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手册》?”季灼试着和人商量,“华儿,会不会太草率了?”

    “会。”夜璟华还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丞相有意见?”

    “嗯!”季灼使劲点头。

    夜璟华满意地笑笑,“那就好。”

    季灼拉起人的手,深情款款,“我保证好好侍寝,华儿能不能网开一面?”

    夜璟华朝人头拍过去:“好好说话!”

    “看在小汤的份上——那真的只是盐——回去后臣能不能住在宫里?”季灼期待地看着人。

    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

    夜璟华正头疼着,听到门外似乎有声音,斟酌了一番,还是觉得去外头看看比较好一点,总不会比季灼还难对付吧。

    打开门,放眼望去全是人,……和篮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也不再少数,甚至有人牵着头牛,夜璟华冷静地把门关上。

    “公子——”乐嬷嬷大步上前,挤到门缝里。

    毕竟刚教导了别人“尊老爱幼”,夜璟华无语地打开门。

    “这是给公子的。”乐嬷嬷热情地把一蓝红鸡蛋递到人面前。

    夜璟华:“……多谢。”

    老嬷嬷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没什么——”

    “怎么了?”季灼走了过来,然后成功被这阵仗下了一跳。

    外面的“咯咯哒……嘎嘎……哞哞……”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小狐狸也跑了过来,听到“咯咯哒”就眼睛发亮。

    夜璟华瞥向人,你的爱慕者们。

    季灼冷静了一下,“嬷嬷,你们不用……”

    “宫主准的。”乐嬷嬷喜滋滋,我们宫主就是好说话,我们西宁就是好客。

    乐嬷嬷朝后挥挥手,声音洪亮,“好了好了,东西放下,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院里的人听到这话,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去,一步三回头,留下一院子仍处于安静状态的小动物。

    “嗷~”小汤兴奋地窜了出来,奔着鸡的方向冲过去。“咯咯哒……咯咯哒……”满院子的鸡惊慌失措,飞的飞,跑的跑,四处逃窜,乱成一片。狐狸和它的美食一个追一个跑,其它鸭啦、羊啦、牛啦觉得有趣,也开始凑热闹,顷刻间院里尘土飞扬。

    乐嬷嬷见怪不怪地朝院里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丞相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这群花是不是故意送来这些的?

    乐嬷嬷的表情生动而形象地表达了什么叫惋惜。

    “公子呢?”乐嬷嬷看向夜璟华。其实这位公子也不错,多少宫女都在季相和他之间挣扎着,一边是旧爱,一边是新欢,哦,不,一边是节操,一边是本能,唉,谁让我们先遇上了季相?谁又让我们不得不维护专情的形象?

    夜璟华被人眼里复杂的东西吓到了,……一看就知道嬷嬷这人经历了很多,表面却端着,“我近日也该告辞了。”

    乐嬷嬷眼里又涌上新一轮的遗憾。

    “就算不想参加八少爷的婚宴,也该等参加完宫主的婚宴再告辞呀——”乐嬷嬷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三年,三年之内,宫主和风护法定会成亲。”

    季灼、夜璟华:“……”

    “嬷嬷,在下好像看到一个黑衣侠士往那个方向飞去了。”季灼认真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乐嬷嬷眼里的遗憾瞬间被惊喜取代,哦,是我的幸福!

    季灼点点头,鼓励人去追,看上去特别含辛茹苦,为人着想。

    夜璟华在心里默默地对季相这种行为表示不屑,人和人之间的真诚哪去了?

    终于打发走乐嬷嬷后,夜璟华看着灰蒙蒙的院子脑仁疼。

    季灼恨铁不成钢地把小狐狸从那片灰蒙蒙中拎出来,手里的罪魁祸首使劲瞪着四肢,试图挣扎。

    “汪!汪!”小狐狸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鸡群的方向,我的鸡!我的鸡!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地鸡被狐狸一瞪又一叫,又开始聒噪地飞来飞去。

    那群鸡是怎么被只有这么一点的狐狸吓成那样的?夜璟华无可奈何地弹了弹小狐狸的脑袋。

    被关在房里的小狐狸还是不死心蹲在门口,准备着随时冲出去,狐狸爪子在门板上抠来抠去,我的鸡,我的“咯咯哒”……

    “是不是饿着了?”季灼友好地把魔爪伸向小汤。

    夜璟华眼疾手快拍开人手,“不许喂盐。”

    季灼悻悻地把手里的盐全数倒在地上。

    夜璟华瞪眼,竟然那么多!恶趣味就算了,还丧尽天良。

    “看我多听话。”季灼笑嘻嘻地靠过来,顺手把小灵狐的睡穴一点。

    小狐狸终于安静了下来,眨眨眼睛,趴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圆圆的小肚子一鼓一鼓,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不一会儿,地上就流下了一滩口水。

    两人跟姬九颍告别以后,很巧的,遇见了刚从宫外回来,手里提着烧鸡的夙墨。

    夜璟华默默离人远了点,保不准包里的小狐狸会闻到味道醒来。

    “小师叔,好巧。”季灼满面春风。

    夙墨小心翼翼地把烧鸡藏在身后,毕竟保护好小浅的口粮最重要,“丞相这就要离开?”

    当年老先生不知瞎了还是眼拙,硬是看中尚在襁褓中的夙墨,不由分说就给南无极找了这个刚断了奶的师弟。老先生也真算神人,教出的徒弟一个功夫高,一个医术强。夙墨这师弟当得不容易呀,孝敬完师父又孝敬不常见面的师兄,捎带着还会被这个身份高贵的师侄坑……

    这人呀,一伤心就喜欢回忆往事,总结人生。

    小时候出去采药时捡到个小婴孩,小孩和自己特别亲,自己就擅作主张喊人“夙白”;成年后成立了古登堡,带着一群人横行霸道;去西宁宫偷东西时遇见从小养尊处优单纯没心机的姬浅,千方百计把人抢了回来……,想到这,夙墨心里明媚了许多。

    “血蚕丝织成的软甲应该还在玉嬷嬷房里。”季灼提醒人。

    ……刀枪不入的软甲,夙墨心里更明媚了 。

    “季相路过古登堡时,喜欢什么就拿。”夙墨一明媚就容易忘形。

    “这样……不好吧。”季相看起来很为难。

    夜璟华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你也知道什么叫不好?

    等人拎着鸡屁颠屁颠离开后,季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师叔这人就是太客气。”

    其实我并不觊觎古登堡的大毛毯。

    ……幸好季相并不觊觎避寒毛毯。

    归程中路过古登堡,季灼看上去特别不情愿,但夙大当家都说了想拿就拿,自然应给人家这个面子。

    正在院子里玩骰子的张三李四看清来人后,齐齐站起来,低头抱拳,“丞相。”

    季灼点了点头,快步朝藏宝阁走去。

    夜璟华盯着头快要低到脚上的张三,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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