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了,我们让他按原定线路走,肯定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老太太不再说什么。

    重锤很有领导的范儿,和艾无差先到客舱搞串联,随后一起去找船长,女孩让不少船员呕吐不止、吃尽苦头,重锤对她伸出了大拇指,看到客轮再次调整了航向,二人会心一笑。谁知道走了没两天,一艘军舰追了上来,喊话让掉头,见没有回应,竟直接向客轮开炮。重锤感叹道:“疯狂啊,说出去谁信?文明人为了要自个长寿,不惜去谋杀、解剖个健康的老寿星、大活人,还不惜搭上这一船人的性命!”艾无差轻声道:“别说这些个没用的,让姑姑听了难受,好像是她这个受害者反倒欠了一船人的性命。快想办法吧!”

    常建华过来道:“无差,重锤,我要有什么不测,你二人把那些箱子一只不少地送到常家镇去,找我三哥常建信,把书给他办的大学里用。无差,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十方观的第二代观主。”说着解了项上的一块心形红玉给她戴上,红玉里面星星点点,似一片沙漠,其上隐约一个形状奇怪的船,船两边似有一男一女手舞足蹈。

    西门重锤惊呆在那里,艾无差哭道:“姑姑,你别这样,让我觉得总也斗不过坏人。再说你走了,我还不知道咋活呢。”老太太摸摸她的头,默默地当众打了一遍“十方红霞手”的掌法道:“给我解了小船。”船长这次倒是听话,但眼眶也有些湿:“上帝保佑你,我相信你绝对是个好人。”

    “记住,做该做的!”老太太朝艾无差挥挥手,脚下一使劲,那船儿无浆自行,往军舰直驶过去。重锤看着军舰上的人朝小船又开炮又打枪,骂道:“胆小鬼!畜生!竟是怕活的引来不测和麻烦,想直接带个尸首回去!”就在这时,只见老太太像一只海鸥,轻盈地掠上军舰,然后许多人就飞了起来,下饺子一样纷纷跌落湖中。

    “把船靠过去!快!”艾无差擒着泪水命令船长,船长张大嘴巴看远处老太太向这边挥了挥手,突然眼眶红热,也坚定地一挥手,以颤抖的声音重复一句:“靠过去!”客轮原本是去广云镇的,听说女孩家在周山镇,反正那里也有码头,毫不犹豫地更改了落脚之地。船长还自告奋勇,要亲自去军舰那边,把它也开宽州府去。

    常建华舒心地笑了,码头在周山镇最东头,船在爱无差出生的地方停靠,拥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听说了三人的英雄事迹,大家都非常激动,王守望亲自拟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欢迎仪式。老太太很累,不愿意去,又急着回常家镇,但经不住老村长一番劝,便答应歇一天再走,只不去仪式上凑热闹。艾无差去“老家”看,早已物是人非,“牛二的窝”被挖成了大坑,里面积了水,那块刻字的大石头还在,却莫名其妙地被挪到女将军的坟前了。

    仪式简单而隆重,共分五步,先是锣鼓队自住处接英雄入场,接着村长讲话,再由爱无差讲述太平湖历险经过,村代表发言,最后是参观军舰。当王守望知道老太太是常建信的妹妹,更加热心,非要她出席,老太太拧不过,答应与村民在军舰旁合影留念。

    爱无差心灵嘴巧,把经过讲的绘声绘色,台下不时传来欢呼鼓掌声,但渐渐地,气氛发生了改变,五百多村民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偶尔会起一阵骚动。村长严肃地敲了敲桌子,本来希望大家安静些,不料有人干脆站了起来道:“瓯平府在周山镇陈兵数千,光码头就有七百多人,我们这里大张旗鼓地和他们对着干,合适吗。”“对,你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讨好某一个人!”“村长也要讲民主,要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

    村长生气道:“王大伟!你******还是不是人?这里是我们的地儿!没受够那帮人的鸟气?有人帮忙出气,难道我们连表达个立场态度都不敢吗?!谁再多嘴?那么孝顺瓯平府人?老子让他全家去他们开的矿厂里干苦力去!”“暴君!专制!”“没一点民主精神!”台下几个有点文化的人嘟囔一会,但还是安静了下来。爱无差奇怪地看着他们,队老太太道:“民主的腿比我们长,它先到了,而且像个很有潜力的大明星,开始受到追捧了!”

