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这女子的意思……

    “小女不欲再被庸医蒙骗。”

    一想到此女的经历,郁容就忍不住叹息,面上未有表露任何的怜悯,回答着对方的询问:“邹良平仁经堂刻印的《平治要略》收纳了诸多名医医案,词旨简明、通俗易懂,谬误则近无。”

    秦氏女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郁容又道:“邹良平仁经堂口碑载道,所刻印的医书,皆极是不错。”

    秦氏女闻言再度感谢。

    客气了两句,郁容不再逗留,径直出了小院。

    距离院门,与小院的主人迎面相逢。

    “恩人大哥。”路宝爱热情地喊了声。

    每每听这人口口声声叫着“大哥”,郁容都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觉得这浪荡书生自带一股欠揍的气质。

    叫住人,路宝爱却是支支吾吾的,一脸“娇羞”的样子。

    郁容猜到了对方想问的是甚么,暗自摇头,不提姑娘家的事不该有他一个大男人说嘴,单看在秦氏女是他的病人份上,涉及隐私的问题,他也不可能对别人宣扬,哪怕路宝爱是秦氏女的救命恩人。

    存着这样的想法,他开门见山,在书生问出口前,抢先说着:“秦姑娘的病业已大好……”

    路宝爱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问:“真的?”

    不等郁容回话,“保安”邹力士怒目一睁:“公子何时说过假话了?”

    路宝爱顿时不敢嘚瑟了,连连表示:“不敢不敢,小生一时急切,说错了话,还请恩人大哥原谅则个。”

    鸡毛蒜皮的小事,郁容哪会在意,没管对方说什么,直接问了一声:“秦姑娘的家人可知秦姑娘的现况?”

    说起来,秦氏女与他不过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按理说不该过问太多,思及对方境况堪忧,难免多嘴了一句。

    路宝爱忙点头:“秦家大嫂这两日每天都来照顾的。”

    郁容微讶,遂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秦家不是真的不管他的患者就好了。

    转而,他又疑惑:“如此,为甚么不接人回家?此地到底是鱼龙混杂,未婚女子独居恐有不便罢。”

    路宝爱解释:“先前发着热,说是不宜迁移,待病大好了,就接秦姑娘回家。”

    郁容闻言颔首。

    既是这样,便不必多虑。

    至于秦氏女日后如何……至少不会走投无路吧?

    忽地想起了最开始诊断出秦氏女患“花柳病”的家伙,既没医术,更无医德……庸医误诊,堪称是杀人,若让其继续逍遥,世间枉死者不知增添几许。

    郁容对这等败类实在厌恶,在与路宝爱告辞之后,问向邹禹城:“邹力士,那庸医可查到了?”

    一般情况下,这类“小”案,不会转交由逆鸧郎卫处理。

    既然正巧赶上了,不需他多嘴,自有郎卫去查。

    也不能说专门为秦氏女讨公道什么的。

    庸医之害,问题可小可大,有巫医之祸教训在前,一旦遇到这类事,公人一般会谨慎对待,对害人者进行从严处置。

    邹禹城脚步微滞,没有立时给出答案。

    郁容也没多想,等待着对方回话。

    “我等办事不力。”邹禹城语含歉意,“一时尚未查寻到那庸医的下落。”

    郁容惊讶,下意识地反问:“怎么会?”

    逆鸧郎卫的办事效率,一直让他赞叹不已。其他的不说,在情报搜集与获取方面,真真厉害得吓人。

    邹禹城说明:“我等按照路珎与秦氏的口供,排查了一遍当地的医户,并无对应之人。”

    这代表着什么?

    郎卫继续道:“那庸医或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现已离开理县;抑或,根本不是医者。”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原本只以为秦氏女倒霉,遇到了庸医,如今看来,怎么有种……遭人蓄意伤害的意味?

    更诡异的是,那秦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请了那么个来历不明的庸医看病?

    邹禹城见郁容皱眉,再度出声:“公子安心,此中若真有蹊跷,我等迟早会查明真相。”

    郁容轻叹:“邹力士辛苦了。”

    如真有甚么隐情,当初秦氏女若非被路宝爱所救,怕就成了一桩无人知晓真相的命案……凶手堪称杀人于无形。

    邹禹城简短说了声:“我等职责所在。”

    郁容微微点头,不再赘言。

    这桩事暂且放下。

    术业有专攻。

    查案的事有逆鸧卫,他只会治病。

    郁容每天的生活十分有规律。

    早起锻炼,然后摆弄药材,上午去看一看那群小孩,回头制些药,空暇时出门透个气,带上药篓子顺带采摘些可入药的野草野花,晚上继续学习,习惯了书看到一半被拽上床,过个畅快淋漓的夜生活,遂是一觉好眠……周而复始。

    被拐的孩子们已无大碍,与此同时,秦氏女回了家,其病接近痊愈,观其气色,近日过得还不错。

    郁容不由觉得欣慰,过些时日离开理县也能安心……无论如何,作为大夫,他希望自己的病人能活得好。

    初夏清和,惠风煦煦。

    院中淡香浮动,若有似无的气味,嗅起来清新好闻。

    只听青年嗓音含笑,尾音轻扬。

    “再往上,左边左边,诶呀,兄长你左右不分吗?”

    忽而想到什么,郁容抬起自己的惯用手看了看,遂有一秒的沉默。

    好麽,左右不分的是自己。

    干咳了一声,他不再瞎指挥。

    反正,根本也用不着指挥。

    老树枝干间,聂昕之身手灵活,没一会儿顺利抵达目的地,“快狠准”地伸手——

    探入了鸟窝里。

    掏鸟窝的兄长看着太喜感了。

    郁容偷笑了起来。

    才不会说,动主意的人是他呢!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这男人便吭哧吭哧地爬树了。

    真是的,跟兄长待一起久了,感觉自己的心智都变幼稚了,越来越“熊”了……

    肯定是近墨者黑吧!

    郁容一边反省,一边吐槽,仰着头,继续欣赏着他家男人的“伟岸英姿”。

    这时一叶小小的、散发着幽香的白花,飘飘摇摇的,擦着眼睫落下。

    年轻大夫下意识地接着,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容儿。”

    掏好了鸟蛋的聂昕之已经敏捷地跳下树,来到郁容跟前:“手。”

    郁容毫无怀疑,摊开手掌,下一刻,蠕动的条状小生物赫然出现在掌心。

    ……叫不出名的无毒青虫。

    真真是猝不及防。

    软绵绵的触感,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兄长!”

    郁容黑线,这家伙真当自己才九岁吗?

    便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

    郁容尚未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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