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回答一下。”

    大家都看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向旁边看看再往前看。

    莫凉说:“请你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我没听错吧?我看着他,指指我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安菲。”

    他清清楚楚的说。

    红珊瑚,狭路相逢。

    10 水草玛瑙,乱七八糟

    我蹦蹦跳跳的回家,还不到晚上八点。张阿姨抱着老猫,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回来道:“我今天做了个黄豆猪手,味道很好,你不在,我和小叶都给吃了。”

    诚心气我?气我之人我不气,其人自气。

    “您这么大岁数了,得注意养生啊,猪手胆固醇特别高,您又是晚上吃的,明天去我学校跑个八千米吧。”我笑嘻嘻的说。

    她一听知道我不说好话,干脆不理我,跟着京剧哼哼唧唧的唱:“新四军就在沙家浜,这棵大树好乘凉……”

    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矿泉水来喝,好几大口,刚才吃烤肉,有点咸。

    我擦了一把嘴准备上楼,脚步迈得很谨慎,尽量轻手轻脚的,以免惊动楼上的少侠,谁知道他要怎样挤兑我?

    他的房门关着的,小黄光渗出来,他在里面学习。我要打开自己的门了,他都没有什么动静。

    突然张阿姨咚咚咚走过来,在楼梯下面对我说:“今天交了水电费,咱们三一三十一,小叶替你垫上了了,你记得还给他。”

    我一听就闹心,荷包里的零用钱已经不多了,还被催缴费用;更闹心的是,一共三个人,凭什么是叶海帮我垫上?您是房东,半天等不了?

    叶海打开门,看见我挺高兴的样子:“你回来了?”

    我最烦这个。

    男人下了班,日本女人就这么说话,作小贤内助状。他做的还不够,我的拖鞋呢?

    我没接茬,只是问他:“多少钱啊?我还给你。”

    “没多少。算了吧。”

    我说:“没多少也得算清楚啊,我可不想欠你。”

    张阿姨在下面说:“一共276,每人92。”

    我给他一张一百的:“找我八元。”

    他翻了半天,找出十元的一张钞票给我:“没零钱了。”

    我又翻了两个硬币给他。

    我翻衣兜的时候,已经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再抬头,叶海道:“哎,我……”

    我慢悠悠的说:“我好累啊,我想睡觉。”

    他一扭头,回自己房间了,房门脆生生的一响。

    我刷牙洗澡,早早的上床睡觉。头一粘枕头,一闭上眼睛,嘴巴就咧开了,几乎要咯咯的笑起来。

    莫凉报告会上,我被他清清楚楚的点了名字,可是我也没有听见问题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说:“老师,我不知道。”

    离得远,也看见他眼里按捺笑意:“那以后可得认真学习啊。”

    然后他问别人:“那谁跟我说一下四大洋的名字?”

    其余的同学齐声回答的。

    我气死了,回头问西藏小孩:“你是不傻啊?这个你都不告诉我?”

    “我不是也没听着吗?”

    我眼见着系主任回头看看我,大二了啊,地质学系啊,四大洋的名字不知道。

    报告会之后,我在他的研究所外面转来转去好久,我发现林华音没有一句话有用,还没等我给莫凉当头棒喝呢,我就被棒喝了。

    现在怎么办?我准备好的台词说不了了,再次见面,他还不一定对我什么印象呢?我越想越害怕:他喜欢聪明漂亮的女人,他不会喜欢四大洋的名字都答不上来的蠢货!

    我看着领导老师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研究所里出来,前面的几个都是什么乱七八糟部的领导,跟莫凉握手,道别,坐上自己的大黑车出校门走了;后面几个是学校的领导,也跟莫凉握手,道别,坐上自己的大黑车回前院的办公楼了;然后是我们自己学院的领导老师,跟莫凉握手,道别,坐上自己的大黑车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等着看莫凉跟门卫握手道别然后坐上自己的大黑车也走,谁知道他朝我这里走过来,我向花园后面退几步,莫凉说:“是安菲吗?你猫在那里干什么呢?”

    香喷喷的夏天的傍晚,校园里的芙蓉花开的热热闹闹的,夕阳的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渗出来,他走到我旁边,把挡在我脸前面的树叶扒拉开,我们都笑起来。

    我歪着头看他,多好看啊,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智慧。

    他揉揉我的头发:“饿没有?咱找个地方吃饭去。”

    然后我跟他上了他的大黑车就走了。

    我因为兜里没有钱并且节食的缘故,好久都没吃顿像样的了,我觉得肥瘦相间的日本烧牛肉就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又馋人又害人。他怎么还给我斟酒呢?

    “我不喝酒。”

    “哦?”他看看我,然后把杯子拿过去,“那我自己少来点。”

    “那我尝尝也行。”

    莫凉笑起来:“行啊,别多喝就行。”

    待我吃饱吃好了,嘴里面都是又香又醇的烧肉和清酒的味道,我说:“好久不见了。”

    “以后就常见了。”

    “不知道以后怎么称呼你。”

    “学校里面还是老师呗,学校外面叫什么都行。菲菲,再尝尝这个章鱼。”

    我心里好高兴啊,好纠结啊,怎么他叫“菲菲”就这么好听哩?怎么我妈我爸叫了二十多年都没这个水准哩?

    他把章鱼放在我的碗里,我心里幸福的为难着,其实,我是不吃鱼的。

    过来解围的居然是系主任,拉开日本餐厅的拉门看见我们,主任对着莫凉说:“刚才说一起吃饭,你怎么跑了?”

    他一指我:“好久不见了,带我妹妹出来改善改善。”

    主任不会想起来我是今天连四大洋的名字都答不上来的那只吧?

    我还是低年级呢,主任对我没什么印象,到底是科学家啊,随口来了一句万古不穿的话:“怪不得成绩好。”

    大人们然后就开始又说科研项目的事情了,我小心翼翼的把章鱼的小爪子弄到碟子外面去,喝小清酒的时候看莫凉说话。

    他真的有一双好眼睛,年轻的知识分子的眼睛,黑的无底,诚恳而又深沉的思考着;因为喝了酒,他的脸微微发红,说话说的比下午快,态度热烈又积极:“我要尽快,设备要配齐,有四台仪器后天从日本过来…… ……

    主任道:“这可是国务院直接过来的经费啊,比部里批的额度大多了,校长说明天带你去见……”

    我听见一个经常在电视上听到的名字。

    我心里赞叹,好厉害,好尖端啊。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脸朝向墙壁,上面一个小坑儿,我用手指戳一戳,很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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