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益友也是兄长般敬仰之人,亦如当年她赠送墨竹图时说的那番话,不惨半点虚假。

    现在想来两人已有半年未见,对反早已褪去了青年时的温文如玉的样子,原本略有圆润的脸颊变得刚毅紧绷,上唇留了一茬胡子更让他看起来老成了许多。

    “起来吧。”齐渃对旁边的华香示意搬个椅子过来,而魏秉诚没有坐下意思上前了一步道:“公主,微臣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恩,魏大人请说。”

    看出魏秉诚似是赶着时间要长话短说,齐渃也不做客套,眨了几下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魏秉诚表情严肃的皱了眉,随后对着房间内环视了一下,目光轻轻落下旁边的花香上,接着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

    齐渃明白他的意思,对华香点点头让她先行退下,花香屈膝做了个万福便回到了后屋,殿外只留下了魏秉诚与齐渃两人。

    “公主。”魏秉诚的声音压得极低,“请随我马上出宫。”

    ☆、第九十八章 逃

    齐渃还一下子没有从方才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对方催促道:“情况紧急,待之后我再好好解释,今夜子时,我便来接公主殿下。”

    “且慢。”齐渃叫住正欲道别的魏秉诚,“你忽然说这些,前无因后无果,我即为公主出宫绝非小事,怎可轻易答应你。”

    魏秉诚面露难色,看来并不想多家透露,齐渃揉揉眉心问道:“这是陛下意思?”

    一阵沉默,齐渃忽的倒吸了口气,强硬的回绝:“既然非陛下的意思,你又有何资格来命令本宫。”

    向来态度温和的齐渃猛地神情严肃下来,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让魏秉诚措手不及,连忙叩首:“微臣不敢,请公主殿下赎罪。”

    齐渃暗自咬紧牙,一直盘旋在脑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让全身的血液凝固住流动,心脏沉重的跳动却依旧让双手冰冷麻木,干咽了口水,齐渃尽量让声音显出平静,“是发生了什么?陛下呢?”

    最后三字的颤抖出卖了齐渃动摇的内心,魏秉诚昂头看到齐渃咄咄逼人的神情,她本人不会知道此刻自己脸色是何等苍白,就像是外面垂挂在屋檐下的一根根冰柱,洁白而锐利却是脆弱无比。

    魏秉诚用余光查探四周,确定周围并无他人,用了极低的声音说:“陛下已被幽禁。”说话的声音轻得很,甚至不及门外吹起的风声,但幽禁二字真真切切的传入了齐渃耳中。

    “我……”齐渃跨前一步,她想去解救齐潇,就像当年墨爪被困树干或山石上,伸出双臂便可将它拦在怀里,但是“救”字没有说出口,齐渃便知自己在痴心妄想。

    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还跪在原地的魏秉诚,对方并没有劝阻也没有制止,他清楚齐渃的聪颖,所有人在突入而来的变故下都会乱了方寸,而聪明与否就在于恢复理智的速度,他相信齐渃会极快地分辨出是非利弊,这是她有别于常人的睿智。

    果不其然,齐渃强迫自己转身回到魏秉诚的面前,干哑着嗓子道:“魏大人起来吧。”脑袋里是如浆糊绞成一团的情景,天寿节前一天齐潇临走时的笑靥,绕出炫光五彩的烟火,贴身放在身边的绳结,忽然间支离破碎仿佛可以见到齐潇身陷囹圄的背影。

    为何被幽禁?这十日内发生了什么?是谁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理不清的思绪冲击在脑海中的画面,齐渃痛苦的闭起双眼,别过头甩开扰乱思考的杂音,现在务必要冷静下来。

    “那么,魏大人要将我带离子元宫,事出何意?”

    再度睁开双眸,之前的慌乱已被掩藏起来,一向温煦的眸子此刻镇静沉着,有与往日不同的威慑之力,魏秉诚匆匆扫过一眼便低下头,这才是凤鸾尊驾的气势,让魏秉诚认识到自己与她有着不可企及的高度。

    “枔王二十万大军假借军整之名,包围子元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魏秉诚回答的简明扼要。

    “那与我出宫有何干系。”齐渃终于找回一些思考能力,现在情况明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让楚屏最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这一时半会自然说不清,但是既然是幽禁齐潇,那么现在不该是想法设法解禁,为何却是找到自己来了。

    魏秉诚有些急乱,不停望着门外的动静,生怕隔墙有耳或被人查探出动向,“陛下早已察觉出枔王图谋不轨,自有她的对策,但……”听到魏秉诚这话齐渃刚松口气,发现他支吾其词,似有难言之隐,便静静站着等他接下去的话。

    心中踌躇许久,终于道出实情,说的时候不敢多瞧齐渃,生怕得罪到她,“陛下伏龙凤雏洞察其奸,但如今她禁锢限制多少受其牵累,而枔王早已察觉出陛下身上一大弱点。”停顿下,偷偷观察了齐渃的反应,她神色淡然等待着接下去的话,魏秉诚低下头回道:“便是公主殿下。”

    对这个答案齐渃也早就猜了八.九不离十,不禁皱眉道:“你是怕枔王对我不利?”

    魏秉诚点点头,想起一年前齐潇因听到齐渃讣闻后的冲动,“陛下深谋远虑冷静从容,而唯独对殿下您,总会失了分寸。”

    齐渃知道他是暗指一年前北伐之事,当时齐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调了禁军前去攻打蛮夷,而现在十万大军重回楚屏手中且忠心耿耿,不可不说是当年埋下的隐患。

    “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是举兵进城为下下策,枔王意图……乃是……皇夫。”这些原不该说出来,但是魏秉诚知道若是不说,齐渃更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回想起几日前那些变故,胃里恶心的想吐,“现广纳玺在枔王手中,又有十万大军在手,陛下可谓背水一战,由不得半分闪失。”

    时间紧迫魏秉诚无法细说其中原委,但齐渃已经猜出了言下之意,现在齐潇被幽禁就知楚屏的目的并没有轻易达到,就算大权在手没有齐潇亲自点头楚屏还是不敢造次,所以他要的是手中有个可交易的筹码,这点上,齐渃正是符合了这些。

    若是她落入楚屏手中,的确可乱齐潇方寸,虽说魏秉诚所言却有道理,不过在感情上齐渃并不想离开,因为一个只是猜测和将有机会发生,而若她走了,则是真正的离开。

    不等齐渃做出回答,魏秉诚等不及的告退跑出揽月宫,多在揽月宫带上一刻,被发现的机会就多一分,从他离开时坚毅的眼神看,今日子时他定会前来。

    乌青色的人影走出宫外,齐渃这才缓缓回过神,对着门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刚离去的魏秉诚,“我答应过潇儿,不再离开她……”

    在原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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