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护士为顾羡溪指明了清洁阿姨所在的位置。

    顾羡溪就像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向她道了一声谢,然后脚步凌乱的朝着她所说的清洁阿姨那边跑了过去。

    希望来了,顾羡溪从清洁阿姨的口中,得知一个像是温敛的女孩,不久之前从她的面前经过,然后坐电梯上了顶楼。

    因为只是一眼,清洁阿姨也不敢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温敛,但是不管是不是她,顾羡溪都必定要上去看看。

    电梯的人太多,顾羡溪没有挤进去,就徒步通过爬楼梯上去。

    一刻都不敢停歇,就怕差了一秒,就错过了一生。

    坐在离天台边缘不远的水管上,温敛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双眼充斥着血丝,像刚哭过一样,眼角还是湿漉漉的,带着水汽氤氲。

    天台上风大,吹的她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从鬓角溜出几根,在脸颊上肆意的舞动,不时地掠过眉角,停留在脖颈和下巴的夹角。

    她手里的报告纸被风刮得呼呼作响,只要温敛的手一松开,它就会立刻随着风飘向远方,带着最后的结果。

    上面的结论,温敛已经反复查看过了。没有错,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么… …她凝望着面前的深渊,扶着水管站了起来,刚想迈步出去。

    “嘭”的一声,身后天台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闯进来的顾羡溪一眼就看站在天台边的温敛,瞳孔瞬间变大,失声问道:“温敛,你要做什么?”

    温敛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身子一抖,险些被水管绊倒,仓促的蹲下来,背后被冷汗浸透。

    还没有等顾羡溪冲过来说第二句话,她就抬手拦着顾羡溪道:“你不要过来!”

    顾羡溪向前踉跄了几步,面如白纸,失魂落魄的问道:“你要抛下我吗?”

    温敛看着身侧只差几步的边缘,紧张的呼吸着,不去回答顾羡溪的话,重复道:你不要过来!

    原本她是准备跳下去的,任她身后事多少,都与她无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温敛捏紧手心里的报告,现在不一样了。小心翼翼的远离天台边缘,等她重新站起来了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温敛还心有余悸着,冷不丁就被人抱住腰。

    顾羡溪的肩膀在她的怀里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反复的说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温敛,如果温敛再次不见了,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也许会疯掉,也许陪温敛一起去,总之她再也不要生活在没有温敛的世界里了。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虽然过的都好好的,但是温敛不出现,她的心上就像永远缺了一块去一样。再也没有人提醒她要多穿衣服,再也没有人愿意等她到深夜,再也没有人在她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晚上回家的时候,走夜路的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要一个人强撑着,才能到家。

    也许失去过后,才能懂得对方的重要性。这句话用在顾羡溪身上,恰恰好。

    她嘘唏不已,泪水浸透过温敛内里衣服的前襟。切肤的冰凉让温敛晃了晃神,她的手掌覆上顾羡溪的后背,强颜欢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没事了。

    此时的顾羡溪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兀自的摇着头,呜咽的说:你不要想不开,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有我。你要是走了,我要怎么办?手指死死的绞着温敛的衣服。

    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没有走。温敛想笑,但是笑不出来,顾羡溪仍旧不肯相信她的话。

    温敛见她不听话,扭动着身体摆脱了顾羡溪,然后抓起顾羡溪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目光灼灼的与泪眼朦胧的她说:“我还在这里!我没有走!”

    柔软的触感,温热的体温,证明了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顾羡溪再次潸然泪下,抽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下面空气太闷,压抑,我上来吹吹风而已。”温敛眼睛四处乱转着,不想让她多想,扯着蹩脚的谎话,说。原以为不会再骗她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打脸了。

    顾羡溪闻言一顿,不会再被温敛轻易地哄过去了。她望着温敛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眼底含泪,颤抖着嘴唇问道:“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温敛不忍心看到顾羡溪伤心欲绝的模样,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她的动作在顾羡溪的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顾羡溪又气又恼的问道:“我让你等我回来,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自己去取?”

    温敛无法回答顾羡溪的问题,躲闪着目光想逃避。

    顾羡溪早就注意到了温敛通红的眼睛,她不得不往坏了那一边想,“结果… …是… …坏的?”

    温敛立刻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好的。”

    抬起头来,不期料再次撞进了顾羡溪的眼睛中。温敛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欺瞒她的罪人一样,看出了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手忙脚乱的将报告在顾羡溪的面前展开,“你看!”

    白纸黑字,真真实实的结果映入顾羡溪的眼中。

    人免疫缺陷病毒抗体检测:hiv阴性。

    这就代表着温敛现在体内并没有艾滋病病毒的抗体,也就是说她没有感染上艾滋病。

    如果三个月之后,再次检查出阴性的话,那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因为手术溅血可能获得的感染。

    一瞬间,顾羡溪脸上悲伤的表情消失了,全身紧张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又想笑又想哭,都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了,再次紧紧抱住温敛,“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说给温敛听的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

    喉头一哽,又什么都不想说了,闭上眼睛,只想静静的抱着温敛,感受她的存在。

    温敛的内心也在波涛汹涌,她抿着唇,用力回抱着顾羡溪。如果不是顾羡溪的陪伴和支撑,她恐怕不会熬到结果出来,此时又是哪一缕人间游魂。有千言万语想说,涌到喉间又化为了雾水,被吞咽到肚子里。

    许久之后,顾羡溪松开了温敛,与她对视着,问道“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红?”

    温敛眯眯眼睛,揉了揉眼皮解释道:“楼顶的风有些大,吹的我眼睛疼。”她怎么可能会在顾羡溪的面前哭呢,那不是很没出息吗。

    “嗯。”顾羡溪抬起手为她温柔的整理着发鬓,道:“那我们回家吧。”

    “对,我送你回家。”温敛点点头,牵起顾羡溪的手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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