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这个毛病,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那个宠妾半夜爬起来,拿着桌上削水果的刀子,像切水果一样把那个大臣捅死了。

    方敬现在的样子跟那个宠妾的情形差不多,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他叫醒,只能多加注意。

    岑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刻关注着方敬的举动,好在方敬画了一会鬼画符之后,又没事人一样爬上床,裹着毛巾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岑九毫无知觉地继续睡了,颇有点当初方小乐抱着他的样子。

    岑九见他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伸指戳了戳方敬白皙的脸颊,这两兄弟都一个毛病,睡觉爱抱着东西睡。

    方敬眉毛动了动,翻了个身,一条长腿搭在方敬腰上蹭了蹭,睡得可香可香。

    做了一晚上沉船的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方敬只觉得精疲力尽,脑袋里好像有人举着大锤子在使劲敲他一样,头痛欲裂,裤子里还滑腻腻的,格外不舒服。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方敬的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单身男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不讲究,尤其是岑九还像块新鲜可口的甜美蛋糕一样,每天晚上睡在他身边,他能把持得住已经算是定力很深厚了。

    明天还是再去买张床吧,把客厅的东西收一收,再摆张小床应该还是够的。

    方敬想着,抚着痛得一跳一跳的额头,摇摇晃晃地起床,打开衣柜,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

    他以往都是一个人住,自在惯了,再说岑九平时都跟个幽灵似的,除非他自己想出现,不然基本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方敬也就没有费事地关门,站在柜子前面换衣服。

    岑九买了早餐回来,推门而进,整个人都顿住了。

    敲门?

    呵呵,大齐朝穿越而来的暗卫表示,没有这个概念。

    方敬呆住了,还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态,一只手站在地上,一只脚伸进裤子里,刚换上的衬衣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露出大半个胸膛,以及躬起的后背下一截削瘦的腰。

    岑九倒是神态自若,以前做暗卫的时候,住的是大通铺,一间屋子住了七八个暗卫,男人的果体什么的看得实在太多,然而却没有哪个人的身体像方敬一样带给他那么大的冲击。

    腿那么白皮肤那么嫩,腰还那么细,跟女人似的。

    岑九扫了方敬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方敬的重点部分多过了两眼,还挺秀气的。

    方敬顿时炸毛了:“你在看什么?!”

    “吃饭,上班要迟到了。”岑九淡定地转身出门,顺手还带上房门。

    方敬:“……”

    古人都这么开放的?看着别人的果体这么淡定?还是说他的身材对岑九而言实在没啥吸引力?

    方敬心想,不能啊,明明在渔村的时候,他嫌天太热,光着胳膊穿老头沙滩裤,这家伙还嫌弃不得了,非要他穿上衣服。

    只能说,暗卫兄的心思太复杂,实在不好猜。

    方敬快速刷完牙洗完澡,坐到桌前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楼下的牛肉面,还有老板自己腌制的泡菜,方敬和岑九都十分爱吃。

    桌上只有一碗,垃圾筒里扔着两个一次性塑料碗,明显岑九自己的那份已经吃掉了,蹲在浴室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敬三两口把面吃了,决定有些常识要对岑九讲清楚,像今天这样的尴尬事,出现一次就已经够尴尬了!

    “岑九——”他咳嗽了一下,说,“我们需要谈谈。”

    岑九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洗过的小布料。

    看清楚那小布料是什么后,方敬的一张老脸顿时烧了起来,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飞快地跑过去一手夺了过来,尴尬得不行。

    他从初中起就没再让人洗过他的内裤了,连方妈妈也没有,这个岑九手怎么这么快!

    “以前我都是一个人住的,所以很多习惯都没有那么注意。”他清咳了一声,压下满腹的尴尬,摸了摸烧起来的耳朵,说,“现在既然我们两人住在一起,有些地方还是约法三章的好。第一,就是无论你我其中谁单独在房间里做什么,进去之前一定要记得先敲门。”

    被人看到果体这样的黑历史绝对不要再出第二次。

    “第二,大家的内在美自己知道就好了;第三——”

    凡事都有一二三,然而第三点方敬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便说:“第三暂时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

    岑九又拿那种奇怪的眼神扫了方敬一眼,最后十分隐晦地在方敬下三路多停留了几秒,成功惹得方敬炸毛。

    “你又在看什么?!”

    “好的,记得敲门。”岑九从善如流,提醒他,“上班要迟到了。”

    “啊?怎么都八点了,要迟到了!”方敬看了下时间,怪叫一声,飞快地晾好小内内,冲进房间拿了包准备上班,看到那本摊开的绘图本,拿起来扫了一眼。

    “噫?”方敬叫了出来。

    本来在浴室门口当门神的岑九几乎是像箭一样,“咻”地一下挪到门口,敲了敲门。

    “这这这这这个……”方敬举起绘图本冲岑九扬了扬,满脸古怪的表情。

    岑九眉毛动了动,看着他。

    “这是你画的?”经过几天方敬每天凌晨爬起来为绘图本添砖加瓦,原本鬼画符的涂鸦连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张航海图,中间还有个大x。

    岑九一副你傻了的表情看着他。

    这表情不对!

    “你画的。”岑九说。

    方敬:“……”

    他一脸茫然,显然对此毫无记忆。

    “你每天凌晨两点,爬起来画的。”

    方敬:“……”

    口说无凭,岑九拿起床头的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他看,方敬满脸狐疑地接了过来,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隐约有个影子动来动去。

    “妈呀!”饶是方敬胆子不小,也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扔了出去。

    “只是梦游症。”岑九看了他一眼,别人梦游症是上山爬树砍柴打猎做饭洗衣,他就是鬼画符,最开始的时候岑九真担心他会拿笔把自己戳死。

    方敬想了想,把手机里存下的另外几个视频也都点开。

    视频里他闭着眼睛跟跳跳一样,僵硬地起床,无比熟练地摸到桌边,无比熟练地拿出绘图本,无比熟练地开始涂鸦。

    “……”方敬看完视频,沉默不语。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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