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起,但此刻听后仍是怒不可遏。

    “他爱我皮相又如何?他就算在黑水牢中服刑百年,也舍不得让我受半分苦楚。”多说无益,我冷笑一声,伸手便将陆冕夺过。

    顾衍似没料到我以如今修为也敢和他动手,竟一下子被我将陆冕抢过。但他仍是不掩轻蔑:“你一个蠢材要救一个天才,我何必拦你。”

    我不再理睬他,抱着陆冕径自走入房中。将陆冕在榻上安置,解开他衣服。

    陆冕似是感到有人抚摸,伸手抓住我手,力气之大,我竟一下没有挣开,反被他带到榻上。

    陆冕神志不清,面色涨得通红,似忍耐得十分痛苦,不多时,嘴角沁出一道血丝:“师兄……”

    心头一颤,竟有些无措:“我、我在此处。”

    握住他手,只觉一阵湿粘,不知是他的汗还是我的汗。

    他缓缓张开双目,眸中水光盈盈,虽隔着黑纱,却仍感觉他似乎勉强笑了笑:“师兄快走……我、我怕我……”

    他恐是怕自己孟浪轻浮,想要我离开。我心头不知为何有些慌乱,或许我真该此刻离开,将他交给顾衍,可此时此境,我竟不愿叫人看见他难耐情态。

    闭了闭眼。

    罢了罢了,算我沈凝当初欠他,若非当初有千里引未解,区区一条淫蛇也不至叫他如此。要将他交给顾衍是万万不能。我心知不该对他心软,可是此刻才知道……许是我心里有他吧……

    陆冕额头冷汗涔涔,不多时,竟吐出一口血来。

    我心头一惊,知道不能再耽搁。回头看顾衍一眼,见他仍站在房中,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定定看着我。

    我有些羞恼:“你、你还不出去!”

    顾衍微微抬起下巴,眸光微微一动:“我走了,若你趁机杀了他又如何。”

    “你!”我一时气结,但心知顾衍防我自有他的理由,只好咬牙不去看他。

    伸手落下纱帐,帐外烛火盈盈,帐内光线影影绰绰,隐约只见顾衍立在房中的影子。

    我自己脱了衣服,又解开陆冕衣服,露出一具修长柔韧的身躯。

    他面上缚着黑纱,到底太过不便,知他容貌尽毁,但暗自下定决心不嫌弃他,也解开他脸上黑纱。

    那黑纱缓缓落地,我却怔怔愣住,说不出话来。

    剑眉微蹙,长眸微闭,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眼角还似有盈盈泪意。面庞白皙光洁,似是较当年瘦了许多,脸几乎小了一圈。

    他脸上并无我想象中的狰狞疤痕。

    只是……

    我也不知怎的,竟觉眼眶一热,怔怔落下泪来。

    伸手轻抚他左侧脸颊,上面刺了两个字——沈凝。

    陆冕皱着眉,勉强睁开眼睛,见我表情微微一愣,缓缓抬起手,轻抚我面颊,扯出一抹笑意:“师兄怎么哭了……”

    “是谁给你黥面?”只有奴隶才会被人黥面,我想到他当初身受重伤也能逐渐愈合,如今身上脸上未留下疤痕也不奇怪,可这脸上刺青,却是永远去不掉了……

    “我自己黥面。黑水牢里……太久……我怕我出不去了,所以自己刺了你的名字在脸上……只要我还记得师兄,就能活着出去……”陆冕微微一笑,面颊绯红,秋水盈盈,竟美艳不可方物。

    我内伤最怕情绪波动,此刻心头翻江倒海,只觉喉头一甜,再说不出话来。手扶助他肩头,俯身在他唇上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我却觉得心跳漏了几拍,望着他含笑眼睛,竟有些痴了。

    我自幼被宗族万千宠爱,可是若我不是沈家阿凝,可会有人爱我护我?或许这一生,这人就是对我最好的了罢……

    “陆冕……我……”我闭了闭眼,喉头腥甜之意更甚,强咽下一口血,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心头不知被何情绪涨满,甜蜜酸涩,还有种说不出的淡淡苦楚……

    轻抚那刺青,忍不住垂下头,轻轻含住他唇。

    “唔……”陆冕低吟一声,脸上红晕满布,眸中水光潋滟,尽是难耐之色,“师兄……我受不了……”

    唇齿交缠,勾起淫靡银丝。

    只觉得身下有处硬硬东西硌着腰际。

    脸上热意上涌,身体似有莫名潮动,手却轻轻抚摸陆冕,咬着下唇,又伸出舌头舔他嘴角,声音竟好似不似我的:“那……你还不弄我……”

    我是疯了罢……

    陆冕眸中似一瞬间清明,怔怔望着我。

    耳边只有烛花劈啪之声,和胸中心跳雷鸣。

    伸手抚摸那刺青,闭了闭眼,慢慢垂下头软软靠在他肩上。

    陆冕身体蓦地绷紧。

    顷刻之间便觉天地颠倒,抬眼望着他,烛光轻摇,透过微微摇荡的纱幔,落在他白皙面容上。

    我似乎也能懂为何顾衍对他总是钟情。

    那一双眼里璀璨如星河漫漫,澄澈似浸了清浅霜天。

    我以为我足够狠心冷情,可是,却还是敌不过这人万般柔肠……

    人世如同苦海,我一心想摆脱,将别人视作牵绊障碍,却不料,是我自己欲海浮沉,痴心彷徨。

    “陆冕……”感觉到那人慢慢进入,竟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有湿意浸出眼角。

    望着他晃动脸颊,心头翻涌情谊,话却有些赧然说不出口了,只能痴痴望着他。

    春夜料峭,帐暖烛销。

    当初那个沈凝也许自今日起就死了道心,只成了受尽情欲煎熬,尝遍人情冷暖一个凡人。

    不知自己是不是要后悔,此刻却无可选择,只剩眼里那人,觉得甜蜜快活。

    身体被撞得晃动,竹榻也吱呀作响,手环在陆冕颈上,望着他一双眼,眼里便只有这一个人,不知今夕何夕。

    忽觉有些凉意,抬眼看去,轻纱被人掀开。

    顾衍神色莫名,只是静静望着我。

    我一时赧然,不愿在他面前出丑,可此刻被陆冕大力按住,终究挣脱不能,只得忍住耻意,咬住下唇,一手遮住自己眼睛,强迫自己不看他,可身体却被撞得益发晃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纱幔被人放下,顾衍转身走了。

    这一夜漫长,身体已快没了知觉,可还是紧紧抱着那人,直到沉沉睡了。

    第12章

    不知是否我们走出这竹楼后仍在幻境之中,这梦阖洲竟似没有白日一般,永是满月之夜。

    我三人走走停停,途中自有顾衍带路。我们马匹都是梦阖洲内捕来的野马,又无鞍辔,只得抓了就跑,跑了再抓。路上亦有魔物出没,加之我重伤未愈,行得便不十分快。

    “前方似有灵息,还是不止一人。”我松了松马腹,回头朝那二人道。

    前面隐约见一座小镇笼罩在雾霭之中,看不真切,但却有纯正灵息涌动,似是名门弟子周身灵息,只怕有不止一人被困在那处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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