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绝非虚名,一口飘忽,两口迷离,三口黄粱,酒颇深,不建议你饮用。”萧阮瞧她一眼,见她渴望的模样,叹口气道:“下次吧,今天你若是能接受得了一盅春-色寒翁醉,我下次允许你喝上一杯。”

    许彦倾哪里等得了下次,是个急性子的主。于是道:“你说了一口飘忽两口迷离三口黄粱,可是我眼睁睁看着你喝了三杯完全没有什么事情,你肯定在匡我......我就尝一下嘛。”

    萧阮直接抬起酒盅喝上一口,再平静瞧着她,微笑:“我酒量你是想象不到的.....不过。”萧阮将瓶子凑到鼻子细细闻了闻:“黄粱梦酿制很耗费力气,工序繁杂,这酒精度数虽是差不多,可是却再也不是当初的工艺与味道。”

    “什么意思?”

    萧阮笑了笑:“人在变,年代在变,酒也在变。”

    许彦倾斜她一眼:“你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的,假的就是假的嘛。”

    萧阮摇头:“不假,只是不纯罢了。”

    “那我这个呢?”许彦倾将酒瓶直接到萧阮的面前,希望她闻出个所以然来,眼中带着希翼的光芒。

    萧阮觉得许彦倾竟是有些孩子气得可爱,她轻轻拂开酒瓶,想着宽慰她,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没有春夏秋冬的味道,不过也是很不错的窖藏酒,年份低了些。“

    ”啊—”许彦倾仰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状:“崩溃啊,那你还不如别给我解释这么多,干脆一开始叫我断了期盼。”

    萧阮浅笑不语。

    这时,从身后摸出来一抹影子,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萧阮眼睛不动声色地斜了斜,安然为自己又斟了杯酒。

    “客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花布头巾的脸上笑意全敛下,换上全部且彻底的讶色。

    萧阮淡道:“道听途说罢了。”

    “不可能啊,这些都是爷爷传给我爸爸,我爸爸再传给我的,爷爷说这些酒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教授给他,不轻易说做法的。”

    “哦,你爷爷还说了些什么?”萧阮抬头,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爷爷说过,他跟那个朋友有个十年之约,可惜那个朋友没有来,爷爷说这制酒的法子不可以外传,必须只此一家,如果哪天那个朋友回来了,得到她的许,才可以外传。”说着,花布头巾的脸色添了几摸羞红,不好意思道:“不过如今在这个现代,那制酒的法子根本不能跟上需求,所以在我爸那里就断掉了……”

    “啊—”许彦倾听完后再次倒了下去,一脸的遗憾:“好想喝一次正宗的。”

    萧阮悄然滑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酒。

    花布头巾眼中充满讶异之色,追问道:“客人,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许彦倾也抬起眸子盯着萧阮,她也被花布头巾说得好奇起来。

    萧阮开口道: “你爷爷的那位好友,是我奶奶。”

    ☆、第十二章

    萧阮此话一出,花布头巾顿时倒吸两口凉气,捂着嘴巴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真的假的。”

    “真的,我奶奶生前写得一本浮生游记,其中有一段描述得便是龙凤斋。”萧阮不急不忙缓缓道来。

    如今解释,对花布头巾极是受用,她思索片刻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知道我的爷爷呢,那么你奶奶她如今......”

    “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早年忙于生计,最后死于战乱,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能再回来龙凤斋。”

    说话间,许彦倾似乎瞧见了萧阮眼中滑过了几丝落寞....

    “原来这样啊……”花布头巾一声叹,敛着眼光,垂下头摇了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忙道:“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萧阮嗯了一声,目送她离去。

    “吃吧,冷了口感就差了。”萧阮提起筷子夹了块食物放到许彦倾面前的小碟子里:“这是珠帘挂玉钩。”

    许彦倾好奇地戳了戳,除了看出来这是个油炸的外,真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像个金黄的小馒头,轻轻咬下一口,许彦倾惊奇道:“是条面跟鸡蛋!”

    “对。”萧阮也为自己夹了一个,吃一口,看着里面炸的金黄酥软的条面,浅道:“条面似朱帘,而鸡蛋则似天上月,朱帘挂玉钩由此得来。”

    许彦倾囫囵接连吞下三个,还吃得意犹未尽,嘴巴里鼓鼓囊囊的,模糊不清道:“好吃,没想到条面跟鸡蛋能做得这么好吃。”

    “喝点水,柳酒你也少喝点,伤身子。”萧阮将她手边的酒杯拿到一边,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许彦倾微微怔了怔,虽然一个小细节,但是莫名有些感动。

    萧阮细细嚼了一口,道:“这道菜虽是简单,做起却不易,火候跟时间需是很精准,偏差一点,口感就变了。”

    “那这个是不是做得很好?”

    “很好,火候再好些就更好。”

    “真的假的,我觉得这个已经很好吃了。”许彦倾喝下一杯水,取过一旁的纸巾擦擦嘴,:“你说这么清楚,你是不是会做!”

    萧阮薄唇勾了几丝弧度,却没有开口。

    其后萧阮又介绍了几个菜色,鲤鱼戏莲,乱红石阶上......

    许彦倾第一次听得这么认真,让她一个理科生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古汉语的魅力,并为其着迷。

    “来了来了,久等了。”忽的,花布头巾从身后的兴高采烈地冒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层劳累的喘息。

    “这是?”萧阮瞧着花布头巾将一个小酒罐放在桌上,不解问:“酒么?”

    “你闻闻,闻了肯定就知道了。”花布头巾刷一下子取下了酒封,解开一张褪色斑驳的红封布,神秘笑了声。

    当取下封布的一刻,萧阮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但还是将脸凑近闻了闻。

    “好香啊!是酒!”许彦倾率先激动地开了口。

    萧阮点头赞同:“是,是桃花酿,又名十年约。”

    花布头巾忍不住为萧阮竖个大拇指,啧啧称赞:“厉害!我没想到你连它的别名都知道。”

    萧阮微微一笑以作应答。

    “给你。”花布头巾将红封布重新扎紧,将酒推给萧阮:“也算了了我爷爷一个心愿吧。“

    “这不会是......”萧阮一贯平静的脸色起了几丝波澜:“我奶奶与怀素的的十年约.....”

    “是的。”

    “可是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不是早应......”

    花布头巾一笑,接下她的话来:“早应敬天地了,不过我爷爷始终舍不得,他到死的一刻都在等一个人,那人就是你的奶奶。”

    萧阮没有说话,冷静的面容霎时白了一层,眼中流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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