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也会请最好的律师或者买通一些人,比如我请的律师。虽然当事人可以不委托律师,但像我这样来翻案,而且社会危害比较重大的很难只靠自己去说清楚,这样很容易让对方律师钻各种空子导致最后从轻处理。只要我必须请律师,他们就肯定会趁虚而入。所以我谁都不能靠,只能自己学法律。”

    他用很职业化的口气分析这些,像个正经专业的律师。

    我真的惊呆了。

    他是真的步步为营。而且这样一个堪称宏大的计划,他要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到现在来实施?支持他这么做的唯一力量就只是恼怒与仇恨,也就是他这十年左右的时光仅仅被这些所填充。

    “我无话可说。”我苦笑了一下,“恐怕现在流程已经走到庭审了吧?什么时候开庭?”

    “二月十四。”林间回答,“三天后。”

    “居然是二月十四吗?”我想要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真是特殊的日子。”

    林间目光淡淡,带着些许探究地看着我:“怎么?”

    “唉,行。”我没回复他,站起身来,拎起茶几上的塑料袋,“我得去邮政把发个包裹。这两天都得呆在这里了,要是亲自去给估计我也得变成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很抱歉,设定好的存稿时间忘了按确认,最近几天又实在事情太多没空上晋江,所以这次一次把没发出来的几章都贴上来了,断更几天实在对不起。下面还有一章,不知道审稿得多久才能显示。实在太抱歉了。

    第8章 bsp;8

    “啧,真绝情啊。”

    我刚从邮政局回到酒店,就听到了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倚着房门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我轻轻哼了一声。

    “喂?林间。”我拨通离开林间家去邮政局寄包裹前向他要的私人电话,“我刚把事办完给他们回消息。……啊是啊,你神机妙算啊这都猜到了。那怎么办酒店房间今天中午就要回收了,我回去的机票也还没预约。”

    林间的声音经过了电磁的变形只剩下永不失真的轻蔑与镇定:“滞留机场去吧。”

    “虽然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很生气!”我终于震怒了,“一定要我苦苦哀求‘啊林间大大求收留求包养求推到’你才愿意作出一副恩准的样子让我住一晚么!我都已经把话暗示到边上了好吗!”

    “啊,被你看穿了,说吧。”林间轻咳了一声,恶意的欢快。

    “……不要。”我这么一个三从四德五好青年怎么能就这么屈服于恶势力呢。

    林间直接挂了电话。

    “呃!喂喂喂!”我看着显示被挂断的手机屏欲哭无泪,再重拨,居然已经关机了。

    四十分钟后我拖家带口地站在了林间公寓的正门口,就差胸前挂个“求包养”的牌子。

    “唉,林间大大我错了,登门赔礼道歉求放过。天色已晚让贫僧借宿一宿吧。”我一边敲门一边喊,没人应门,我有些气馁地贴在门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绝情,合着我两边不讨好,怪我咯。”

    “啊!”这时门突然开了,我不防备,整个摔进门里。

    这个场景极其似曾相识,五年前林间第一次到我租的屋子时也是这么栽进来的,那时候我像他现在一样笔直地站在门前,只不过……我当时一把接住了他,而现在……

    “我去林间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英俊的鼻梁要是毁了怎么办!”他直接闪到一边,我以一种扑街的姿态摔了过去。

    幸亏一手拽住了门框,否则毁容事小脑残事大啊。

    “我的错。进来吧。”林间道歉,拉住我关上门,“合租的律师在忙一起大案,最近这段时间恐怕都得露宿事务所,所以可以借住几天。”

    “噢行,说清楚我不付房钱。”我换鞋进门,站定谈条件。

    “可以,做家务。”林间平静果断。

    好吧,林间向来都是一点亏不肯吃,我当然也不能白吃白住。我点头算是答应:“哪个房间?”

    “书房睡沙发。”林间走到里面的一个隔间,推门示意我。

    “你确定?”我诧异。书房装潢和整个装修风格一致,黑白简约风,格局也不小,但那种沙发不是连成一片的休闲风,而是极其老成富贵的复古结构,类似于大型豪华版椅子那种。而且每座都是独立的,没有连起来的双人座。

    我在高二之后很难得的又长高过,这让一个一米八几的老男人怎么睡。

    “要不然我们还是追忆一下当年的革命友谊吧。”我无可奈何地说,顺手推开了旁边的一扇房门,“这是你房间……”

    “喂!别!”

    房间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房门就被林间重重闭上。

    我睁大眼睛震惊地望向林间,林间却脱力般轻轻靠上被他紧闭的房门,极缓极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真的……还留着啊。”我忽然不知道该哭该笑,嘴角艰难地抽动了一下,伸手把支在门上的林间抱过来拥进怀里。自分开后到现在见到他一直都是这个身高这个样子,除了衰老得不断腐朽的内心好像岁月在他身上什么都没留下,我现在这么抱着他,都好像年轻的父亲在校门口拥抱欢迎回家的孩子。

    他比我小三岁,我现在臂弯里环着的青年比我小三岁。他二十一,肩膀却还是像他十五岁时候的样子,冷硬,纤细,窄。

    在崇尚倒三角身材的年代,似乎这样的男人总是背负着如女子般柔弱易伤的骂名。连我这时候都恍惚,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成年的男人,在他真的没成年的时候就用这样的肩膀支撑起了一切的变故与无常。

    他明明很痛的,他明明负担不起的,就这么死扛。

    林间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脊梁,劲瘦的身躯几无重量地靠在我身上,我不敢用柔若无骨这样媚俗的词语去形容他,他的灵魂铁铸,他的每一块骨头都透着隐忍不发的力量。

    他身高只到我肩头,柔软的黑发轻轻蹭着我的下巴。我觉得有什么很疼,疼得无法忽视。

    “因为是送我的啊,当然可以拿走。”林间的目光第一次不是坚定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有些迷离不定,“照片是走之前就拿回来的。”

    他坐在那两只熊之间——没错,五年前他的生日我用一个月的饭钱买的。

    床头上是很简约的水晶相框,照片保存的很好。

    那天阳光和煦,淡黄色的熊背后两张脸都明媚而温和。

    “知道你带走了,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放着。”我很正经地笑笑,他说起年龄来的确老大不小了,但坐在巨大的抱熊中间竟然很和谐,“还有那张照片我真的都忘记了。我能不能很荣幸地说因为是我送你的礼物,所以尤其珍藏了?”

    “真遗憾,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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