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全身的感情终于突破关锁汹涌而出,两人一时错愕。

    齐潇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指接了一滴泪,却是更多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齐渃努力想收住泪水,心中懊恼之极,这样子下去说是沙子迷了眼睛也搪塞不过去了。

    放弃想要拭干她泪水的举动,伸出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安慰道:“莫哭了,父皇母后看到,该是心疼了。”

    感觉怀里的人哭的更凶,右手食指沾着的那滴泪,像是被灼伤了般疼痛,一点点蔓延至全身,跟随了怀里的哭泣声阵阵刺痛。

    为死者?为生者?这泪的起因皆因齐潇。

    慢慢稳住了情绪,齐渃不好意思的揉揉眉,齐潇递上了手巾,若无其事的问道:“如何,可以回去了吗?”

    点点头,接过手巾擦拭着泪迹:“谢陛下,这个洗干净之后臣便归还。”

    “不必了,一条手巾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面,魏池羽和一帮大臣们早就伸长了脖子等了许久,魏池羽看到齐潇先是迎了过去,看到后面跟着的齐渃双眼红红的,分明是刚哭过,心里暗叫不好,以为是被齐潇责骂,看齐潇一脸平静不像是发过火的样子,又觉不像。

    几人走回陵园外,去找回程的马车,魏池羽看看四下无人凑到齐渃耳边,小声问道:“公主这是被陛下怪罪了?”

    齐渃给魏池羽回了一个无须担心的笑容说道:“魏御侍不必担心,只是略微触情伤情罢了。”

    坐上马车,齐渃从袖中掏出齐潇给她的手巾,在手巾一角绣了一个沣字,齐潇不像是会花心思在女红上的人,这手巾应该是主衣局的人给齐潇绣制的,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在大华寺求来的那张签纸,放在了手巾的中间,细细叠包起来。

    ☆、第三十一章 变

    快到大华寺已经是申时,距离一里远的地方,像之前那样士兵在此守候,齐潇与齐渃换坐更为轻便的马车,裳儿早已守候在马车前等着齐渃,看到齐渃满脸疲惫的走过来,连忙过去搀扶,走近了发现齐渃眼眶还是红红的,猜想扫墓的时候大概因悲伤哭过了,想到一直内敛不轻易透露悲喜的齐渃会在外人面前哭,裳儿一阵心酸,差点跟着要落下泪。

    由裳儿扶上马车,齐渃看到前头有人牵了匹黝黑的骏马,比普通的马匹更要高上一截,浑身黝黑没有一丝杂色,停留在了齐潇面前,用头顺从的蹭了蹭齐潇的手心。

    没有记错的话,这匹马就是之前北旬送来的汗血宝马,经过一个月的驯服更加温顺听话,这会安静的站立在齐潇面前温顺的很。

    齐潇踩上一边马镫,手持缰绳右腿一蹬,跨坐在骏马上一气呵成,马站立在原丝不动只是晃了晃脑袋,齐潇用手轻轻拍打了它的侧颈作为赞赏。

    夹了下马肚,黑马开始小步向前迈步,看到前方站在马车前的齐渃直直看着自己,满脸的向往,收了把缰绳停在了齐渃面前道:“公主是对骑马有兴趣?”

    黑色骏马上,齐潇穿着十二章纹饰的华丽衮服,神采奕奕,听到齐潇的问话齐渃眨了眨眼睛回答:“陛下好生威风,只是我并不会骑马。”

    齐潇轻笑了一下,见到齐渃额头上还留着淡淡红印:“那简单,回去之后来围场,朕叫人教你骑马。”说完又停顿了下补充道:“北旬之人都善骑能武,是该要学学了。”

    说完,用力夹了马肚松开缰绳如驽箭离弦,往大华寺方向策马飞奔,侍卫们有的骑了马有的徒步,紧忙跟紧了齐潇后面。

    回到大华寺只是简单的歇息了会,就到了晚膳时间,今天因为齐潇祭祖,寺里沾了光菜色丰富了许多,除了素包子,还有麻辣豆腐与荠菜羹。

    没吃几口,魏池羽从门口走进来坐到了齐渃身边,以为是又带了什么加菜,她却是满脸哀愁,说是明天就要动身回京,让齐渃她们今晚好好整理整理,以便明早上路。

    这回京该是好事,这几日都是初茶淡饭的,让娇生惯养的魏池羽着实吃了苦,早就盼望了赶快回去,怎得就郁郁寡欢了。担心是下午她放自己找齐潇被训了,齐渃关切的问道:“魏御士满脸心事为何?难道是因为下午之事陛下责怪你了?”

    “公主不必担心,陛下并未怪罪于我。”

    知道自己固执的举动没有牵连到他人,齐渃松了口气,不过魏池羽的表情未有半点好转,不禁纳闷起来:“那为何魏御士皱眉不展?”

    叹了口气,魏池羽的眼神更加沉了三分,幽幽道:“不瞒公主,陛下刚才吩咐四娘明日便在山下找户好人家把李莫抱养了。”

    李莫现在已经无亲无故,若是可以找个人家好好抚养长大,也算是一件好事,魏池羽却开心不起来,让齐渃满腹疑惑,但是转念一想又明了通透了。

    虽然李莫交于四娘照顾,但是毕竟她只是一介村妇,长久待在齐潇身边有失礼仪,而李莫又只认着齐潇不放,魏池羽就成为了暂时照看李莫的人。

    本身李莫就乖巧懂事的很,很是招人喜欢,几天相处下来魏池羽自然有了感情,魏池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表面刁蛮不理其实就是吃软不吃硬,李莫那只小嘴天天姐姐、姐姐的叫,早把魏池羽的最后一道防线攻克下来。

    虽说时间不长,魏池羽是爱憎分明之人,唐婉莹是要刺杀齐潇的恶人,但李莫是无罪的,对唐婉莹的怨恨不会强加到李莫的头上,现在那小小可人儿好不容易和魏池羽混熟了,却要离开,她自然难过起来。

    “找个人家抚养李莫再好不过,魏御士别太难过了。”

    魏池羽抽了抽鼻子点点头:“多谢公主关心,我明白其中道理,陛下让我带的话,我也传达到了,告退。”

    等魏池羽走后,齐渃的食欲也减了大半,要说为何,同样是因为不舍李莫。相逢是缘,佛曰,缘起即灭,缘生即空,这一起一灭正如一生一死,人生如此缘分如此,纵使身前家财万贯权倾天下,总是难逃轮回。

    这些道理齐渃都懂,何奈她只是个俗人,看不穿红尘惹尽了尘埃。

    第二日清晨,橙色的太阳刚在东面泛起一轮光,微弱的热量还未消去清晨的雾气,元一大师与寺内其他高僧候在大门内迎送齐潇。大华寺门外不远处,侍卫队经过一夜休整个个精神抖擞。

    齐潇穿着平时最常见的龙袍走到元一大师面前,后面跟着魏池羽、齐渃等人,相互道别了几句便要启程上路。

    四娘拉着李莫站在最后,她两等会会坐其他的马车到达几里外的村落,齐潇已经派了两个侍卫穿着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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