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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别人失恋都要难受很久很久,换做自己,就希望有人来点醒自己。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失恋的人就跟醉汉一样,会很容易去做一些丢了风度而不自知的事情。她不想变成那个样子,所以她好希望有人可以对她说一些狠话,让她痛。就算那个人是宋时京也可以。

    无论如何,痛了就懂得放手了啊。

    “怎么又谢我了?”宋时京状似苦恼。

    “这回是真心的,你今天好像不怎么让人讨厌。”果栀弯起眼睛弯起嘴角。

    “既然要谢我的话就拿点实际的,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宋时京摸下巴。

    “啧啧,你一个大男生,居然还贪我这点小便宜,好意思吗?”果栀伸出食指刮刮脸,做出很嫌弃的表情。

    宋时京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挑眉毛:“为什么不好意思?”

    她也只是开玩笑的,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打电话问文学之要不要去吃饭,文学之表示自己有事情要忙,忙完了才能跟他们俩联系。果栀就和宋时京走出去,一出校门就看见了车站对面的台湾馆。

    要去吗?果栀眼神询问宋时京。

    宋时京已经率先走了过去,果栀咬唇跟上。进了台湾馆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老板和服务员,并没有任何一个他们熟悉的人。果栀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地叹了口气。

    “怎么着,又睹物思人了?”宋时京跟服务生点了两份套餐之后才和果栀说话。

    “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懂的。”果栀嘴上这么说着,却把服务员新上的红茶推到宋时京面前。

    他们家是饭馆,饮料的种类很少,少到只有红茶一种而已。

    “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宋时京也不喝,往后靠在椅子里,“小狐狸跟我闹别扭的时候我也会难受啊。”

    “小狐狸?”以前也听宋时京这么说过吧,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反应大,她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你管之之叫小狐狸,那她管你叫什么?”

    “讨厌啊,还能叫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娇羞感是哪里来的?果栀翻了个白眼,“我猜不到,你自己说吧。”

    “讨厌啊。”

    “你敢不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说这么逗比的话吗?算了,你别说了,我也不猜了。”

    宋时京真就不说了。

    “不过出来走走我好像心里舒服很多了,谢谢你啊,”果栀感激地笑,到口的“贱人”两个字愣是憋回去了。

    “第三次了。”宋时京端起了杯子。

    “什么第三次?”果栀不明就里。

    “你今天第三次对我说谢谢了。”宋时京老神在在地喝一口茶。

    “我这次绝对是真心的。”果栀很郑重地说。

    “既然是真心,就该用行动来表示,我特地点了最贵的套餐,你快去把账给结了,不用谢我了。”宋时京放下茶杯,眉开眼笑。

    “贱|人!”果栀最终还是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各自吃完自己的饭,果栀内心又莫名多出来一种空旷感,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呆着,也不想让宋时京送她回去。

    不过还是回宿舍吧,她能去哪儿呢。

    二人又慢悠悠晃回去。

    夜变得好静,果栀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叹完气才反应过来,她又叹气了。

    宋时京看着她。

    果栀抬起头来,“你和之之,分分合合也挺多次了,还是在一起。你们啊,分手的时候肯定也会说狠话,为什么说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事,我只说了一次,就game over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28

    “这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人吗?”

    宋时京停下脚步。

    “按我说你和之之这样的小女生就不适合和外国人谈恋爱。”

    果栀抿抿嘴,无奈:“我和之之是怎么样的小女生?你想说我们没脑子吗?”

    “这你可冤枉我了。”宋时京耸耸肩,“我说的是你和之之这样的南方小女生。”最后五个字,重音。

    “南方小女生……”

    “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口是心非。别不承认啊。”宋时京继续往前走,果栀跟上他的脚步,继续听他说。

    “你那个小白脸前男友也有一个毛病,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毛病,外国人普遍都有。他们不爱撒谎,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们南方小女生讲究的什么含蓄美啊,委婉啊,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口是心非么。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你们碰上了,谁也懂不了谁。”

    果栀低头无奈地笑,“居然被你这么一个‘地域党’给治愈了。这么说来,南方小女生跟西方人谈恋爱是天生不和,不可能修成正果咯?”

    “也不一定。”

    “嗯?”

    “假如你遇见了一个愿意去了解你为你改变的人,或者你遇到一个,你愿意为他变坦率的人,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嗯,听起来很难。”果栀若有所思,“比起这样,‘我这样的’南方人以后注意一下,不要跟外国男生有牵绊,或者是单身一辈子好了。”她不喜欢等待,等待是一件不确定性太多,而且风险太大的事情。

    宋时京发出一声轻笑。

    又怎么了?

