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一迭声地问:“好好地,怎么又吐了?太医,快给盈夫人看看,想个办法,让她别吐了啊。”

    淑妃自觉地把床边的位置让开,悄然地站在旁边,看太医给郑芍诊着脉,顺便再看那一男一女秀恩爱,一语不发。

    郑薇看着淑妃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神色在皇上转身过去之后陡然沉静下来,那表情变换之快,终于令她微觉怪异。

    淑妃,她这是在变着法地赖在这里不走,还把皇帝拖在这里,她想干什么?

    太医满头大汗地给郑芍施了针,但郑芍呕吐的毛病原来多半就是心病,他再能耐也只能翻来覆去地把前头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皇帝还没听那人把话说完就将人轰走了,“行了行了,老话说一万遍还是不顶事,滚吧。”

    郑芍也似乎忘记了之前的危机,声音软软的:“陛下不必再责难太医了,臣妾是什么问题,臣妾多少也是有点数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是这样?”

    郑芍道:“整日里在宫里呆着,臣妾这是闷了,想出去走走,透口气。往年的九月份,我可是要去我们家庄子上住个把月才回呢。”

    郑芍的意思,她是在向皇帝申请出宫养胎?

    这一瞬间,郑薇相信,所有人脑子里都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大雍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宫妃能够在宫外养胎的,她凭的哪一点让皇帝这样为她破例?

    皇帝果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他转了话题:“爱妃别想多,太医不是说了吗?放宽心怀比什么都要紧,你啊,凡事少跟朕生气,肯定不会这么辛苦。”

    郑芍却道:“陛下不要不信,臣妾肚里的小皇子也告诉臣妾,他闷得很呢,您啊,若是不许他出去完,他就要跟您闹脾气。”

    皇帝一哂,笑道:“别瞎说。”他正是喜欢郑芍这样无伤大雅的小机灵,两人说完这话,之间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没有吵架的时候。皇帝又逗着郑芍说了两句话,却听又有人来报:“陛下,锦棠宫太监刘保儿求见。”

    皇帝收起刚刚放松下来的微笑,沉下脸来:“让他进来。”

    刘保儿来之前就被侍卫们嘱咐了要办什么事,因此,行完礼之后,他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跟淑妃之前一模一样的小包,道:“陛下,这是我们宫里这个月领的信石,还没有拆开用,您请验验。”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淑妃这时突然出声了:“不对啊,刘保儿,你们宫里不是月初的时候还药过老鼠吗?不用信石,你用什么药的?”

    42.第42章

    刘保儿愕然转向淑妃,急道:“淑妃娘娘何出此言?老奴在锦棠宫中一向管着洒扫和杂活的宫女太监,领信石也是因为这个月有底下人跟老奴汇报,在小厨房里发现了老鼠,老奴这才去太医院领的半两信石,之所以还未拆封,只为单等着两日后的吉日捕捉,这,这就是老奴手里的这一包啊!”

    皇帝直起了身子,两人的说辞居然有这样大的岔子,那么,他们当中,是谁在撒谎?

    淑妃却比刘保儿还愕然:“你胡说,我那天分明看见是你们宫里的石榴领的信石,你休想骗我!”

    刘保儿原本胸有成竹地过来回话,毕竟锦棠宫虽领了信石,但没有拆装,他们的嫌疑虽有,却最好洗脱。他以为至多受点皮肉之苦,这事便算过去了,谁能料到淑妃竟会突然跳出来为难他?

    他在宫里混了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始终没能挨着主子的边,可想而知,其人资质有限。被淑妃一问,他立刻就结巴起来:“奴才这月的确去过太医院,陛下,奴才还按了手印的啊!”

    这可是个强有力的佐证,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全齐刷刷地落到了淑妃的身上。

    淑妃冷冷一笑,不慌不忙道:“你少来狡赖,前两日又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你们宫里的石榴,我当时见到她后还问过她的,不信,我可以跟她当面对峙。”说完后,她殷殷看向了皇帝。

    皇帝对着景天洪点一点头,后者迅速地退出了侧殿,领着人朝锦棠宫而去。

    内卫的行动力自然不必多提,即使像郑薇这样觉得时间难熬至极的人都觉得,锦棠宫人来得比想象中的快多了。

    “臣妾见过陛下。”跟着内卫们到太秀宫的,还有锦棠宫现在的主人——德妃。

    皇帝并不跟她多说,直接问道:“德妃,想必你已经在路上清楚,朕为何要把你的人带来吧?”

    即使得知自己宫里出了这样的变故,德妃仍然匆忙中尽量表现得从容不迫。她并不看淑妃,力持镇定:“臣妾明白,臣妾相信陛下能查出真相。若是此事真与石榴,与我锦棠宫有关,臣妾绝无二话,听凭陛下的处置。”

    且不论德妃是不是心里真有鬼,她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先就让殿中其他人先入为主坏印象减少了不少。

    郑薇注意到,皇帝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他点点头道:“好,淑妃,你再把你之前跟朕说过的话说一遍。”

    淑妃看一眼被内卫押在地上五花大绑,还堵了嘴的石榴,眼中划过一抹不明意味的暗光,道:“那一日,我领着两个宫婢去散步,路上碰见了石榴,我见她行路慌张,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一时起了好奇,便叫了我身边的大宫女眉儿跟着她后头去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她走到半路,袖中掉下一样东西,眉儿去拣了来,识得那是信石,转头又碰见石榴来找那包东西,便问她随身干什么带着毒|药,她便讲,她们宫里有老鼠,这是她找人讨来药老鼠用的。不想,今日刘保儿又说他才是锦棠宫负责管着信石,用来药老鼠用的,臣妾这就不解了,石榴,你为何要撒谎?”

    淑妃原本之前还看着被捆在地上的石榴,到最后,她的一双眼睛几乎是明目张胆地放到了德妃身上,她毫不遮掩地把怀疑写到了脸上。

    德妃却没看她,对皇帝道:“还请陛下给石榴一个说话的机会。”

    淑妃从鼻孔里出了下气,“怎么?德妃妹妹不会以为我没事去陷害你吧?”

    德妃固执地盯着皇帝,跪了下去,深深一个叩首:“还请陛下作主。”并不为自己多辩解一句。

    郑薇注意到,从德妃进门开始,她跟淑妃之间就没有过眼神交流,德妃甚至在淑妃如此步步紧逼的时候都没有理会她。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难道说,这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和不成?

    因为淑妃跟谁都不亲近,郑薇倒没想到,德妃那个四处周全的性格也不跟淑妃来往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绝对不算是正常。

    郑薇眼神隐蔽地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莫非淑妃刚刚一意要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出?为的就是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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