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什么?你说什么?”

    其实公孙辅听清了,只是那股惊诧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使他忍不住要再问一遍。

    话一旦出口,再来解释便不那样难了,小皇帝陡然冷静了下来,转过身来,握住他双肩对着他眼睛,“我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是,所以我嫉妒萧青篱,嫉妒你待他好,嫉妒你眼中只剩他,嫉妒到打压他,责难他,嫉妒到要看他俯首臣称无可奈何才能甘心,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朝中才俊千千万万,并不少他一个!”

    小皇帝此刻极其激动,不由手下用劲儿却不自知,公孙辅依旧处于混沌震惊之中,他一直以为小皇帝惯他就如同幼时太院,小皇帝替他在太傅眼皮下为他掩藏恶行是一样的,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小皇帝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亦从未想过小皇帝对他纵容并非朋友之义,全是恋慕之情!那股巨大的震惊使得他对肩上传来的痛觉全无反应。

    “……子甫,我提醒过他,可他不肯,呵……如今,他不要这官位也要同你在一起吗?”小皇帝说到后来逐渐无力,手也缓缓滑了下去,“……子甫,明明你我才是自小相交,可你为何心仪于他,若我早些将这话同你说,若我早些……”

    小皇帝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小晔啊!终于表白了!

    第14章 第 14 章 悬而不决

    公孙辅并不记得自己后来是如何出了宫,更不记得小皇帝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之中,仍旧不能置信!

    所以,他去找了萧青篱,这样的时刻,似乎只有萧青篱才能叫他安下心来!

    当萧青篱看到门外面色泛白唇色发青的公孙辅时也着实惊了一跳,连忙围着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再三追问了“怎么回事”,公孙辅只木讷地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前几日下了几场雨,如今夜风一起,居然有几分凉意。萧青篱扯了他进去,倒杯茶与他,顺着他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即便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吗!”

    公孙辅双手捧着杯子看那升腾而起的热气,颤着手灌了一口,似乎稍微安定了下来,仰头望他,“青篱,小、小晔,他、他……”

    “怎么了,皇上他怎么了?”公孙辅此般模样,反而叫萧青篱有些慌乱。公孙辅仍然牙齿打颤,短短一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萧青篱轻轻拍拍他,低声道,“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他、小晔他,……”

    看公孙辅满面通红不知所云的模样,萧青篱终于止不住“嗬”地一声笑了,很轻却很温柔,让人觉得安心的温柔,抬手在他脑门敲了一下,才又接着道,“怎么,你如今也终于晓得皇上的心思了吗!”

    “诶?”公孙辅惊诧,“怎么青篱比我还早知道吗!”

    “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萧青篱揉揉他头发,带些娇惯道,“现下你知道皇上也喜欢你,你便该好好想想清楚了!”

    “想清楚?”公孙辅依旧混沌。

    萧青篱指着他胸前,“你的心思!你从前混沌,不晓得胸中所爱,如今许多事都明了了,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心中喜欢的究竟是谁。若是你依旧爱慕我,我便同你一起离开长安,我们两人海角天涯总有安身之处,若是……若是你喜欢他,那我也定然不会阻拦的,你便只管选一个心仪的。”

    公孙辅呆呆望着他,不晓得如何回答。

    喜欢小晔吗?他不知道。

    喜欢青篱吗?喜欢。

    然而那喜欢究竟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还是真心实意的爱慕?他也不知道。

    “又不是今日非要你做个抉择出来,何必纠结成这样!”萧青篱抚抚他眉心,想要抚平那紧皱起的眉。那眉却皱得更紧,仰着头满目迷茫地望他。

    萧青篱起身将他靠在自己襟前,拿手顺着他发轻声道,“别怕,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还会有皇上在,我们两人总会护你的。我不会迫你,他也不会。”

    萧青篱的话叫人如此安心,他的怀抱也叫人如此温暖。公孙辅不自觉伸了双手环住他腰,将脸贴得更紧,只希望就此嵌在里面才好。

    “萧大人正值年少,何故乞身以还!”正阳宫里小皇帝坐在案后有种说不清的惆怅。

    萧青篱躬身屈膝,伏地而拜,三呼万岁。小皇帝摆了手才起身道,“臣自知才疏学微,不敢尸位素餐,故而……”

    “好了!”小皇帝厌倦,以手支着额头,一圈一圈地揉着,他实在是厌烦够了,说着彼此心知肚明的话,做着言不由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他心烦!

    太后催着的婚事,一年到头总也不得消停的天灾人祸,如今就连他的子甫也……小皇帝颓然,手下更用力巴不得将脑袋揉碎了才好。

    自那日后,公孙辅便总躲着他,偶尔站在朝列里自己还不及绽一个笑他便先别了脸去,着寿安请了几次不是“染了风寒”便是“旧疾又发”!总也见不得一面,如此悬着实在叫他如骨附蛆一般地难受。

    然而有时,悬而不决也是一种选择,而小皇帝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才更加的恼火。

    忍不住便将这满心无处可诉的烦闷宣泄而出,“……你可知道,你若执意如此,朕可诛你九族!”

    “皇上是圣君明主,不会做暴桀昏纣之事!”萧青篱声音不算高昂,但有种说不出的坚定,他所辞的并不单单是官,更是一种态度,一种非卿不可的态度。

    “圣君明主!圣君明主!朕实在是厌恶透了!”小皇帝连着道了两遍,将满几书简奏章拂了满地,小皇帝明明没饮酒,却好像醉了一般,颠颠笑着,看萧青篱跪着将地上横七杂八的娟帛竹简一个个捡了,躬着身仍旧摆了上去,一言不发。

    小皇帝仍旧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叫人觉得心疼,萧青篱退了开去,低低道,“……皇上应当多多珍重!”

    小皇帝终于止了笑,呆愣愣看着他,目光有些空洞,静了许久才又出言道,“……当真已无回旋的余地吗!”

    小皇帝的声音太轻了,几不可闻。然而萧青篱还是听到了,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他深叹了口气,“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君臣之道不可逆也,父母之恩不可忘也,相思之意……不可负也!”

    “嗬!”小皇帝禁不住轻笑,“相思之意不可负也!好!好!真是好啊!那萧大人可是要为了这相思之意逆了君臣忘了父母!”

    “臣不敢。”

    “不敢?!你已然这么做了,还敢道什么不敢!萧大人胸中万千点墨,如今抛却黎民苍生江山社稷于不顾,只管自己逍遥快活,岂非大逆不道,有违君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同一男子互许终生,又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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