    常建华来了。到家了,还歇了一天,但她的疲惫却比在路上的时候更明显,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仍浮现着非常放松的微笑,慈祥的就像是一尊落了千年灰尘的菩萨。村长喊:“大家都去军舰那儿,先合影再参观。摄影师,快点!”人群有点乱,一个瓯平府人过来,捣鼓了一会,按下快门,转身走了。忽然,码头的喇叭里传来刺耳的吱唔声,接着,一个声音道:“村民门,你们被包围了,被严严实实地包围了!你们都是自主的、理性的,不要受人蛊惑,今天,谁能活过来,谁就是英雄!善良的人们,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现在听我说,照做的活命,反抗的完蛋!”

    人群瞬间乱成一窝蜂,常建华听音辨位,又四处看看,暗自摇摇头:离的太远,围了有三四层,而且很分散,船上有不少军士,估计码头的炮也已对准这里了,真是经验丰富的一支队伍。这时,听喇叭里又喊:“其实,我们的要求很不高!就是大家每人扇那个女巫婆一巴掌,然后一个一个地离开。现在开始排队!”村长着急地喊道:“长官,再商量商量,这都是我的不对,村里一向很配合你们,这次就请通融一下!”刚跑去几步,一阵枪响,村长倒在了血泊之中,胡须都染得血红。

    喇叭里又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大家不要乱,只要发现任何企图无故逃走的人,都会马上开枪。我们领导开明,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要还没按要求,全部就地正法!”只见王大伟率先站了出来,走道常建华跟前,可了劲地扇去一巴掌,老太太竟然没躲也没动,用手摸了摸跟他身后的孩子,人群里有人发呆,有人做思考状,却都鸦雀无声,目不转睛地看王大伟拉着儿子,真的就平平安安走了回去。

    喇叭里传来一声叫好声:“好,扇的好!现在,我来宣布罪犯常建华的恶行。但是不影响大家啊,你们继续,我说我的。”接着又慢条斯理地咳了咳道:“常建华,女,宽州府常家镇人氏,自称一百多岁,专职女巫,偏执狂,神经病,会些武功,一贯剽窃偷师,主要罪状有,一是传播异教邪说,亵渎上帝!二是反科学、反民主、******!三是拒捕越狱,帮助其他罪犯逃脱法律的制裁!四是在向原府码头这样的大型公共场所,公然施行巫术,严重扰乱社会秩序!五是制造恐怖活动,劫持客轮、军舰!六是心术不正,花言巧语,沽名钓誉,陷广大村民于不义!七是,七是,嗯,罪犯常建华的罪行我们还在继续搜集整理当中,现在,大家进行的不错,已有小一半人成了活着的英雄!看看,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气死这个老巫婆,回家赶集买年货!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再犹豫,不要成了死狗熊,为他人做那嫁衣裳!”

    我拷!这叫正法?!西门重锤跪在常建华右边,惊愕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爱无差声嘶力竭地劝骂着排队的村民。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走到老太太跟前道:“我不该来凑热闹合影的,君子不立于危墙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对不住了。”说完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后面的人进行的越来越慢,有些甚至一直往后挪,喇叭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扇巴掌的就是同案犯!现在开始倒数,五,四,”有几个人飞快地抢过来扇了常建华往回跑去,但已经晚了,一阵密集的枪响,百余村民瞬间血流成河。

    爱无差被常建华压在身下,喘不过气,好容易爬出来,抱起老太太,只见她胸前像个漏水的筛子,汩汩地流着血,哭道:“姑姑,你为什么不跑?你舍不得我死,我们可以一起跑呀!”见常建华睁开眼,忙道:“你有什么说的?无差一定听话。”说着把耳朵凑了过去,听见老太太断断续续道:“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姑姑,你还是说简要点吧,那什么意思啊?”见没有反应,轻轻摇摇她,发现老太太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再看西门重锤,依旧跪在老太太旁边,反复呢喃着一句话:“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竟是疯掉了。艾无差新仇旧恨,一时都涌上心头,纠结地干嚎一声,接着哇哇地吐了起来,倒海翻江般的恶臭自她积压万年的腹底倾泻而出。太平湖上突然黑云翻滚,怒涛排壑,如山的波涛人立而来,把码头、村落卷个一干二净。岸边涌来成堆成堆的死鱼,湖水黑而粘稠,纹丝不动,原本四季碧波荡漾、鱼跃风清、广远畅怀的太平湖,就这样消失了。一场大雪从天而降,随即冻住整个湖面!

