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不清神色,内心却像被凿开个口子,与后背的伤一起发疼。许久许久,女子未等到一个答案,竟大笑了起来,那般妖娆:“好,我终是懂了,你我都是女子,这件事传出去确实有失名誉,而在我和它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后者,对么?”

    气氛安静的诡异,静得慕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好似连着汗水一起,匆匆蒸发了。

    “好,慕皑,我告诉你,你真的别后悔。”她清丽的脸上泪水簌簌而落,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决绝:“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大嫂,我们再不能回到往日那般的亲密,你我之间,也只能是叔嫂关系!”说罢她匆匆离去,背影融在了澄澈的光线下,凝成白色的一点,从慕皑的视野中渐渐褪去。

    苏羽洺往前飞奔着,泪水却似断了线一般,肆意地在面颊上流淌,哒哒的一路留下水迹。

    耳边,忽的回想起父亲不久前说过的话来。

    “你尽管去找她吧,看她是不是真的爱你。如若她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便随你去。即便成功,可你要记住了,你们两个都为女子,你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能为世人所接受!”

    在苏羽洺惊慌的眼神中,父亲神色凉薄的对她说了这几句,她便知道,这一切,原来都瞒不住么。

    “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我便依着您的安排,和白天阔成婚,是不是?”苏羽洺接过了苏明焕的话,神色决绝。

    她不顾一切的前去,抛下了脸面,放下自己的架子,只为等那人的一句话。

    到头来,原是一个赌气的决定,赔上了苏羽洺的一生。

    “啧啧,这么说来,你和她还是。。。有缘无分呐。”慕芷笙在一旁白开水样的听完,还不忘点评几句。

    慕皑只是笑笑,现在的她,这般被调侃着,心里竟也不觉很难过。

    其实早该想通的,往事如烟过散。在最好的年华,苏羽洺用将近两年的时间成全了她,也在那两年,亲手结束两人的羁绊。而她,在后来的三年,成全了自己。

    她不再欠任何人。

    何不一笑泯恩仇呢。慕皑却是真的笑了笑,褪去了往日的沉重负累,竟是风雪过尽后一抹极致的灿烂。随即捻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而后的第二天,慕皑伤重,却还不管不顾地来到荆思芜的洞府中,不知怎么挖出几坛酒来,边饮边撒酒疯。

    慕皑的伤被仔仔细细的处理过,荆思芜还不放心,留下几个管事的丫鬟看住她。慕皑仍记得,在半天内自己上药的两次中,荆思芜望着自己的背,却是哭了两次。

    她努着自己的兔子眼,央慕皑别去找那女人。除非这样,她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从背上的鞭伤可以看出,那人是有多恨她,下手竟会那样重。

    千辛万苦来到喜庆打扮的白府前,慕皑才感叹道何为:万事两难全。她本不想伤思芜的心,奈何这段羁绊,还是没被她完全放下。

    她要做次最后的努力,因着匆匆十七年中,再没有苏羽洺这样的过客,再没有遗憾能让自己后悔。

    从前门进去,无疑是条死路。一是请柬,二是守卫森严。她没有把握凭着这副身体硬闯,还能够全身而退。于是慕皑兜兜转转,来到了后院。

    按着慕皑平日的底子,一座墙的高度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实就是这么令人无奈,她不过多走了几步,感觉身体像灌了铅一般,疼的沉重。

    慕皑手脚并用的踩着墙边的一块石头,吃力的伸出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晃晃悠悠的一片,连着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慕皑扶着墙,弯下、身子喘着气,头上挂了层细密薄汗,后背是撕裂般的疼痛。

    待她清醒了意识,抬起头来时,眼前映入个清俊的身影。

    那人长身直立,俊朗的脸上两条浓眉皱在了一起,正向她伸出手来。

    慕皑直了直身,望向她的五师哥——林祁墨。

    林祁墨神色虽淡淡,然而面上担忧之色却无意显露了出来。他张了张嘴,便要来扶她。却被慕皑一手挥开。他忍不住道:“慕师弟,你这是。。。?”

    慕皑只是摇了摇头,直截了当:“林师哥,可否让我过去?”

    林祁墨也不着恼,如玉的面庞上却斩钉截铁,他卸下丝忧虑,道:“恕我不能。你还是走吧,今天是二师哥和师妹的大喜之日,我并不想与你起冲突。”

    慕皑却笑了笑,苍白的唇色下一抹弧度精致:“若我执意要为呢?”

    林祁墨一怔,走到她身前拦住,语气执着:“请恕在下不能,师命难违。”

    慕皑缓了口气,她知晓这林祁墨倒也不是什么阴险人物,在其余六人中,也就数他好相处些,偶尔遇到时,他还会主动对她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但此刻,有不得已的理由,慕皑右手慢慢覆上腰间佩剑,神色凛然,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林祁墨望见眼前人身子单薄,颤抖得仿佛摇摇欲坠一般,面色却坚毅,更是不忍心刀剑相向。

    他背过身去,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似在说:你走吧。

    慕皑却仿若未见,定定地走上前去,眼角却瞥见有几人正是白府中人的打扮,往这处走来。她紧咬牙关,冷汗却禁不住滴落,在幽谧的后院撞出丝声响。

    那几人发现了这处的动静,呼朋引伴似的,不一会儿,聚拢的几十人将慕皑围在了其中,似是不打算放过她。

    林祁墨见慕皑固执,心中暗暗一惊,刻意的挡在慕皑身前,一边不住小声:“你快走啊。”

    千军一发之际,慕皑闻得身旁一阵幽香拂过,脑袋随即一沉,往后倒了去。几十个人见有一女子赶来,指缝间捻了些细长的银针,神色骇人,见是不好惹的主,吓得怔了怔。

    与此同时,终于赶到的荆思芜上前几步,扶住了慕皑,边冷喝道:“住手!”慕皑的后背已是冷汗浸透,混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她再不迟疑,朝林祁墨一颔首转身离开。

    故事到此为止。慕皑像是松了口气般,望着窗外逐渐透亮的天色,唇齿间缭绕着缕缕茶香,也不觉得困。

    再过几个时辰,小沉便要下葬了。慕皑稍事梳洗,瞥向一旁的慕芷笙,问了句:“你去么?”

    苏羽洺既已嫁与白天阔为妻,不论她的夫君是死是活,她都是白家的人。因此,白沉的尸体,照例要葬入白家祖坟。

    慕皑赶到时,已有上百个人聚集在大厅内。慕皑扫了几眼,在见到苏明焕时,也是微微一惊。不过几年的时间,师父的鬓边已添了许多华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而师母在一边,神色哀戚,看得出来,白沉的死令多人都不好过。

    接近辰时,队伍似游龙一般,缓缓的前进着。

    慕皑卡在队伍的正后方,望着前方那口小小的棺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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