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承认, 我不似你,口是心非。霜天剑你自己留着,我就算再炼一柄霜天,也不会叫他再低三下四求你。”

    我仰头望着横渊,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滋味,讷讷道:“……师兄。”

    横渊闻言微微一滞,低头看我,眼中闪过什么,竟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我此刻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任他又将我抱住,也没有推开。

    霜天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深色,风中温度陡然降低,阴云汇聚,风雪突起。

    横渊皱眉,看向霜天。

    霜天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霜天剑快如疾电,竟一剑刺穿一条马腿,横渊眼疾手快搂住我顺势滚下,才没被马摔下来。

    这匹悍马应是横渊爱驹,横渊脸色极差,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

    可霜天面色淡淡,不紧不慢走到我与横渊跟前,眼睛却直直看着我,眸中情绪复杂,声音放轻,似在诱哄:“我怎会舍不得给你霜天剑,你忘了我为了护你,连剑都可以不要。可是……”他眸中情绪深沉,让人有些难以直视,“若我帮你救出凤决,那你要将我放在哪里……”

    我望着霜天双眸,只觉被他看得心头一软,想起霜凌境里他将霜天剑给我,一人抵挡万人傀军,肉身几乎尽毁,想起他躲在幂篱背后,默默燃尽元丹,放手想成全我,只觉眼眶一热,痴痴看他:“陆冕……”

    霜天眸色一变,眼中也染上一抹痛意,扯扯嘴角:“我知道你都想起来了,所以我自己也不知以何面目面对你。若我只是陆冕,我怎会再伤你心。可我也是霜天,若是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凤决之事,我不逼你立刻决定。可你将来总要给我一个答案。”霜天缓缓举起手,轻轻划过我脸颊,眼中带着微微笑意,“我都想了许久,不逼你同我在一起了。可你却总是这样看我,那就别再妄想我会放手。”

    横渊闻言,眸中也似若有所思。

    我知道我们都不再是青门山的师兄弟了,这是九天界,我还有凤决。前情苦楚,爱恨交错,不管是卿平洲还是九天界,我用过的真心也不能因为换了身份就都当做子虚乌有。我动过情,用过心,这两人也拼尽全力保护过我。造化弄人,我不只是当初的凤凝,我还有了与这两人剪不断的爱恨纠葛。

    我怎么能轻易就说我要谁?我连我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若我选不出,你还要我吗?”我望着两人,眼眶发热,又泛出泪意。

    横渊静静看我,冷酷面容似寒冰渐渐消融,露出有些温柔神色,伸手擦擦我眼角:“我说过,不逼你了。他们不要正好,反正我要你。”

    霜天眸色微动,上前拉住我手,微微一笑:“无事,你慢慢想,我陪你先救出凤决,我知道你……必然舍不得我。”

    霜天看着横渊,露出一抹笑意,横渊面色一沉,又似想要打架。

    我怕两人再吵,只叫霜天赶紧安排人马,想救凤决,却还要西海苍华相助一臂之力。

    横渊的悍马被霜天所伤,留在白汲川养伤。霜天又命鹿芃准备了一架十六白马飞天辇,珠玉华丽,四角挂着问风铃,内部宽大,铺了软垫摆了矮桌。西海距离白汲川相隔不知几万里,从北路走,一路仍是严寒,又给我找了白裘御寒,可我穿上白裘,坐在马车里,看着横渊意味深长眼神,只觉坐立难安。霜天看了半晌,面色有些不悦,又换了件灰扑扑的厚狐裘给我穿上。

    我看横渊与霜天十分不对盘,一个冷言嘲讽,一个就阴阳怪气,却不知二人是怎么做的好几百年道侣。我一路不敢多说话,多说多错,但凡对哪个偏心一些,另一个就又要去哄上半天。

    但好在飞天辇一日千里,星夜兼程,很快就到了西海隐陵渡。西海可谓万里烟波,隐陵渡算得上西海都城,建在西海入海之口,往来商旅船只络绎不绝,大大小小河道交错,楼台亭阁都半是架空在水上,一派熙熙攘攘繁荣水城风光。

    但苍华的行宫不在隐陵渡,从隐陵渡入海口出继续西望,可见西海中距离隐陵渡约百里处,大大小小星罗棋布无数礁石岛屿,其上错落无数楼阁宫闱,有的其间还以渡桥天梯相连。我们到隐陵渡时,已是月入天中,从渡口望去,正见那片礁屿错综相连,灯火通明,一轮圆月之下,若一座辉煌灯火之城掩映在海上茫茫雾霭之中。其中可见最大一座行宫,就是苍华所在的沧陵域。

    “我已派神行官提前送了拜帖,现下夜虽已深,也可直接进入沧陵域。”霜天做事自然周到,我们也未多踌躇,便直接入海,直奔沧陵域。

    行至域口,我们停落在一块礁石之上,有守卫神官放下渡桥,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内有一灰发老者等候,我们三人下车,便起身迎上,恭敬行礼:“三位神君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今日因域中是苍琊郡主海上骑射夺魁,我家神君十分高兴,特意设了小宴。三位神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可一同热闹。”

    我本不想掺和,谁知霜天似乎颇有兴趣,微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灰发神官也微微一笑,领着我们风尘仆仆三人,直接进入一座水边殿阁。那殿阁十分精巧雅致,只有几根石柱支起,四面皆是宽阔海面,海风阵阵带来远处海鸟飞鸣,涛涛海波之上,夜空朗朗,只有淡淡云翳也被银白月光映成银灰色,只觉一片海阔天低的壮阔景象。

    殿阁今日布置得颇有女儿情趣,夜明珠挂在四处,发出莹莹光彩,珍珠串就道道粉白珠帘悬挂在纱幔之外,又摆上许多淡粉重瓣芍药,在月光之下,涂涂盛开。乐师在一角演奏,仙乐缭绕,又有几个纱衣舞女,腰肢柔软,舞姿翩翩。

    殿中坐着几个青年男女,应该都是苍华族人,正四顾谈笑。

    可我在这群人中,还是一眼看见端坐在首座的苍华。一袭鸦黑廓身宫服,玉冠高束,眼窝深邃,眉目冷峻,鼻梁挺直,显得轮廓极深,面颊有些苍白消瘦,仍是不苟言笑,看着座下同族子弟谈笑,却一言不发,只默默饮酒。

    第69章

    苍琊穿着一身烟粉色襦裙,耳上带着两颗小巧明月珰,衬得皮肤粉白细腻,青丝束成利落的横云笄,她应是极爱芍药,又在鬓间斜插一朵,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身边氏族兄长开颜谈笑。

    苍华看见我们三个,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点头,让神官带着我们入座。

    此刻的苍琊应是还未见过我,偶然转过头来,看见我们三人,笑若银铃:“苍华哥哥,你是哪来的面子,把霜天哥哥和横渊哥哥请来?还有那位小神君,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和凤决神君长得有几分像,可也是凤族么?”

    现在父君对外只称凤决在外游历,我向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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