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昂头喝下一杯桂花陈酿,喉间回味起的丝丝清甜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早就习惯了奶酒的味甘奶香,也习惯了不用碗筷的手扒肉,现在拿在手里的精美觥筹,摆在眼前一盘盘精致佳肴,都让齐浱甚感繁琐。

    扔了手中的玉光觞杯,直接拿起一只壶酒对着直接灌入喉中,旁边的王锐终于忍不住从书典中抬起头,“殿下,虽酒性属阳,通经脉行血,但饮酒过度,肺经太过,易伤肝。”

    正把新一坛的桂花陈酿泥封拍落,齐浱停下要昂头一饮痛快的准备,拿过一个空杯斟满酒,一手提着酒坛子另一手拿着觞杯,来到王锐面前席地而坐把酒坛往两人中间一放,把酒杯往王锐手上一塞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如今我等只不过是牢中之囚,虽现在礼遇有加,指不定明个就刀剑相迎了,还管他什么饮酒伤身。”

    昂头灌下一大口,齐浱用袖口拭去嘴角边的酒渍重重叹了口气,王锐放下书典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侍女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是否是在为今日事而自恼?”

    齐浱抓着酒坛摇头,只是低声问道:“闵焕的手,是别无他法了吗?”

    “筋骨具断,已是无力回天。”察觉到齐浱肩膀一颤,王锐皱眉,“不过殿下,下官有个疑惑一直想不通。”

    齐浱撇撇嘴轻笑,叹道:“是要问,为何救渃儿吧。”

    当时若不是齐渃得了兵符并且转投齐潇,现在孰胜孰负就难说了,况且齐浱对齐渃信任有加,到最后却是被亲妹妹倒戈,按理说都应该气极才对,而后来在养心殿外听到说太医无法医治齐潇大怒,齐浱硬是拖了王锐硬闯大殿,把齐渃从生死一线中,生生拉了回来。

    放在普通人家里,用兄妹情深解释不为过,但是现在以江山万民做了衡量,似乎这所谓的血脉之情又是单薄了些,用手指弹了弹酒坛,沉闷的敲击从壁沿发出,齐浱自嘲道:“疑者不用,用者不疑乃用兵之道,既然最后落得如此只能怪我咎由自取,倒是还连累的闵焕,我又怎么会去怪的了他人,何况渃儿为我胞妹,岂能眼睁睁看她魂消陨灭。”

    王锐并无言语,只是拿着酒杯同齐浱一块席地而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齐浱看罢笑起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假借仁义的借口,说到底,只是为保全性命。”

    王锐点头,他同闵焕一样,跟随了齐浱多年早知他的秉性,常年塞外生活即使出身帝王之家,没有受到深宫内的尔虞我诈,都是少了一份帝王应有的薄情寡义,所以到最后齐浱不单单救下齐渃一命,更是保住了跟随在他身边数年的将士。

    当初就算齐渃求情救了齐浱一命,万一玉碎珠沉,齐潇就算饶了齐浱的性命,也不会让他过的安稳,更何况被围困住的其他人。若是手起刀落掉脑袋也就咬咬牙过了,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就怕龙颜大怒想出些什么酷刑,倒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拿过齐浱手中的酒坛给自己重新住满一杯酒,刚要昂头喝下外面的太监唱诺,不一会一个黑狐大氅的人随着外面的冷风,匆匆走入殿内。

    周围侍女一块稽首叩拜,王锐迟疑了下,放下觞杯跟着双膝跪地微微颔首,齐浱倒是原来的样子,随意坐在地上,右手撑在身后身体向后倾靠。

    解下大氅的系带让侍女置于一边,齐潇嗅了嗅鼻子闻到了屋里浓重的酒味,随后睨了周围侍女和公公摆手让他们退下,王锐向齐浱投去询问的目光,齐浱眯起眼睛打量了齐潇一番,撇撇头示意他也一同退下。

    屋内剩下了齐潇与齐浱两人,不久之前两人刚刚才短兵相接,这会共处一室难免让人顾虑重重,齐浱知道齐潇暗中有影卫保护,并不轻举妄动,抬手给自己斟满酒喝了起来,等待齐潇发话。

    往里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一个空了的酒壶,盖子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空空的瓶身横躺在那,略有皱眉的绕开齐潇直径坐到了椅子上,瞧了眼坐在地上的齐浱,又敲了敲桌上空了的酒罐:“皇兄真是海量,朕酒窖中的酒被你这么喝下去,大概用不了多时,该是见底了。”说到这齐潇又轻轻冷笑一声,“只是举杯消愁愁更愁,皇兄这是怕朕出尔反尔不成,不过君无戏言,你手下的将士死罪可免,囹圄行劫是不可避免的。”

    齐浱眉头一动,酒到口中没有急忙咽下,似是在反复斟酌着这美酒,齐潇不见他回话,继续道:“不过朕这次前来,倒是为另外一事。”

    齐浱放下了酒杯眯起眼等着齐潇接下去的话。

    “那便是,帝位。”

    之前还有些微醺的双眸被这一句话,震的清明,齐浱沉了沉眸子带有探究而警惕,之前就绷紧的气氛又增添了另外一道诡秘。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5

    各位又可以准备好邮箱了~

    ☆、第七十八章 酒

    端本宫大殿内,桂花的馥郁香甜混着清酒的醇厚悠长充斥了整个房间,红烛幽暗的火光似乎把空间内的气氛点燃的暧昧不清,齐浱回味着刚才齐潇的话语不作回应,而齐潇也不急于继续解释,摆弄了宽大的袖口,平整铺满了腿上,若有似无的打量着齐浱的反应。

    白皙修长的颈脖傲然的挺立,轻巧的下巴微微抬起让目光变得俯览不羁,双手交叠在双膝上,金纹龙袍的袖口遮盖住了手掌只露出几段如玉脂的手指,优雅端庄盛气凌人,再也见不到之前怀抱重伤齐渃时的脆弱。

    大殿内寂静无声,双方各自打量对方,希望从中找出破绽。

    终于齐潇有些显得倦怠,撤回了眼神,单手支颐将目光锁定在了桌边的红烛,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和齐浱耗下去。

    那一边齐浱心中困惑,现在自己已是阶下囚,要生要死都是对方一念之间,这会齐潇扔出这句话是有意试探还是另有其意,双眉不禁更加拧紧了一度。

    “我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帝位所及又岂是我说的算,你这是存心的挖苦我吗?”

    好不容易等到齐浱有所反应,齐潇把眼神从烛火处收回,戏谑道:“不过一日之前,皇兄不还打算自立为帝,怎得如今却是无可及了?”

    察觉出齐浱瞳孔中冒出的怒火,齐潇不再揶揄下去,正下神色:“朕答应过留你一命,只是谱牒上已记有你的生卒,当初端本宫走水是天祸是*不可查,但如今你大军围京,弄得满城皆知,让朕如何安心留你一命。”

    像是反问又像是询问,齐浱倒是从话语中听出齐潇并不打算取他性命,重新坐正了身姿双腿盘起,一手撑在膝盖一手扶着酒坛,颇有些蛮夷战士的风姿,“那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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