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始终不见宁菲回来,她就这么莫名失踪了,而车队里似乎根本无人在意。他只得找到蓝傲文。

    蓝傲文带着一脸凉薄的表情听完他的话,只哼了一声,仿佛是给足了耐心,而后继续埋首本子里:“她去哪儿了关你什么事?你喜欢上她了?”

    “我不喜欢她,但是我欠她救命之恩。”苏泽坦然答道。

    蓝傲文砰一声掷下笔,嗓音森冷:“你不欠她,你欠的是我!”

    “……是,我也欠你。”毋庸置疑。

    “这里的所有人都属于我,你不欠宁菲,不欠任何人,你只欠我。”蓝傲文口吻极其强势,俨然非纠正他不可。

    苏泽皱起眉头,无法苟同:“他们崇拜你,跟随你,但不属于你。”

    蓝傲文冷笑:“这轮不到你来说,我想让谁属于我,就让谁属于我。”看了面色沉郁的黑衣青年一眼,嘴角的笑变得有些自嘲,“我是拿你没办法,但是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太喜欢你,才能在我面前这样耍大牌。”

    耍大牌?苏泽愣了愣,又一次觉得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

    蓝傲文看着他,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想要我派人找宁菲,今天晚上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又耍大牌。”

    苏泽没辙地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蓝傲文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连语气都好听了许多:“这不就好了,我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去做就好了,也不用我每次和你说话都累得够呛。”

    我也是,黑衣青年在心中默默想,累得胸闷。

    第35章

    蓝傲文如约派人去寻找林菲,夜幕很快降临,苏泽也依约等在营地外,leon望着在夜色中孑然而立的黑衣狙击手,回头对迟迟不动身的蓝傲文道:“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蓝傲文借着不远处篝火的光翻阅着笔记本上的草稿,头也不抬,状似不经地问:“他有不耐烦吗?”

    等候在营地外的年轻狙击手正抬头眺望四面的哨岗,leon笑道:“狙击手不会不耐烦。”

    蓝傲文冷笑了一声,“啪”地合上笔记本起身:“所以我最讨厌狙击手。”

    在篝火旁吃着晚饭的两名狙击手彼此对看一眼,拿着吃的赶紧闪远了。

    。

    蓝傲文驾着军用悍马驶出营地时,苏泽正观察车队营地设置的几处哨岗。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不时闪一闪,一长两短,代表安全。整个车队像一部巨大的机器,可以随时动身,随时驻扎,无论处于什么状态,都能始终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其实,以蓝傲文的能力,如果不执着于报仇,他明明可以做得比谁都好。

    氙气车灯耀眼的白光在身后骤然一亮,苏泽眯着眼回头瞧过去,蓝傲文坐在军用悍马的驾驶席上,隔着挡风玻璃淡淡地望着他。

    苏泽默默上了车,蓝傲文也没与他多说,径自发动了车子。军用悍马很快离开营地,驶入黑茫茫的山谷,氙气大灯冰冷的白光刺破浓重的夜雾。

    “我们去哪儿?”苏泽看了眼后视镜,他们已离营地越来越远了。

    “怕什么?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会有丧尸不成?”蓝傲文把着方向盘轰足油门,军用悍马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他却顾自安稳惬意,“还是说你怕我?”

    苏泽蹙眉:“我不怕丧尸,也不怕你,我是问我们要去哪儿。”

    “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我没有耳聋!”蓝傲文也拧着眉头,一脸气血攻心的表情,“你为什么要问我们去哪儿?”

    苏泽觉得这问题问得奇怪:“总得知道目的地吧。”

    “为什么总得知道目的地?”

    他被蓝傲文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的反问堵得语塞:“……这哪有什么为什么。”

    “怎么没有为什么?你如果不害怕不紧张何必非得知道目的地在哪儿?我让你去哪儿你去不就好了。”

    苏泽哑口无言地睨着生气生得毫无来由的蓝傲文,还是妥协了,点头道:“好,你让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妥协的姿态却并没有让蓝傲文的火气下去,下一秒,高亢的鸣笛声便响彻整座山谷。黑暗之中那车笛声犹如野兽森然的咆哮,苏泽错愕地侧头看向蓝傲文:“你在对谁按喇叭?”这附近不是连只挡路的丧尸都没有?

    “谁听见了就是对谁!”

    苏泽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面对着一脸怒容的蓝傲文,闭上嘴不再说话。

    大约五六分钟的行程后,蓝傲文关闭发动机停下车子,苏泽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乳白色的雾气在黝黑的山石间缭绕着,眼前所见竟赫然是一座温泉。

    “早上输液的时候你不是问过司徒为什么总觉得手脚关节很僵?”蓝傲文望着雾气渺渺的温泉,面无表情道,“司徒跟我说大概是因为你那天晚上跳进河水里,河水太冰了。”

    所以我才带你来温泉,这句话蓝傲文自是冷冷地闭着嘴没有说,但苏泽已经十分懊悔,方才在车上他究竟为何要多嘴问什么目的地。

    “谢谢……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不是我找到的,是那些不属于我只是跟着我的人为你找到的,你谢我干什么。”蓝傲文凉飕飕地瞄他一眼。

    苏泽毫无还口之力,若是换了平时,只会觉得蓝傲文这赌气的口吻未免幼稚,可是现在感动代替了一切,他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蓝傲文手搭在椅背上看着他:“就算我不说你也不该有任何的不安和怀疑,如果你让我跟你去一个地方,我可以闭着眼睛跟你走。”

    苏泽看着说得言之凿凿的蓝傲文,没有接话。你真的可以闭着眼睛跟我走吗,其实你并不能,你只是觉得你可以。

    “还愣着干嘛,下车吧。”蓝傲文说,见黑衣的青年只是久久地凝视着自己没有动静,耸肩笑笑,“放心,我不会跟你一起泡,我是带你来治病的,没工夫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说着关了车灯往椅背上一倒,闭上眼,“你泡好就上来,我在车上等你。”

    虽然蓝傲文这么说了,在野外赤身裸体地泡温泉苏泽毕竟还是不太习惯,最后只脱了衬衫便下了水。

    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好像全身的经络都被打通了一般,他被蒸汽熏出了一丝睡意,快要半寐过去的时候又及时醒了过来,本能地回头望向岸上,却见蓝傲文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正坐在悍马的引擎盖上,双臂惬意地向后撑着,见他望过来,便不假辞色地道:“车里太闷热了。”

    苏泽便起身打算上岸,蓝傲文问:“身体泡热了吗?”

    “差不多了。”

    “那就再泡一会儿。”蓝傲文挑眉道。

    苏泽想说我刚刚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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