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保证这学期都不打架了,这事儿我就不告诉你们班主任。至于送你回家……”

    庄临立刻露出很狗腿的表情,“我跟黑头他们已经说好了,这场架打完就完事儿了。以后也绝不打了。”

    “说话算数?”

    庄临挺直后背做宣誓状,“必须算数!”

    凌冬至其实不觉得男生,尤其是庄临这个年龄的男生打个架是多么了不得的事儿。别看他现在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十来岁的时候也有过非常叛逆的阶段。除了青春期对生活的迷茫,性向的渐渐明朗和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特质都成为了压力的来源。那时候他大哥也是急的不得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这个闹腾人的弟弟绑在腰带上看着。反而他老爹不当回事儿,淡定地安慰他老妈,“男孩儿哪有不打架的,他也就现在淘气,再大点儿就好了。”

    等他上了大学之后,果然就消停了。度过了成长期最迷惘的阶段,他已经开始学着慢慢接受自己与众不同的人生。自己的例子虽然特殊了一点儿,但是在凌冬至看来,不管是谁,从一个小男生过度到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期间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专家早说过:每个人的人生观都是通过自己的经历架构起来的。

    谁还能例外呢?

    凌冬至拍了拍庄临的脑袋,“走吧,骑士,为师送你回城堡去。”

    3、黑糖的零食

    凌冬至有一辆二手的福特翼虎越野车,是他大学毕业那会儿买的。当时系里一帮师兄师弟要组团自驾去敦煌写生,凌冬至脑子一热,就拿出存了几年的卖画的钱买了这辆二手车。虽然当时被自己老哥好一通数落,但事实证明对于一个经常要跑到荒郊野外去写生的人来说,有一辆自己的座驾方便得简直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今年暑假凌冬至去了一趟西安,临到开学才赶回来,车子还没来得及送去保养。远远看着,一片亮闪闪的轿车里卧着这么一个满身灰尘泥点的吉普车,真好比花里胡哨的野鸡群里混进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犬那么不协调。

    庄临喃喃说道:“凌老师,你的车……好酷啊。”

    凌冬至向来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理解别人话里的意思,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流露出一副美滋滋的劲头来,“还行吧。对了,你家住哪儿?”

    庄临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老师,我以前就跟你说过。”

    “呃,是么?”凌冬至扶着车门想了想,一点儿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只好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唉,老了,老了,爱忘事儿了。”

    庄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心说就他这样儿的还敢说老?!他真的不知道南山中学的十大校草他连着两年都排第一么?虽然没人能说清楚评校草的那帮女生为什么要把他这个老师也算进去,不过有他在第一的宝座上镇着,倒真没人敢说不服。小爷这样又阳光、又帅气、又英俊、又……又那啥的帅哥也只排到第七而已。

    两人上了车,凌冬至按照庄临的指点穿过半个滨海市,拐进了毗邻东湖公园的福星苑。这一带都是滨海市顶尖的高档住宅区,凌冬至虽然知道能把孩子送进南山中学的不会是普通人家,但是看到庄家住这里还是暗暗咋舌。

    东湖公园凌冬至小时候也来过,就建在莲花山的山脚下,泉水从山里奔涌而出,在山脚下形成了三个大小不一的湖泊,景色十分优美。大概是风水上有一些讲究,招财还是什么的,有钱人选住宅都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空气清新,又没有尾气、噪音的污染,从养生的角度来说对身体也是大有益处。福星苑的位置就在半山腰上,站在庄家的铁门前可以看到大半个东湖公园,临高望远,当真是景色如画。

    凌冬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有钱的好处。

    车子停在了铁门外,一个鬓角泛白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举手投足十分的彬彬有礼,见了庄临口称“三少”,倒像是个管家的模样。一只毛色黑白相杂的哈士奇跟在他的脚边,看见庄临就作势要往上扑。

    庄临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它,揉了揉它的脑袋,期期艾艾地问那男人,“七伯,我二哥回来了吗?”

    七伯摇摇头,“二少让人打过电话了,说加班,要晚点儿回来。”他瞥了一眼庄临脸上的青青紫紫,含蓄地问道:“用不用我请张医生过来?”

    庄临听到他二哥不在家,立刻就松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简直掩饰不住眉眼之间的喜气,“凌老师,进来坐一会儿吧。正好我还有一些课上的问题要向你请教呢。”

    七伯听见他称呼这漂亮男人“老师”,似乎略有些意外,不过言谈举止仍是丝毫不乱,“这位先生请进。”

    凌冬至虽然也有些好奇有钱人家的深宅大院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看了看天色之后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满足他好奇心的机会。从这里开到市区至少要半小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了,他可不想被一场大雨困在半路上。

    “不了,”凌冬至摆摆手,“既然他家长不在,那么我跟您说说也是一样的。”

    七伯忙说不敢。

    凌冬至把庄临下午打架的事情掐头去尾地讲了讲,重点突出了庄临的被动还手,以及他保证绝不再犯。末了又恳切地让他把求情的话转告庄临的家长,“作为一个老师,我还是希望家长在对待学生的问题上,以说服教育为主。”

    凌冬至其实不太会跟学生讲道理,加之他那张脸长得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所以跟学生讲话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教条的语气。不过也正是他这副腔调,立刻就让七伯相信了他的身份,并且迅速领会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会把老师的话转述给二少,”七伯的老脸上流露出欣慰又感动的表情,“让你辛苦一趟,真是太感谢了。”

    凌冬至摆摆手,“让孩子好好休息,饮食上要多加注意。”

    管家一一答应,凌冬至正要上车,就听庄临腿边的哈士奇汪汪叫了两声。

    凌冬至脚步一顿,回身看着那只大狗。

    庄临忙说:“这是我二哥养的狗,叫黑糖。”

    凌冬至走过去摸了摸黑糖的脑袋,在它面前蹲了下来。黑糖像是有点儿不耐烦似的,把头扭向一边。凌冬至心说果然狗仗人势,居然叫他穷酸教书匠……这都跟谁学的?

    凌冬至笑着对管家说:“我前几天参加了一个医学博士有关体重与寿命的讲座。不管是人还是宠物,体重过重都会影响它的寿命。我看你家黑糖就有点儿过重了。”

    管家连忙说:“上次二少也觉得它有些过重,我这就把它的零食都收起来。嗯,以后它的晚饭也要减减量。”

    黑糖漂亮的蓝眼睛明显的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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