    “果然是小女生的想法。”

    这个人,讨厌的气场又回来了。看不起小女生吗?等等,为什么听他讲了一路的“小女生”她都没有反驳?都到9栋楼下了才想起来。

    “你才是小女……”

    “别害怕啊,”宋时京的声线忽然温柔下来,他转过身,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每个人早晚都会遇到那样的‘人’,这跟那个人的国籍无关,性别无关,甚至跟种族也无关。小狐狸已经遇到了我,你也不会等太久的。我保证。”

    ——小狐狸遇到了我,你也不会等太久的。我保证。

    果栀的心跳停了。不是爱情的心动,而是感动。这个和她互相讨厌着,却身为她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的人,给她的失恋,赠送了一个祝福。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谢谢你。”

    快到宿舍的时候,文学之走了过来,“我等你们很久了,果栀栀,小讨厌——”

    小小小小……小讨厌——宋时京?以前不都还叫“时京”的么,用一张冷脸叫这么肉麻的称呼……果栀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原来在饭馆的时候,宋时京说的“讨厌啊”,不是语气词,是指他们两个互相之间的称呼?

    这是感情升温的节奏?

    “果栀栀,你猜我刚刚见到谁了?”

    “谁?”果栀又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靠近自己。

    “你家安森,我问他果栀呢?,他居然摇摇头就走了。”文学之有点责怪安森态度的意思。

    果栀心中的小人苦笑了一声,努力扯出笑容来问:“是吗,那他看起来开心吗?”

    宋时京看过来,果栀对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他就把脸转过去了,不掺和。

    文学之稍微停了停,应该是在回忆,说:“挺开心的啊,跟布莱恩走在一起,他有说有笑的。”

    ——跟布莱恩走在一起,他有说有笑的。

    敢情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感秋吗?“这样啊,”一种名为“不公平”的心痛击中了果栀,她勉强支起笑容:“那就好啊,之之,我和安森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时候的事?”文学之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是今天。”

    “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果栀栀,我跟你说,今天我还遇到了马伽,他说安森疯了。我问他为什么疯了……”文学之顿了顿才继续说:“他说,果栀想让他去见她妈妈。”

    果栀一震,安森竟然是以为她逼他去见妈妈吗?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果栀栀,你不要不开心啦。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让你带上安森去接我妈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文学之晃着着她的手。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

    “哎呀,你不要强颜欢笑了,就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文学之不让她说下去,很强硬地抢白。

    “真的不是你不好,是……”

    “我知道了,我不会愧疚的。对了,果栀栀,我妈妈明天上午到,之前不是台风来了停飞嘛,现在好了。你明天起早一点陪我去机场啊……你现在可以先回去吗?我和时京还有一些家务事要处理。”

    家务事……好吧。

    是她的错觉吗?感觉之之也有一点反常。噼里啪啦一番话砸下来,根本就没让她插嘴。虽然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没怎么安慰她的失恋呢。

    不过她确实也不想再和之之磨叽了,果断转身离开。

    之之的诡辩几乎要让她觉得,真的是因为他误会是她妈妈要来这个原因,她和安森之间就隔了“之之妈妈”这道坎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他在约会的过程中问她是不是真的告诉妈妈了,他对“告诉每一个人”的生气,他说他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是建立恋爱关系的。她告诉他之之妈妈要来的时候,他正头痛,可能听岔了吧。

    她如果跟他解释,只是之之妈妈要来,会怎么样?

    ——那就实在是太犯贱了。

    在黑暗中,果栀一步步踏上台阶。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走的原因,感觉一步比一步沉重,所有阴影都朝她弥漫过来。今天以后不会有让她心动的人对她说晚安了,也不会有人很认真地跟她说,不回信息让他ashamed,更不会有人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想其他人,他会嫉妒了……

    怎么这会儿想到的全是安森了?

    旅行真的有用吗?散心真的有用吗?倾诉有用吗?

    是不是就算有,也是跟麻醉药一样,只能维持一时的作用?当她回到现实,一切疼痛翻天覆地,卷土重来。

    ——但愿真的会好起来吧。宋时京,借你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29

    这天,果栀看到了真正的之之2号。

    文妈妈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头发很随意地盘起来,可是绝对没有刻意装嫩的感觉,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只和文学之相隔几岁的姐姐。尽管喜欢旅游爬山,她却奇迹般地没有晒黑,比爱玩的文学之还要白上好几分。

    当然,也可能是化妆的结果吧。

    出机场的时候,文妈妈的身边走着一个气质从容的中年大叔,很显然就是文学之说的叔叔了。虽然背着他自己的大包和文妈妈的小包,但是那种从容的气质让他跟“农民工”的形象远远沾不上边。

    文学之和她妈妈手挽手的,好不亲密。

    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胸闷,在不开心。但是,她知道一点,就是这种不开心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事实上,她现在格外地想念自己的妈妈了,她也好想跟之之一样在妈妈的怀里蹭蹭,撒撒娇。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她和妈妈不是特别亲昵,因为妈妈从小教导她要“自立自强”,至少在家里,是要表现得独立的。

    她的妈妈,是会在她每天打电话回家问候的时候,对她说,“没关系,妈妈虽然不给你打电话,但一定还会在心里想着你”的人。

    这种听起来敷衍得不行的话,她一直相信是真心的。

    大概是因为她前十几年一直是“好孩子”吧,她被定义为从不早恋,从不早退,成绩过得去,小学省去两年自学成才以至于后来都要比同班同学小上两三岁的人。她是这样的存在。

    因为省心省事,没让爸妈操心,她就被“放养”了,得到了最大的自由。

    安森怕她告诉妈妈?亏她一直觉得和他是光明正大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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