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演员,从一开始站在岸边就先哭了,哭唧唧的蹲着就不起来,跟小班长抱大腿撒娇。女生只需要游两百米,那小花死活就是不跳,现在被指导员罚去泥地里做俯卧撑了……

    邢瑢到岸边了,从水里露出一颗头在抖,嘴唇都紫了。

    庄啸回头,伸手去拉对方一把。

    十分严厉的指导员就在他身后五步外盯着,吼:“干什么呢你们俩?上了战场了打仗了你还拉拉扯扯管后面的人?!”

    小班长在旁边低声提醒:“别拉后面的,快走了。”

    庄啸收回手,低头快速穿上训练服,然后扛起他的背包和装备。

    邢瑢自己抖索着爬上岸,站在泥里穿衣服,头发像鸟窝,身上脸上沾一堆泥。然后,也一声不吭地扛起自己的行李背包,继续前进冲刺啦——

    第一天的训练课,就折了半数以上的明星。

    大部分人都以各种原因和理由垮在半道上,这在战场上就是阵亡或者被俘的下场,只有少数几位艰难完成了堪比铁人三项的征程。到终点时背包散得七零八落,累得快把胃吐出来,直接瘫在泥里,受到了英雄归来般的欢呼……

    没有完成新兵铁人三项的那些人,都被罚去刷厨房扫厕所了,而胜利完成任务的站成一排,接受领导检阅。

    所谓英雄受到的“礼遇”还没完,气还没喘一口,指导员从他们一排人面前走过,一个一个审查。

    在邢瑢面前停住,说,部队里新兵能这样子吗?你染发,还戴耳钉?

    在庄啸面前再次停住,说,既然进了军营,作为一名军人,应该留什么发型你自己说?

    邢瑢老老实实地低声道:“我染回去,耳钉不会戴了。”

    指导员看着他:“怎么说话?”

    邢瑢把胶鞋后跟“啪”得一磕,身体绷得笔直,大声回答:“到!明白了!”

    指导员一摆头:“现在去。”

    邢瑢:“是!”

    指导员:“现在!!”

    现在?邢瑢一愣,啊,现在,“是!”随即右转弯一路小跑,弄他的头发去了。

    指导员站到庄啸面前:“你,怎么着?”

    庄啸垂着眼:“头发,留了二十年了。”

    指导员说:“前二十年你当兵了吗?在部队吗?你现在呢?”

    庄啸说:“嗯,以前没当过兵,但是,确实留好多年了,没换过发型。”

    左右的队友都在低头忍笑,指导员没准儿自己也在狂憋心情,还要维持不苟言笑的严厉面目。训练就要来真的,严格要求,不管你是哪一路明星抬着进来的。

    指导员摘下军帽,秀一下头型:“剪了,剃短,剃成我这样,不然拉着你的行李走人。”

    庄啸:“……”

    庄啸说:“剃成您这样,确实不是我一人儿的事,我先问问家里人意见。”

    指导员莫名:“问什么家里人?!”

    庄啸正儿八经地说:“问问我媳妇意见,他不同意呢?”

    左右那几位实在绷不住,“噗”得笑场,把口水射出一丈远。

    庄啸又没结婚,哪有媳妇?就是逗乐瞎扯呢吧,为了节目娱乐效果。

    一群人都趴地上了,集体挨罚,每人二十个俯卧撑,庄啸被罚了五十个……

    这就是部队兵营的集体生活,庄啸从未有过的人生经历。

    意志的磨炼是在许多层面上,不是简单的出去游个八百米、跑个一千五,就能真正过了这一关。

    这么些年在外面做闲散山人习惯了,想干吗就干吗,没人管教你的生活方式,更别提留什么发型、做什么文身、戴不戴耳钉,人生多么自在……现在选择了这条路,对身边人承诺过“一直陪伴”“不再离开”,也没路再回头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留了二十年的头发,是该一刀两断了。

    每晚半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准许他们拿回自己手机,打个电话跟家人联系。平时训练吃饭睡觉时都不准玩儿手机。

    庄啸蹲在厕所隔间的马桶盖上,只敢打字:【英俊,跟你请示个意见。】

    裴琰就在这个固定时间等他,秒回:【你还请示我?】

    裴英俊迫不及待就发视频邀请过来了,庄啸摁掉了邀请,继续打字:【部队里要求短发,必须是寸头,就剪了。】

    裴琰那边就没有进入状况:【剪什么?剪你哪儿了啊!】

    还能剪哪儿?

    庄啸说:【请示已经晚了,但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尊重,马后炮沟通一下,你下次见我有个心理准备。】

    裴琰隔了半分钟才回:【剪了?你的头发!!!】

    庄啸赶忙说:【对你的精神打击很严重么?对不起啊。】

    火药桶那边已经炸了……

    视频邀请在屏幕上连续轰炸,庄啸被迫接受视频,把屏幕缓慢地移动角度,从厕所天花板到隔间门板,再到马桶,最后对正自己的脸。

    全都剃掉了,而且剃得十分彻底。

    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就是一张军人硬汉的脸,几乎认不出来了。

    庄啸就在军营理发室里剃的头。这种剪发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粗暴地一阵操作之后,再用推子把左右和后面全部推掉,推成很短的板寸。

    一把头发算什么,一剪子下去就没了。不适当的纠结留恋,也属于陈年累积的心理障碍。

    裴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趴在被窝里笑。

    庄啸一直打“嘘”的手势:“小点儿声,你声太大,你再这样我把你静音了。”

    裴琰大笑:“当兵特训一个半月,这个军营太牛了,愣是给老子换了个人!”

    庄啸说:“如果不愿剪发就让我卷铺盖直接滚蛋,先导宣传片里你瞅见的一个小孩儿,后来第二期就没有他了,说是档期不合中途退出,其实是不想剪发不能卸妆,卸妆不敢上镜,就摞挑子不演了……我不想给你丢脸,你也不希望我就滚回来吧。”

    “当然不能滚回来,”裴琰正色道,“你不丢脸,你这样特别、特别帅。”

    庄啸说:“是么,还成?不难看?”

    裴琰兴致勃勃地左右端详,还要求庄啸给他看后脑勺:“帅毙了,特帅,绝对不难看。”

    庄啸说:“成,还怕你看不习惯,下回对着我硬不起来了。”

    “能硬,”裴琰一笑,“你这么美……”

    庄啸放心了,对着屏幕左右摆了摆头。鬓角削得露出青皮了,下巴也刮得干净,整个人很利落,颓气一扫而光。

    “你真好看,看得我jb都动了……”裴琰用口型轻声说,“感觉就是给我换了一人儿,换了个男朋友似的,新鲜,刺激,我喜欢,特想操。”

    庄啸哼了一声:“别惹我。”

    裴琰说:“不然我冷不丁留个长头发,让你也新鲜刺激一下?”

    庄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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