到那一行特殊的记载的时候,面上都有些不太确定的怀疑神色闪过。

    【那苗族的传说故事里……有没有提到它们最开始犯了什么重罪才被惩罚?】

    【提到了。】

    【……是什么?】

    【听说它们是因为吃掉了仰阿莎的兄弟,所以才被仰阿莎惩罚,而还有一个说法则是,仰阿莎就是传说中的月亮的真实化身,而被吃掉的仰阿莎的兄弟……指的就是月亮的阴影。】

    秦艽昨晚最后在自己耳边留下的慢悠悠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但因为彻夜未眠而脸色隐约透出股苍白之色的白发青年眼神中却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了。

    而最终缓缓抬起眸就将眸色浅淡的眼睛望向窗外,面容上已然浮现出一丝清晰透彻的晋锁阳只将全数疑问在心头压下,许久才渐渐松开眉头并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

    ……

    辛酉年,辛丑月,戊午日,农历除夕夜前的最后两天。

    此后的两天时间里,晋锁阳和秦艽一直都分头辗转于东山县城的各个卫生所,小卖部甚至是新年集市内寻找着那些疑似从川剧团逃出来的影子。

    但令人感到并不乐观的是,那些集体消失的皮影仿佛真的忽然人间蒸发一般,就这样同公鸡郎本人一样一起在东山县城藏匿了起来。

    街上渐渐染上了本地新年一贯的过节气氛,大红色的年画对联纷纷张贴起来的情况下,越发衬托得他们眼前面临的情况变得麻烦和棘手了起来。

    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晋锁阳本人自打那一晚和秦艽聊过海市人和仰阿莎的那件事之后,看上去似乎又不是特别着急了,甚至可以说一句淡定过头了也不过分。

    至少从秦艽这个从头到尾的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总觉得某只整天一声不吭的闷/骚死兔子好像隐约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却没有选择立刻告诉任何人。

    因此这些天他才会暂时放弃继续去追查那件事,反而一直都拉着他在这城里来回兜圈子地闲逛,就像是在故意逗某些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人玩似的。

    “杨花的咳嗽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就是咳嗽可能会传染,所以还不能立刻出门见风。”

    “不是之前说下山去看过医生了吗?”

    “过完年之后我会再带去复查一次,现在也只是开了点缓解情况的药。”

    “那我们再去第二食品厂附近买些米果和炒米糖回去吧,她现在整天一个人呆在家养病不能出去应该也很闷,你不是说她一直很喜欢吃这些吗?”

    “……”

    大概是天生面瘫的晋姓师这幅一本正经扯谎的样子实在太让人看不出破绽了,眯了眯眼睛从旁边怪怪地打量了眼他的秦艽想了想还是配合着他先前的话,又有些语调古怪地点点头回了句。

    “……嗯。”

    而大概是内心也同样察觉到身旁的秦艽内心多日来因为他奇怪的举动而积攒的诸多疑问了,漫无目的地拉着他在这东山县城里陪自己快兜了整整两天圈子的晋锁阳想了想稍稍沉默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放轻声音并冲他张张嘴道,

    “先不要着急,我有分寸。”

    白发青年这压低着的话显然已经把自己的有些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眼下有些事时机未到,所以他也无法让秦艽具体地明白自己接下来究竟想做些什么。

    对此,既然他本人已经选择了装傻,干脆一块跟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秦艽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杨花那边这两天暂时都有横行介士在家帮忙照料着,他也正好有这个空余时间可以和晋锁阳一起在这东山县城里像是逗猫似的随便转转。

    可显然,他们这边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在东山县城里头闲逛起来了,这些天一直躲在暗处悄悄跟在他们俩身后着的某个眼神恶毒的影子却有些莫名地暴躁起来了。

    而在墙中打了个轻轻喷嚏又化作一只通体雪白,只有一条长长尾巴是棕褐色的背羽猫科动物的模样就趴在不远处的墙头上就不耐地啧了一声,大抵是心里面真的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那先前才给公鸡郎通风报信过的罗刹豹女只冲着墙里面那道一声不吭,还隐约带着公鸡面具的老迈影子冷哼了一声,这才一字一句冷笑着开口道,

    “我等不及了,你今晚就去给我把刚刚那两个无用的凡人给赶紧杀了,海主这次看走了眼了,这两个人不仅一点不清楚关于东山月亮的秘密,而且是两个彻头彻尾的愚蠢之徒,跟上他们,再去给我剥下他们身上的人皮,我要拿那个更年轻俊美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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