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兰一惊,险些把旁边修剪月桂树枝桠的的侍从撞摔,那位没好气道:“请小心一点,先生!”然而贝兰根本在意不上。

    “切尔德先生——”

    切尔德看着他一脸的惊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梅德尔先生,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贝兰点头,激动道:“是啊,您怎么会来找我?是陛下让您来的么?”

    切尔德颔首,低头把手中的精致的木盒交给他。

    贝兰接过,眼中止不住闪过更大的惊喜,于是他忍不住叫道:“喔,这是——”

    切尔德含笑道,“这是陛下吩咐我为梅德尔先生在后天的晚宴上献唱而准备的服装,陛下希望梅德尔先生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让陛下的客人们获得充分的满足。”

    贝兰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连声音也忍不住抖了起来,“是……是,好的,谢谢切尔德先生,还麻烦您亲自来送东西,请……请您替我转告陛下,就说……就说贝兰十分感激他的厚爱。”

    切尔德看着他一脸喜悦的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贝兰.梅德尔因为急于攀附陛下,追求高位与显贵,而且品性也不怎么样,还一脚踹了对他痴心不已的唐.吉埃尔……但是,这也和他幼时的经历分不开,再者,陛下这么做,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切尔德走了,贝兰也无心工作,抱着那个大盒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卸下过,一旁的修剪月桂枝桠的那个侍从鄙夷道:“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在这里已经那么久了,难道还会再妄想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真是天真得可笑——”

    另一个侍从打了下他的手肘,正色低声道:“让他高兴去吧,反正他平时也倨傲得很,总是说我们同他不一样,他是陛下眷顾的人,我们总也比不上,既然这样,就让他得意去吧。”

    贝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抱着盒子回了自己的住处,准备试一试教皇亲自嘱咐切尔德为他准备的演出服。

    “难得陛下在繁忙的工作中,还能费心为我考虑衣服的事,我一定要表现得完美,让他永远都沉迷于我的歌声中。”

    夜晚,他抱着沉沉的木盒,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睡去。

    经过一天的奔驰,桑德拉同弥迦两人都已疲惫不堪,也没再注意克伦有没有派人追来,想着反正很快就可以到达拉夫城,于是两人在拉夫城所属的一个小镇郊外用去年冬季的枯叶草草地铺了一个地铺,便累得很快就睡了。

    睡到半夜,桑德拉突然惊醒,他动作轻柔地坐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眺望这片小灌木林外是什么情景,发觉除了黑压压一片,也看不出什么,然而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让他的心口堵得难受,他侧头看向弥迦,发现对方的眼睛也大睁着,毫无睡意。

    “原来他的警惕性很高,肯定是以前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桑德拉一边想着,一边拉起弥迦,两人匆匆翻身上马,由弥迦驾马,朝着林外冲去。

    刚刚冲出林子不过百多步,就听身后林中整齐的马蹄声,踩踏得大地也跟着颤动。

    还伴有大吼声:“追上了!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嘿,小子,乖乖滚下马跟着我们回去吧!”

    就在他们喊话这一段时间,桑德拉与弥迦已经拐上了大道,离他们又远了一些距离。

    然而追兵似乎不屈不挠,桑德拉险些失色,听着声音,身后起码有七八十人追着他们,而且夜色中看不清楚,无法判断克伦.基德或者伍德.蒙特利是否跟来。

    这并不是让他最心急的事,最心急的,是弥迦大口的喘气声,还有马儿口中渐渐泛出的白沫,这一切都要证明一件事——他们将要被包围了!

    “大人,”弥迦冒着风的声音有点飘忽,还艰难地大口喘着气,桑德拉险些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大人,怎么办!”

    桑德拉紧咬下唇片刻,许是尝到了血腥味,他这才松口道:“弥迦,听着,前面就是进镇的路,你把我放下,然后你尽可能地跑到拉夫城,找到施洛特将军或者菲斯特.洛狄埃骑士队长,让他们来救我,”他一连串的说完,最后大吼一声,“听清了没有!”

    弥迦迟疑:“可是——”他一甩马鞭,马已经跑进了进镇的路口,马蹄的声音也惊得许多人从酣梦中惊醒。

    桑德拉回头看着迫近的追兵,冷声道:“这里距离拉夫城只有两个小时的马程,然而马已经支撑不住我们两个人,就靠你了,说不定你带着他们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被他们找到呢!”

    弥迦寻找到了一个偏僻得类似废屋的地方把桑德拉放下,冲着桑德拉猛然一点头,就头也不回地驾着马离开。

    桑德拉听着进镇的路上如雷响一般的马蹄声,面无表情地把头上的布巾把头发包紧,又把衣摆处的衣服撕下来包着手,仰头看向面前摇摇欲坠的房屋,虽然在黑夜之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但是它两层楼式的结构在桑德拉的眼中起到了绝好的作用。

    弯了弯手指,发现松紧度正好,他走进坍塌的围栏“保卫”的院子,直到墙根下,这座房子有些倾斜,墙上也有风蚀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坑,他试着用脚踩在上面压了压,满意的发现没有出现塌落或者打滑现象,于是便纵身一跃,抠住墙洞,往上爬了起来。

    这边进镇的追兵们惊扰了更多的人,连婴儿也被吵得大哭起来,一时之间镇里面鸡飞狗跳,比市集日还热闹,追兵们眼睁睁地看着马匹消失不见,等到了镇里又没追上,又被全镇的喧闹弄得焦头烂额,沙库同脸色铁青的克伦商量一番后,决定派出一半的人去追人,另一半就留在镇里面挨家挨户的搜查。

    一开始留下的三十多人进镇上居民的家里面遭到了激烈的反抗,每一个省的人都在其独有的当地的文化下熏陶出不同的特性,譬如布尔松省高原居多,那里的男人擅长打猎,体格大多健壮,笑声豪迈且喜欢留一脸络腮胡——这被视为勇猛的象征,佛里兰达省靠近东欧里斯,与之仅仅隔了一条蜿蜒宽广的科斯特普长河,因而东欧里斯与西欧里斯的商品往来大多从此开始,所以那里的人大多擅长水上营生,为人心思也细腻温和,不过也不乏圆滑世故之徒。而莱芒省则是四分之一的山区与四分之三的丘陵、平原结合,还有一面靠海,这里的气候也就相当湿润,人在这里容易出现骨头上的疼痛,为了防止此类病发生,人们大多喜欢食辣味食物,所以这里的人虽然平日里很温和,但是,一旦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就会如辣味一般冲人。

    镇上的神甫与牧者很快赶到,瞧见拿着打山雀的火药枪的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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