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是用了些法子。”他却没说用了什么法子,郑薇一听就知道,他不愿意详述。

    原本轻松了些的气氛被郑薇身后这个话题杀手终于弄僵硬了。

    沈俊闻着郑薇发间的幽香,有些后悔自己没努力找些话题。他心里痒痒的,几度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撩拨这个姑娘说话。

    但郑薇想到自己今晚的行程,以及办事的艰难,也没有了心情去调节气氛。

    好在这种尴尬没持续多久,大约有大半刻钟的功夫,沈俊勒停了马匹:“到了。”

    “到了?这不是还在蒙山吗?”

    蒙山就是大相国寺别院所在的这座小山,沈俊骑着马,却只是从山前把郑薇带到了山后。

    寂月庵跟大相国寺在一个山头上?!!!

    沈俊知道她奇怪在哪里,这回说话说得多了些,他一边在山上带路,一边道:“寂月庵在这山里建庵的年头比山底下的大相国寺年头还长些。只是,一直名声不显。后来大相国寺把这里的山买下来之后,寺僧也没有把她们逐走,只是山底下原本就不是拜佛之地,又几位高僧参禅时不愿被人打扰,这里才渐渐成了行人禁入的地方。”

    郑薇心里却并不轻松:年头长一些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娘一个足不出户,生平见过的人不超过百数的妇人要怎样去认识一个尼姑?除非那尼姑整日走街串巷,做一些妖道迷信的事之外,郑薇想不到其他的缘由。

    尤其是他们的庵堂建在这里,香火更少,必然是苦于生计……郑薇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她却不知,沈俊在前面领路,也十分奇怪:这位娘娘瞅着面容白皙,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能跟在他后面不落半步,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不过,山路毕竟难行。郑薇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喘气声终于粗浊起来,尤其是她此次出来只带着薄底软锻的绣花鞋,穿着那鞋,山石头都硌脚得很,她没走多久,其实双足就开始发疼了。只是郑薇不愿意拖慢行程,一直咬着牙没有作声。

    沈俊虽很少回头,但从郑薇的喘气声里推断出,她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他蹲下身来:“还是我来背娘娘吧。”

    郑薇一愣,沈俊催促道:“快上来吧,还有小半个时辰,这路且不远。”

    管他的!又不是个真古人,又不是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干嘛还要扭扭捏捏的!

    郑薇听沈俊这一说,心横了下来,俯下身子趴到沈俊的背上。

    沈俊的身子一重,但心底飞快闪过一丝欢喜,连声音都透出两分轻快:“娘娘稳着些。”

    直到沈俊再走起来,郑薇立刻觉出了不同,他之前其实还是在迁就自己:这人足下如同生了风一般,在小路上轻快地飞奔着。

    再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月亮的清辉之下,郑薇看见了一块在夜色当中几乎能发光的,白色的墙壁。

    沈俊同时也停下了脚步:“到了。”

    郑薇激动不已:她娘就在这扇墙里头了?

    沈俊把郑薇放下,叮嘱道:“娘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原地加速奔跑,等跑到那墙壁下面,在旁边的山石上蹬了一脚,整个人如鹞鹰一般翻进了墙里。

    没有过多久,庵堂的小门就开了。

    沈俊走在前头,目不斜视地将身后的人引了出来。

    郑薇只看一眼,就震住了:那人一身缁衣,行走起来有一股独特的风韵,这身风韵便是连灰衣直身的长袍都掩饰不住,那人肯定就是她的娘!

    郑薇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人还没到那人的身边,一声“娘”已经叫了出来。

    姜氏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像从天而降一般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她被女儿死死地抱住,两行珠泪才流了下来,哽咽着道:“娘的薇薇,娘真想你,娘,娘这不是做梦吧?”

    她一把捧住郑薇的脸,细细地在她脸上摩挲起来。

    此时夜色正明,郑薇借着朦胧的月光去打量她娘:她娘这一年多憔悴了不少,一双美目如盛潭映月,美不胜收,她这一哭泣,非但无损她的美貌,还令她多了一些我见犹怜的楚楚风致。

    郑薇每见到一次她娘,心里就会忍不住叹一句祸水,她娘才是真正一颦一笑皆风景的祸水。

    幸好这样的祸水是被她爹得了,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磨难遭受。

    只是再一想到她现在的情形,郑薇收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把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娘,我的信你都看了吗?”

    姜氏擦了擦眼泪,“看了。”

    “那您为什么还要执意出家?”这正是郑薇最为不解的地方,姜氏不是这么没理由地倔强的人哪!

    姜氏眼神微闪,这个理由她对谁都能说,可她能直接告诉给她这一世唯一的亲骨肉,她的女儿听吗?

    她能告诉她,她不想被威远侯困在府里,让自己成为她的软肋吗?

    50.第50章

    姜氏清冷一笑,不答反问:“薇薇你觉得,娘亲每日里在侯府过的日子跟在庵堂的日子有什么不同?”

    可是,那是不一样的啊!

    郑薇急道:“娘,至少侯府里可保你衣食无忧,可到了这里——”她见她娘的神色依然不为所动,索性一股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你一个孤身女子,要如何保全自己?万一碰到登徒子怎么办?而且这里条件这样艰苦,你要怎么过日子?”

    姜氏只在一开始见到郑薇时表示出了欣喜,但随着郑薇的措辞逾发严厉,她的神色反而淡然了起来,便连听了她对母亲贞洁的担忧也没露出一分异色。

    听完她的问题,姜氏一双横波妙目望向夜空,轻声道:“你说的这一切我何尝不知?可是,不成啦。前些时日娘行事不小心,叫侯爷看到了我。”

    姜氏没往下说下去,郑薇已经全懂了,她脸色大变:“娘你足不出户,怎么可能叫侯爷见到你?他对你有想法了吗?他对你下手了吗?”

    母女俩说的侯爷自然是郑芍的父亲,现任的威远侯府主人郑松。

    郑薇因常与郑芍在一起,也见过郑松不少回。这位郑侯爷继承了来自父辈的爵位,却在官场上没多少建树,反而生得一手好财。郑松生平一好财,二好色,府里这些年的来来回回,总也有上百个女人了。

    郑爹在的时候,有时候一家子人说私话,夫妻二人因着郑薇年纪小,以为她什么也不懂,也不特意避着她,郑薇自小很听过几回有关郑侯爷的桃色新闻。

    要不是她爹死得太急,母女俩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姜氏也在进侯府之前提过自己的打算,郑薇也不会冒着危险把自家放到侯爷的鼻子尖下面。

    好在姜氏极有自知之明,她一进府就闭门不出,后宅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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