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世界里总是弱势团体,她聪明的不回嘴,退至一旁安静的看完整场手术。

    术后所有人离去,她红着鼻子回到值班室要交班,葛晓蕾这没心没肺的也不看情势,从外科匆匆跑来二话不说扯着她就跑。

    “去哪啊?”

    凌乱着头发,散漫着心情,她只觉得举步千斤重,现在就是招待她环游世界一周都没心情。

    可是葛晓蕾已经兴奋破表,哪还顾得上她的纠结情绪,“快快快,霍子爵在会议中心里开记者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妳要是错过会饮恨一辈子。”

    “妳自个儿去吧,我又不喜欢霍子爵。”

    当□□手她没兴趣,如果是他那位潜藏多年的妻子要来生孩子她倒是挺乐意。

    “我记得妳不是挺喜欢他的嘛,前些年还载他的歌来当手机铃声,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是苏格推荐的我,说是很疗愈,夜深人静时特别动人,我只是爱屋及乌。”

    但是葛晓蕾才不管什么理由,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性子,只要人在兴头上,不管段笙笙喜不喜欢都要拉上她作伴壮胆。

    圣医集团耗资百万造价的国际会议中心位在医院最顶层,从落成到现在,段笙笙到场的次数五根指头都能数出来,每次前来不是为工作就是国际学术论坛的交流会,她正纳闷什么时候成了明星开签唱会的地方,场内霎时掌声轰动,一群医护尖叫不断,越发阻止她想进去的欲望。

    “这倒底是什么活动,我们圣医该不会缺钱到要出租会议中心给偶像开见面会吧?”

    话才刚说完,从人头钻动的缝隙里面望去,发现站在讲台上的是集团公关以及健检中心主任,就连刚才臭骂她一顿的张沫也现身在底下的观众席头排,视线往上挪了挪,电子跑马灯正标示霍子爵代言健检中心记者会,她顿时了悟,脚跟一转就要走人。

    “妳别走啊,今天同时要宣布身心科悬位已久的主任奖落谁家,妳不好奇黄柏能不能杀出重围戴上王冠吗?”

    “不好奇,我想黄柏也不稀罕。”

    葛晓蕾皱起鼻子,食指朝右撇去,“你错了,他待在身心科这么多年,老的走了,年轻的资质不够,他确实稀罕的很。”

    顺着葛晓蕾的指尖扭头看去,赫然发现身穿白大褂的黄柏就站在自己身侧,双手插在口袋里,皮笑肉不笑的朝她牵动嘴角。

    “黄柏,我不知道你对主任的位置有兴趣。”

    她以为的黄柏是个无欲无求的男人,是不属于世俗的境外高人。

    “如晓蕾所说,我确实稀罕。”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确实是在说给某人听,“在医疗体系里,有地位才能改革,没有权力空有理论是理想家,我真心想做一番事业,想要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你有多少机率可以得到?”人事异动不是颁奖典礼,不是当场才会知道奖落谁家,而今他站在这里,那代表……

    视线不由得换到前方,几个董事轮番上台吹捧过医院的软硬体实力后,灯光骤然转成亮眼的白昼光,徐徐打在正步上讲台的男人身上。

    现场安静了一半,可以想见大多数的人对他都陌生,甚至听闻所谓的荣格分析师名号时还一头雾水,她默默收回视线,撞上黄柏的双眼。

    不知该有何表情,就听见黄柏低声问自己,“知道荣格分析师代表什么吗?”

    她摇头。

    黄柏薄薄浅笑,笑意不及眼,“代表他是万中选一。”

    她怀疑自己是否听得真切,黄柏语气里的妒意,还有不悦是如此清晰可见,她无从安慰起,只有缄默。

    确实苏格是万中选一,这点她从来不曾质疑。

    压抑着内心对他空降圣医的欣喜,她切切实实有了追星的心情,想越过人群朝他去,甚至希望他回头时眼里只容得下自己,并因为她的存在,而绽放光芒。

    可是这份奢望,在看见台下替他挽着薄外套的女人时当场被浇熄。

    葛晓蕾注意到她的失神,看看女人,又看看段笙笙僵硬的表情,立即把手遮在她眼上。

    “苏格是个正常男人,有女人也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别看了,看了伤眼。”

    “我没有在意,我也不介意。”

    她嘴硬一流,可是心中闷闷的钝痛代表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口袋里的铃声代表她擅自离开岗位太久,急诊那打来喊人支援,她盯着苏格在远方的身影,不甘心,却也不得不离开。

    下半夜段笙笙出了手术室,刷手服上满身血腥味,被主治骂了一整晚,就为了透气胶带0.3公分的误差,她已经没情绪知觉,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狭小的宿舍,打算洗个澡,再好好上床睡一觉。

    睡前发现手机里有几条信息,大多是葛晓蕾,而最惹她心烦的,是苏格的来信。

    “——我已经找好仓库可以长期租借来放置家具,这两天会抽空带装修师傅过去估价。”

    “——古董家具需要保养,妳打算怎么处里?”

    “——笙笙,出了手术室给我电话,商量估价。”

    连续几串讯息不断跳出,她把手指放在手机上,打一串回覆,末了想加一句谢谢,可又觉得太单薄,改成长篇谢词,看看又太做作,最后她捧着手机苦思一晚,直到体力不支睡去。

    醒来时,理所当然错过了电话,她照约定打车回到老别墅,以为会看到如同那日的模样,可是一开门,看见的是一箱又一箱已经整理妥当的瓦愣纸箱,苏格的效率惊人,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完成收拾。

    “来了?”

    苏格抱着塑料箱走下楼,身后跟着的是一名年轻小伙子,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字画都拢在手里,看见女主人回来,还热络了喊了声,“苏太太。”

    “我不是……”她要解释,苏格点了下她额头,示意她没必要花时间去费唇舌。

    她过意不去要帮忙,但他却不让,伸臂挡着她的去路,低头凝视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昨晚没睡好?”

    被责骂是家常便饭,她已经消化殆尽,睡不好是另有原因,她不好说,也不敢说,胡乱点头应他,“熬夜念书。”

    分明不是熬夜念书的样子,但他也不再追问,只是细看她一回,温声道:“吃过饭没有?我喊了外卖,吃过午饭再来打包。”

    看样子临时请人代班是对的,苏格做事极度有效率,两天内要完成的事情,就会在一天内搞定。

    送走来帮忙的货运小哥,客厅茶几上已经摆满午饭,扬州炒饭、干锅花菜、爆炒猪肝、还有银鱼羹。

    一股激荡的暖流自内心慢慢流淌而出,他还记得这是她爱吃的东西。

    饭后收拾东西时,她大略点过进度,客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所有架上的东西都已经拿下,摆放在桌上分类整齐,就等装箱。

    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杂乱过,当时管家赵阿姨每时每刻都会依照爷爷的指示整理得一丝不苟,大至餐柜里杯盘的摆设、小至桌上每一份报章的摆放角度,一分一毫都不能有差错。

    曾经这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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