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男拉着酷男的胳膊朝我们介绍说:“我叫柏念,这是梁寻,那个是陈眠。”

    我举了举手里的啤酒,“纪云霄,这江行舟,那个…”林随意一举手开始抢答:“我叫林随意!那个是我们大厨allen!”被点名的金毛吹了个口哨儿,“hi~”

    那个叫梁寻的男人走到allen身边去帮忙了,柏念坐下说:“你们都是学生吧?刚高考完?”

    “是啊,”江行舟说,“才解脱所以出来撒欢儿。”

    柏念笑笑,陈眠喝了口啤酒,一开口竟然是沉沉的烟嗓:“你叫林随意?”林随意愣了愣,嘴里还塞着鸡腿,“嗯!”陈眠还没下句,柏念突然就往前凑了一下,两眼发光地说:“林随意!我就说听着耳熟呢,你就是鹭哥的女儿?”

    我想了一下“鹭哥”是谁,看到江行舟眼神提醒我我才想起来林叔的名字叫林振鹭。

    感情碰上熟人了。

    “啊,你们认识我爸啊?”林随意一抹嘴,又拿了一串考玉米。柏念点点头,说:“我们经常去他酒吧玩儿,他老提你,什么随意不让抽烟啦,随意不让喝酒啦,我们可好奇能管住鹭哥的人呢,谁知道今天居然这么巧。”

    林随意咬着玉米点头,拿起雪碧跟他们碰了一下。

    江行舟转过头朝我眨眨眼,我把耳朵凑过去,他悄悄地说:“我记得林叔的酒吧是…”我没等他说完就嗯了一声,我们同时看了林随意一眼。

    林叔的酒吧他不让我们去,一是太乱,二是因为…那不是一个单纯的酒吧,而是一个gay吧,我爸妈虽然跟林叔是朋友,但也禁止我们没事跑到他那儿去,连林随意都不准。我说不准林叔的性向,也从没有想八卦他们家的事儿。

    柏念他们几个经常去那儿不就说明…

    林随意吹完了一罐雪碧,跟江行舟耳语,我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差点笑出声,林随意说:“我他妈是个gay达啊…”

    我们四个慢慢地吃,等他们俩把东西都烤好了端过来,七个人围了一桌子挺热闹的,柏念挺活泼,陈眠和梁寻的话就少点儿,但也能聊得来,吃吃喝喝到差不多十二点才散,柏念他们走之前还说:“明天一起看日出吗?”

    我们都说好,柏念挂在梁寻身上歪歪斜斜地走了,陈眠走的慢点儿,回头跟林随意说:“明天见。”

    林随意朝她挥挥手,“拜拜,晚安。”

    我们轮流去洗漱,我扶着江行舟去洗澡,到了门口他就不让我进去了,我怕他摔,他撑着门框说:“别,你进来了我怕把持不住。”把我给臊得,这人说开了以后脸皮咋越来越厚。

    在门外边儿喂了半拉钟头的蚊子,等他洗完了我又把他扶回去往帐篷里一塞,我说:“你先睡,我去冲个凉就回来。”

    等我回来了还发现他在睡袋旁坐着,皱着一张脸,“咋了?”他把睡袋拿起来说:“这个睡袋味儿太重了,熏一晚上我就告别世界了。”

    我拿过来一闻,嚯!差点儿熏我一跟头,也不知道这睡袋之前经历过什么,酒臭味汗味甚至令人一言难尽的体味参杂在一块儿,整个就一生化武器。我赶紧把它丢到帐篷外,不想再看它第二眼。

    一回头江行舟愣愣地看着我,“又咋了?”我问,他撑着额头无奈地说:“你扔了我睡哪儿啊?”我拍了拍另外一个,“你睡我的。”他说:“那你呢?就这么睡啊?山上晚上多少度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吗理科生?”

    其实不用他说我都能感觉到天一黑,山上就越来越凉快,就这么睡一晚我铁定感冒。

    我看了江行舟一眼,心里有点儿紧张,我也不知道我紧张个什么劲儿,算了,gay兄弟也是兄弟,小时候就坦诚相见多少回了,就挤在一起睡个觉而已,别给自己加戏了纪云霄。

    我定了定神,对江行舟说:“咱俩一起睡,反正这睡袋够大。”

    江行舟有点儿惊讶,随后笑着说:“你别后…”我知道他又要臊我,打断他说:“不后悔!还睡不睡了?!”

    “睡睡睡,你能小声点儿么,我都听出了3d立体环绕加混响的效果了。”说完他就挪到睡袋里,撑着脑袋朝我挑眉毛,“美人儿,来。”

    我被激了一下,关了小夜灯,飞快地钻进睡袋里,把中间的拉链一拉。

    江行舟和我到底是两个男的,睡袋再大我俩也只能侧着睡,此刻我跟他面对面贴着,被睡袋箍住了都不能后退,我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贴着我传过来,同时还有沐浴露的柠檬香,他的呼吸撒在我脸上,近在咫尺,似乎我往前一点就能碰到他的鼻尖和睫毛。

    就像那个我都不敢回想的梦里一样的距离。

    我突然觉得脸热,手和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心跳也乱了,有些不知所措。

    26.

    我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纪云霄,深呼吸,别怕,别慌,别乱,别硬。

    默念了几遍八字真言后,我把自己逗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行舟在我躺下来之后倒是安分了,除了浅浅的呼吸声没别的动静,这人体质挺神奇的,不管白天睡没睡,晚上沾上床没多久都能睡着。他两只手臂都压在胸前跟我的抵着,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有些麻,这样缩手缩脚地睡觉太憋屈人了。

    我叫他:“船儿?睡着了么?”他懒懒地嗯了一声,“干嘛啊?”我动了动手脚,说:“咱调整一下睡姿,这样蜷着我难受。”

    结果我俩悉悉索索地翻了几个身都没找到让我们都觉得合适的姿势,江行舟估计是困急了,开始闹觉,他用力地翻了个身背朝着我,气呼呼地说:“就这样吧,爱睡不睡!”

    我两条胳膊都伸出了睡袋外边,还举着呢,我寻思了一会,借着微弱的天光发现江行舟的脑袋从睡袋的小枕头上滑下去了,这个充气的小气枕不大,只能放一个头,照他这么睡明天就真落枕了,我也没叫醒他,省得一会又跟我不高兴,我用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再轻轻一抬,让他滑到我胳膊上枕着,他迷糊地哼唧了一声,朝我拱了拱,背贴到我的身前,沉沉地睡了。

    我把空着的那只手搭在睡袋外面,开始回想这一整天的事儿,一般我想着想着就能睡着,跟自己给自己讲睡前故事似的,但是今晚我却越想越清醒。

    江行舟今天被我折腾得情绪大起大落,又崴了脚,今晚我能看出来他挺累的,此时他窝在我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因呼吸起伏的身体。

    我莫名就觉得特别踏实,心里像是满满当当地塞着柔软的棉花,满足地想傻笑,就像…就像失而复得了一个宝贝。

    就是再迟钝,我也能明白江行洲对我有多重要,我认识他的时间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他是我的兄弟,朋友,家人,在过去的十八年里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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