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抽了扇子,也没去夺回来,只用空了的手摸摸鼻子,笑嘻嘻的说:“这边风景挺好的。”说罢,双手环抱起来搓了搓双臂,可怜兮兮的加了一句,“就是有一点冷。”

    最后的冷字还故意打了一个飘,俊脸皱了皱,若是让他的爱慕者们看到他们郎君的这副模样,恐怕心都被揉的碎了。

    叶云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盟主动了动耳朵,听到他说冷的那一刻,刷的就把自己的衣袍脱了下来,支棱着双臂往他身上盖。

    汗臭味顿时扑了江无涯一头一脸,喜欢胭脂味儿、连自个儿都要香香地的江公子哪里习惯的了这股味道,当即狠狠抽着鼻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差点没把自己给打蒙了。

    他的形象啊。

    满身都沾上某人味道的江无涯回头看了某个傻大个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想:都怪这个傻小子,偏说什么“男人味”,把汗臭当宝贝,还有他这一脸他口中“成熟男人”的胡须……

    迟早要趁他睡了,偷偷给他全剃了!

    江无涯漂亮的桃花眼里贼贼的转过了许多个念头,然而他身后的壮壮全然不知,看他没动劲只当他被冻傻了,正担心地蹙着眉,目光炯炯,奋力在扯身上的第二件衣服。

    叶云清:“……”

    他一看再不把人领进来,其中一个就要脱得只剩下中衣了,忙咳了一声:“你们先进来吧,进屋再谈。”

    屋里烧的炭还有余温,虽算不上多暖和,比外头还是好上许多。

    江无涯单手拿着叶云清刚刚泡好的热茶,抿了一口,满足的眯起了桃花眼:“温兄泡的茶还是这么好喝,哦不对,”他的眼睛眸光潋滟,看了悠然坐在旁边的叶云清一眼,“现在该叫你叶兄了?”

    叶云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目光落在手中的茶盏中,道:“不知江公子找我有何事,我废人一个,内力趋近于无,无法陪公子练剑。”他把茶盏放在桌上,目光坦然,“若是看上叶某,那便更加没有意义了,叶某虽是男凹,不过却是多年之前已被深度标记,因为一些原因,信息素也被折腾的趋近于无了,时隔多年,不论哪个方面都是废人罢了。”

    江无涯点点头,茶盏举到半空,突然一抖,失态至极地将嘴里抿的一大口茶水都喷了出来。

    “咳咳、咳!什么????”

    薛子庄皱着眉头给他轻轻的拍背,然而凭他天生的那力道拍在人背上,咚咚咚地直响,差点没把江无涯拍出血来。

    他摆摆手,拒绝了这种折磨,擦了一把嘴边的茶水,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故人。

    “叶兄你说你是……”他先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异样,的确是一丝凹者的淡香萦绕着,本来还以为是山庄里的梅香呢,“而且还被人标记过了?”

    梅图10

    薛子庄将目光紧紧的粘在那人身上。

    玄衣公子一绺发被风吹得贴在了白瓷一般的脸上,他伸手把那缕发撩开,常年都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时竟然没什么表情,难得正经了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薛盟主有些担心,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而嘴太笨,急的额头冒汗也只憋出了一句:“你还冷吗?”

    江无涯正沉思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刚要下意识点头,想到了什么立刻止住了往旁边人脸上瞧去,正对上那一张男人味雄厚的络腮胡脸上那一双与之十分不符的清澈眼眸。

    他心中一怔。

    薛盟主的手正蠢蠢欲动地放在外衫上,只等他点头,就要慷慨无比的“为君轻解罗裳”了……

    江无涯:“……”仿佛还没沾上身就闻到了让人记忆犹新的汗臭味。

    “不不不不……”香香的江公子摇头摆手,也急的额头汗都要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薛子庄先低下了头,应了一声,似乎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面前的人对于自己微妙的嫌弃,心咔嚓成了一瓣一瓣,在那一个瞬间,仿佛很想把高大的自己委屈地缩成一团。

    江无涯:“……”

    他瞧着壮壮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心虚感与愧疚感,仿佛自己抢过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手里的糖葫芦掷在地上,还跳上去踩了一踩一样。

    江无涯将刚刚在叶云清那儿受到的冲击先放了一放,思考起了该怎么让壮壮重新振作这件,不知为什么,对他来说仿佛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之前在前厅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东西,当即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壮壮,你看。”脸上挤出灿烂又潇洒的笑容,以期感染一下某人。

    薛子庄郁郁的朝那人的手心看去,只见那白玉手心放着自己之前递给他的帕子,帕子里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黑黑的,不大,他的眉头于是慢慢皱了起来。

    江无涯看他有兴趣,心放了一半,笑嘻嘻的把帕子展开,露出里面两只黑乎乎的虫子,这虫子长得极其怪异,只有普通人小指甲盖一半那么大,仿佛无须也无脚,若不是放在白帕上,而是其他地方的话,不仔细看真的不怎么能够准确的看到它们。

    江无涯有些得意地挑起一边眉毛,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这是我在前厅那会儿检查那几具尸体的时候发现,直觉是跟这几个尸体的死因有关,就收了起来。”他另一只没有拿着帕子的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垂下了眼睛,继续道,“其中一只是在一具尸体的耳后找到的,还有一只在尸体的头发里。”

    他动了动那只手,帕上一动不动的虫子便在上面滚了一滚,“我觉得这很像是南疆那边的蛊虫啊,可是南疆那么远,到底是怎么到中原来的?而且若是没有人饲养,又怎么能在这里活下来……”江无涯说到这里慢慢抬头看向面前的薛子庄,发现他眉头紧蹙,视线凝重的与他对在了一起,他便知道这人很可能是和他想到了同一个东西上去了。

    “壮壮你也想到了吧?肯莎教就是以蛊虫闻名江湖的,不过因为太过泯灭人性,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被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应该在当时就被灭教了才对,难道其实还有残党留着,那这些年……”

    江无涯话还未有说完,耳边听见一声“小心!”,手忽然被人狠狠拉了一下,他疑惑的看过去:“壮壮,你……”做什么……

    他手上的白帕轻飘飘的飘落,最后轻轻落在了地上。

    上面本应该死掉了的蛊虫已经不翼而飞。

    高大的刀客沉默的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他的面前,背上背着的刀不知何时出鞘了,玄黑色的刀身,看上去有些钝的刀刃之上似乎闪着邪异的红光,给人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是一把仿佛与持刀者本性截然相反的邪刀。

    江无涯“啊”了一声,看都没看突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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