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哪儿都好看……”

    艾琪的嘴角弯起,半是羞,半是得意,晃花了何胜男的眼。

    “刚看什么呢?”艾琪冲她一摊手掌,“我瞧瞧!”

    何胜男又紧张了,哆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送……送你的……”

    她小心翼翼的,不止是怕动作大了扯坏了那只盒子,还忐忑于艾琪会不会觉得它太寒酸了些。

    “什么啊?”艾琪好奇地搭上盒子。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处。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银色的指环,样式很简约,錾着并不繁复的花纹。

    艾琪没作声。

    何胜男可更紧张了:“你、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我去换……”

    突然,她的脖子上一紧,是艾琪,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

    “琪……”何胜男扎着两只手,生恐那盒子被摇晃到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不许换!”艾琪的脸埋进何胜男的脖颈间,“我喜欢!很喜欢!”

    何胜男如蒙大赦,心口泛上了汹涌的甜意,激动地用空闲的那只手环住了艾琪柔软的腰肢。

    艾琪从小到大,收过数不清的礼物,从小时候的玩具、衣服、鞋子,到长大之后的形形.色.色的礼物,近些年来,更收到过各种各样的饰品,有她爸妈送的,有亲戚送的,还有那些巴结她爸妈的人送的,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却没有哪一样如眼前这枚小小的银质指环让她感动——

    她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句话:“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在意你,只要看这个人给予你的是什么。”

    对于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哪怕他给出的价值千万金,那于他而言也是九牛一毛。然而,若这个人,她什么都没有呢?这枚小小的指环又意味着什么呢?那个人要为了这枚指环,辛苦送出多少瓶牛奶?

    没有谁比艾琪更清楚何胜男有多不容易,她心疼何胜男,更欣赏何胜男,她最爱的,就是何胜男身上那股子不屈从于命运的韧劲儿。

    于是,艾琪咽下了已经溜到嘴边的“为什么只有一枚”。她冲何胜男笑得甜蜜,女王般伸开左手:“替我戴上!”

    何胜男盯着那白生生的手指,嗓子眼儿发干,微微颤抖着,像是在举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当她把那枚指环凑近艾琪的手指时,犹豫了。原谅她小地方来的,那年头也没这么普及的网络,她真不知道应该戴在哪个手指上。何胜男特后悔买戒指的时候,咋就没问问清楚。

    “笨……”艾琪嗔怪她,拉着她的手,帮着她把那枚指环戴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尺寸刚刚好。

    艾琪炫耀般地在何胜男眼前晃了晃左手,“好看吧?”

    何胜男点头不迭。

    “谢谢你,亲爱的!”艾琪大大方方地执起何胜男的手,“你已经套住我了,所以,要永远永远对我负责!一辈子几辈子都不许离开我!”

    这几句本该是她的台词儿,却被艾琪说了。何胜男心中汹涌澎湃,强烈的爱意冲击着她,一浪高过一浪。

    “你这么好……这么美……我怎么、怎么舍得离开你?”何胜男结结巴巴的。

    年少的时候,以为山盟海誓宣之于口,便是一辈子的生死不渝。

    可那时候的她们,并不懂得,那时的爱情正如夏花般灿烂,而秋天其实并不遥远……

    “咚——”

    脑袋戳在沙发扶手上,何胜男霍然惊醒。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梦中,她又见到了曾经的艾琪。

    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酸胀的,手掌无意中擦过面颊上的伤痕,还有隐隐的痛意。

    何胜男终于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看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

    八点?九点?还是更晚?

    何胜男挣扎起身,想去摸索手机,却一脚踢到了沙发另一头的笔记本。笔记本“嗒”的一声掉落在地毯上,何胜男吓死了,忙一把捞起来。之前已经自动休眠黑屏的本子经过这么一折腾,重新亮了起来,屏幕上依旧是她和艾琪灿烂的合影。

    何胜男松了一口气:笔记本摔坏事儿小,要是摔坏了硬盘把照片摔没了可就事儿大了。

    看看笔记本上的时间,九点半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何胜男没什么胃口,对晚饭没兴趣;脑袋倒是昏沉沉地疼,她打算收拾收拾,洗洗睡了的当儿,被她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温暖?

    何胜男的眉毛拧起:如果不是有事儿,温小妹绝不会这么晚打电话来。八成是艾琪的事儿!

    何胜男忙接通电话:“温暖?”

    她刚醒,还带着鼻音,大晚上的,有那么点儿引人遐想的意味,反正温暖在电话那头明显滞了两秒:“是不是打扰你了,胜男姐?”

    “没,刚睡着了,”何胜男揉着太阳穴,“有事儿?”

    温暖一点儿都不喜欢她话语间的疏离感,抿了抿唇,“你大学同学……出院了。”

    第十五章 爱情,你个骗子

    “出院?为啥啊!”何胜男炸了,一坐而起。

    温暖挺无奈,心说我怎知为啥?我也不是你同学肚子里的蛔虫。

    “我也是刚接到于孟的电话,”温暖如实道来,“她下班前特意让值班护士帮忙多关照你同学。据值班的护士说,晚上病房里去了挺多人,还有个挺高挺帅的男人。他们在病房里吵吵嚷嚷得厉害,值班护士本来想让他们安静点儿别影响到别的病人休息。没等去呢,他们就张罗着出院了。”

    何胜男听得牙疼,除了在心里默默吐槽小护士的关注点,什么“挺高挺帅的男人”这么奇怪,她忍不住抱怨:“大半夜的,他们想出院就出院啊!没人拦着吗?”

    虽然她说得挺含蓄,温暖还是从中听出了她心里的怨气。只要事关那个怀孕的女人,胜男姐就特别容易失态,这让温暖极不舒服。

    “医院不是监狱,没权力限制病人的人身自由。”温暖的声音降了几度。

    何胜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温暖的确没有义务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有关艾琪的事儿,她只不过是个帮忙打酱油的,还是自己拜托她帮忙的,一个局外人,又凭什么承受自己的怨气?

    要说局外人,谁不是局外人?那个“挺高挺帅的男人”显然就是艾琪的丈夫,人家才是夫妻两口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何胜男有点儿颓丧。事到如今,人艾琪婚也结了,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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