    艾无差用袖口擦了鼻涕眼泪,把五个大皮箱捆绑在一起,将老太太放上面,一边又不时吆喝着着西门重锤,孤独的身影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望着常家镇的方向,艰难行去。

    第六章:祸起萧墙(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6 04:57:50  字数:3373

    (1)无聊的天

    我笑了笑,从云端抬起头,伸伸腰,继续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新环境。亲爱的朋友、亲爱的伙伴,其实我很想告诉大家,常建华怎么死的、艾无差与西门重锤怎么活的,这些都很无聊,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世上最有聊、新鲜的事情:天上除了神仙,什么也没有。有也是假的。这里没有亭台楼阁,没有花草树木,更无山高水长,甚至连沙漠、戈壁滩都没地找去,压根就只是一个灵魂聚散的所在。神仙们要么****着灵魂奔跑,要么变化个东西寄托,但那些没有肉身成仙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显现出本真的自己了。

    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说话声,原来是一个儒雅的老者,背对着我,正和个马桶在那里絮絮叨叨,还怨气冲天的:“你说你,弄个这玩意,多不雅?你能冲走秽物,但那秽物已然产生过了,你能抹掉过去吗?”马桶开口了,声音呵呵不清的像刮着风:“那好歹也是个补救嘛。仁义礼智信,不死不休嘛。”“你气死我吧,还仁义礼智信呢,你听老师的话了吗?你懂我的意思了吗?我是要把它写在人心上,然后招呼:‘大家看那里,各自走着去!’你倒好,用最最简单恶俗的办法把它写在纸上,来个‘快去照着做!否则整死你!’你说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我还能指望你什么!”马桶嘟囔道:“我不也是为了尽快推行老师的主张嘛。”“你还嘴犟!我那样主张了吗?我一再说‘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你是怎么做的?以为我不知道你龌龊的想法?就是想自个一手遮天,天下万马齐喑,然后再为所欲为!”“老师,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想弘扬您的主张来着,可谁想就弄成那样了,您批判絮叨快两千年了,我都把自己变成马桶了,您就可怜可怜放过我吧。”

    老者更加生气:“呔!这不孝的徒儿,你变成马桶为的什么?到底是不是为了偷窥别人的隐私?!哼,莫说变成马桶,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早知道还不如不成仙呢。妈呀,您这么执着,真要至死方休啊?那当初怎么就没把那些王侯将相絮叨动心了?”“政者,众有偏斜,文以正之,‘君子不器’,我是以人德正己身,要当官的都有仁心,使仁自然流行,而非定要从于政事,设计出一套制度法律下所谓“仁政”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迷恋官势权威!”

    我正想笑,旁边折出一长耳朵老头道:“哎,老孔,你有点过了啊,小董毕竟也做了不少嘛,没有他,天下咋会都以你为师?”那儒雅的孔姓老者扭过身子,恭立一旁道:“老师,你我都没有‘一言以蔽之’的意思,他却非要整个一枝独秀,实际上政因儒获得光环,儒却因政失去了活力。再说就算做了那万世师,可徒儿连个主张都厘不清,岂不可气。”那老者此时正对了我,我一看,呵呵,这人长的也够有特点:额头很宽,眉峰在眉心处紧紧咬合,眉毛一直长到太阳穴,与两鬓的头发连在一起,嘴唇的胡须与两颌骨的毛发长到一起,脸色微微发黑,像是用须眉在脸上和缓地描出一条w和一条m线,就像是在他脸上写了个横着的8,以商家俗人来看,那是个非常吉利的“横发”,以数学家的眼光,那就是一“无穷大”的符号,在道家看来则明显一个太极图长到他脸上了!

    长耳朵道:“那也着急不得。”长眉毛叹道:“他以人德入法,实是糟践了我的主张。”“法是正途,乃人德之根基,情、德又是仁义之根基,他是犯了心急的毛病,欲速则不达啊。”“唉,天下又谁在意我们这些老朽的想法了?你看瓯平府,把个最基本的人权、人道、自由之类当‘权利’使用也就罢了,还以之为最高旗帜和至尊宝剑,信口雌黄,到处指手画脚、磨刀霍霍,大有一统天下、唯我独尊、湮没人德的势头。”“是啊,宽州府等各处对物理的欠缺尚未补足,瓯平府却任理性那玩意横行无忌,这世道怕真的就要百花萧杀、迷路失途了,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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