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畸恋?”周鸿询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程蝶衣入戏太深,舞台和现实不分,在他心目中,段小楼就是霸王,他就是虞姬。可是现实社会逼着程蝶衣认清事实,程蝶衣不想走出来,情愿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

    谢普叹了口气:“程蝶衣注定是悲剧,他性格太执着了。”

    卢秋笑笑:“不执着就唱不出最绝伦的虞姬。”

    “对,只有全身心投入才能演绎出逼真的角色。”谢普从导演角度来想程蝶衣。

    “秋弟,你演程蝶衣有没有压力?”周鸿询目光幽深。

    “压力?你是说程蝶衣的性向?”卢秋茫然之后立刻醒悟到周鸿询问题所指。

    周鸿询身体往后仰了仰。“嗯,国内社会氛围对同性恋很排斥。”

    “程蝶衣不算同,他只是进入角色走不出来。”卢秋直男感想。

    “哦,是吗……”周鸿询的心有点惘然。“你对同有什么看法?”(你能不能接受男的追求?)

    卢秋微微一怔,谈剧本怎么谈到性观念上了?

    “没什么看法,只要不妨碍到他人,我都没看法。”

    谢普附和:“对,只要不妨碍到别人,管他爱男爱猫爱狗。”

    周鸿询眉头冒出黑线,你才爱动物,你一家爱动物!

    “周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注资?”一家爱动物的某人热切盯住金主。

    “这个……我……”周鸿询注意到卢秋背直了直,那是一种紧张的下意识动作。“我有兴趣,很有兴趣!”

    金主冲紧张的某人灿烂一笑。

    第23章

    下午六点开始的晚宴,临近凌晨才结束。于宴的三人,只谢普一人喝得酩酊大醉。另外两个,一个怕露马脚不敢多喝,一个心藏目的不愿醉。

    谢普醉得不能走路,由卢秋和周鸿询搀扶着乘电梯下楼。

    “谢导醉得太厉害了,我送你们回去。”周鸿询建议。

    卢秋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刚才让经理喊了出租车。”

    周鸿询正想说这个点难招出租车,电梯门打开,酒店经理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殷勤地从周鸿询手里抢过谢普的手臂。

    “周总,出租车在门口了。”

    “周总,我和谢导先走一步。”卢秋赶紧告辞。

    “那好,路上当心。”周鸿询幽怨的瞪了酒店经理一眼。

    酒店经理没注意到客人的幽怨,只一个劲保证酒店的服务。“周总放心,酒店已登记了出租车司机身份证和车牌号,绝对没有安全问题。”

    跟在三人后面,周鸿询一直送到酒店外,等卢秋跟谢普上了车,才打电话喊来司机回家。

    送完谢普回到租屋,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鲁春花被开门声惊醒,披衣起床出来。

    “秋生,你喝多少酒了啊,浑身都酒气。”

    卢秋含糊地摆摆手:“我没敢喝多少。”

    人一放松,酒劲就上来了。

    从富丽堂皇的大明华地方回到黑洞洞的租屋,落差太大,卢秋一时有点不适应。那油烟熏成斑黄的墙壁,锈迹斑斑的窗框,油腻的地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给你烧水冲澡。”鲁春花钻进厨房忙活。卢秋有洁癖,天天想洗澡,租房不够条件,没有热水,只能用煤气灶烧了热水冲一下。

    “姐,我自己来!”卢秋踉跄跟到门口。

    厨房是违章搭建,房主在门口简单砌了道砖墙,上面用塑料布盖住。夏天,这里炎热闷气,冬天,阴冷潮湿,不时还有犀利的寒风从缝隙钻进来。

    小披间一隔为二,三分之二地方用作厨房,里面三分之一是卫生间,仅一个抽水马桶,这里也是鲁家姐弟的洗澡间。

    小披间就一盏电灯泡,灯光黯淡,照着吃喝拉撒两个狭窄空间。鲁春花的脸在灯光显得黯淡无采。

    “姐,下半年我们就买房。你有时间,到周围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哦,房子要大点,最好一百平方出头。”

    鲁春花睁大眼睛:“大房子要好多钱,今年我们买得起啊?”

    “公寓楼绝对没问题,别墅我们明年买。”卢秋手一挥,满脸豪迈。没了捡肥皂的担忧,写作可以继续,稿费将源源不断。

    周鸿询答应出资一千万,成为《霸王别姬》的主要出资方。拍摄资金足够充裕,谢普铁定要在五月前开拍,时间要安排得当,或许影片可以赶在春节期间公映。

    晚宴上,周鸿询言语间对《霸王别姬》剧本推崇备至,将《霸王别姬》的影视版权费定得极高,给出了一百万的天价。同时,卢秋的片酬将跟主演段小楼的孙嘉兴一样。孙嘉兴拍《春秋情仇》时片酬是六十万,《春秋情仇》热播,孙嘉兴身价上涨,他现在的片酬是八十万左右,卢秋也就有这个数字。

    这个时空,香港澳门还未回归,内地演员片酬跟前世一样,远远不能跟港台艺人相比。也就因为演员廉价,人工便宜,前世成本三千万,这里一千多万就足足有余。

    霸王别姬剧本是佳作,谢普的导演水平够档次,演员演技只要中上,影片就是达不到前世辉煌,赚上一票总是可以。卢秋以影视版权费和片酬入股,到时分红绝对够买别墅。

    “秋生你醉话都连了篇,还说没喝醉。”鲁春花嘴角撇了撇。

    “姐,我没醉,我不是吹牛,以后我要给姐买好多房子,帮姐招个姐夫回来。”卢秋酒劲上来了。

    鲁春花听得噗呲笑出了声。“都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语无伦次。水热了,快拎进里面去冲了早点睡。”

    卫生间虽用塑料布钉严,寒春三月的冷风还是想尽办法从缝隙钻进。卢秋就着澡盆里的热水用最快速度冲洗了一遍,裹了毛毯呲牙咧嘴跳进客厅床铺被褥里。

    一夜好眠,鲁春花起床刷洗吃早饭开门上班的动静都没惊醒卢秋,直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卢秋睁眼拿起手机一看,是周鸿询。昨天晚宴,周鸿询主动跟卢秋交换了手机号码。

    “喂,秋弟,来天鼎喝早茶。”

    “周总,您起得真早。”卢秋心里有点怪异,感觉周鸿询对自己有点过于热情。

    周鸿询低沉的笑声传来:“秋弟还没起床吧?”

    “呵呵,你手机打来正要起床。”卢秋没好意思承认睡懒觉,客厅窗外太阳老高,看样子应该有八点。

    “哦,那我等你。”周鸿询顿了顿说道:“我帮你约了鞠桂先生。”鞠桂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

    “啊,谢谢周总,我马上来。”卢秋心底那丝怪异消失,觉得不是周鸿询对他热情,而是周鸿询办事认真快速有效。

    卢秋饰演程蝶衣,必须学好京昆基本功,这就要找位大师指导。昨天谢普顺嘴提了一句,周鸿询就接口说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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