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样苍白的吓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大汉愣愣地站在那,刚才还有的便意全部缩了回去,一只手抖抖霍霍的探到齐渃鼻下,像是被热铁躺了一般,整个人弹开了一步,拉着掉到一半的裤子大喊着往外跑,“死人啦,有个死人!”

    大路上停着几辆马车,大汉惊魂不定的跑出来,马车边上的几个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道:“又见鬼啦?亏你长了这么一身膘,胆子怎比娘们还小,别又是什么坟头把你给吓尿了吧。”

    “这次绝没看错!”大汉懒得搭理那几人,慌慌张张跑到了第一辆马车那,“少当家,我可这没看错,是个姑娘,都死绝了。”说到这大汉又打了个哆嗦,对着地上吐了口口水,“真晦气,我们还是快走吧。”

    “且慢。”马车里飘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声线很是好听,却少了些女子该有的温婉,“若是死人还是要去报个官才好,艾里,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名叫艾里的人就是刚才嘲笑大汉的男子,听到马车里女子的吩咐,马上正色的点点头,对着大汉摆摆手道:“走吧,别怕有鬼我替你挡着。”

    大汉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又不能违了主子的命令,即使再不情愿还是带头重新钻入树林,只过了片刻,两人就从树林里出来,大汉的肩膀上扛了个人,那人身材娇小,远远看去就像是大汉扛了个行囊似得轻便。

    “就说沙克江大惊小怪了,哪是死人,只是个姑娘晕过去气息微弱了点罢了。”艾里向马车里的人汇报,周围几个人也好奇的凑到沙克江身边,对着他肩上扛着人好奇的观望,“少当家,是将她送去就近的村镇找个郎中看看,还是就这么别管了?”

    “别管了。”沙克江面色难堪的很,他身材高大长相凶悍,但是心比只兔子还胆小,就算知道肩膀上的人是个活人,可谁又能知道这人没啥恶疾病痛的,又或者被仇家追杀逃到此地,,“少当家,这人来路不明不白的,说不定就是什么杀人越狱的逃犯,这妞长的是挺俊,死了可惜,不过我看咱还是别管了,别自惹麻烦。”

    “去去去。”艾里白了一眼道,“有色心没那胆了不是,还杀人越狱,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看被你说成啥样了。”

    被艾里这么挖苦,沙克江愤愤的想要辩解,还没开头那厢马车帘子掀开,一个年龄十六上下的少女从车内走出。

    红白色的对襟褂子用一根红缎束起,下摆不过到膝,白色长裤塞在黑毡长靴里一副随性打扮,头发用五颜六色的绳子编成还几根长辫,陪着她小麦肤色很是好看。

    之前还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女子的身上,抬头看了看还扛在沙克江肩头的人,应是姿势让她并不舒服或还有病痛的关系,虽未转醒眉间紧紧地皱在一块,散乱批下的长发里露出小半张脸,还真如他们说的,长的倒是俊俏的很。

    是杀人越狱的重犯?看样子并不像,倒是像个从夫家出逃的小媳妇,一直听说大昱这边子女地位低微,只要花些银两便可买回家,说不定是受不了夫家虐待出逃出来,若真如此,这个姑娘还真是个刚烈女子,她岂能置之不理。

    一股没有由来的惺惺相惜让女子对着沙克江招呼道:“救人积德,如果把她扔在这,不是让她等死吗,搬到我车上来罢。”

    “这……”沙克江还在犹豫,在外当然要听从少当家的,不过出门之前老爷早就吩咐过,要好好看着小姐,他沙克江是胆小如鼠,但是往好的说,这叫小心谨慎,老爷就是看重他这点,所以才把他安排在小姐身边,“小姐,我们这才拉了货,可别出啥岔子。”

    “不是让你外面别叫我小姐了吗。”少女不悦的转身往马车上走,走了几步回头见沙克江还是杵那一动不动,没好气的催促起来,“还不快把人搬上车,再这么耽搁下去,天黑前可要找落脚地方了?”

    全员被这么一提醒都抬头看天色,果然折腾了许久日头都偏西了好多,现在夜来的早再不启程真要找不到店家。

    左右思量沙克江败下阵的低头一叹,把齐渃放进马车里,又从其他地方拿了条羊毛毯子给她盖上,虽然脸色不情不愿的,照顾起来很是周到,还专门拿了些治疗风寒的应急药给齐渃喂下。

    在其他同伴的玩笑声中沙克江始终阴沉着脸,他算是商队里老资格的人物,从十五岁起就随着老爷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没见过,还要这些小毛孩子教他识人不成。

    只是这个凭空出现的姑娘,有些超越他认识的地方,对陌生的东西有兴趣是人的本能,但是经历多了坑蒙拐骗人心险恶,知道未知的东西更是存在危险,所以……

    搓了搓鼻子,沙克江暗暗盘算着,怎么快快把这麻烦的小东西甩掉,等到了下一个镇子上,给她找个郎中最多再给些小钱,就赶快分道扬镳吧。

    ☆、第一百零二章 北

    在一个光怪离奇的梦境里,齐渃回到宫中,四周的景物不断变化,有时又变成江州时暂住的民居,扭曲的摆设晃动的宫闱,梦境里永无止境的岔路,揽月宫、养心殿、民宅,眼前的景象依次变换或重叠。

    似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在岔路尽头隔了迷雾看到一个朦胧的背影,齐潇背对着齐渃站立在远处,齐渃放声大喊,但是喊出的话语却轻如蚊吟,再如何奔跑两人之间的距离都不曾减少,眼见齐潇身后浮现出一个人影,带着狰狞的铜质面具,右手拿着长剑一步步靠近齐潇,但她毫无察觉。

    急切而恐惧,呐喊被锁在喉间像是被人扼着颈脖,正当铜面人举手砍下的一瞬,齐渃从梦中惊醒,刚才还骇人的画面烟消云散,心脏在剧烈跳动,浑身像是从水中捞起来一般湿透,大脑空白了许久才从噩梦中脱离,眼前是灰色房顶的屋子,自己躺在一张不算大的床上。

    手臂还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从床上支起身子,盖在身上被衾滑落,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物时,齐渃有种意料之中的惆怅。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当然也不是第一次,醒来之后身上所穿的衣物为异族服侍。除了感谢被人救起免去暴尸荒野,齐渃开始辨认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显然,并非大昱并非蛮夷,圆领红白间隔的长衫,袖口宽宽大大的摆在两侧,记忆中乌蒙当年来访时,所穿的衣物就是如此。

    因为有过前次的经验,这次齐渃没有惊慌失措,坐在床上环视了屋子,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个老旧的梳妆台和八仙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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